第10章 －最後一件事
第10章 －最後一件事(1/3)
「這樣威脅他，他應該不會再煩我們了吧！」
涅站在窗邊，望著走遠的方楚彥的背影。
「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它』知道。」梅可玲擔心的說著，餘光不時瞄著角落的古鏡。
涅輕輕點了點頭，擔憂地看著梅可玲。
方楚彥睜開雙眼，自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躺在床上，但昨天王敏從眼前消失，書店裏梅可玲和涅的對話，依稀清楚的印在腦海中。天一亮，感覺一切又恢複正常，自己的生活還是要繼續過，他也在做平常早上會做的事情。
方楚彥將早餐做好，端在桌上，這時候的方楚翠早應該洗好臉、刷好牙，坐在飯桌前等待著美味佳肴的上桌。今日，卻不見個人影。
「方楚翠？」方楚彥對著方楚翠的房間大喊，方楚翠捂著肚子，臉色慘白的走了出來。
「你臉色怎麽這麽差？是生病啊？」
方楚翠搖搖頭，指著自己的肚子。
「那個來了啊？」方楚翠點點頭，方楚彥擔心地看著她，並作勢要她回自己房裏。
「既然這麽痛，就別去學校了！」
「不行！今天……今天有考試……」方楚翠忍著自己腹痛，蹣跚的走到餐桌前，將盤裏的吐司咬了一兩口後，喝了杯熱牛奶，大大歎了口氣。
「你確定你真的可以？」方楚彥擔憂地問道。
方楚翠強忍著腹痛，用力的點點頭，「哥，你就別擔心了，我可以！」
方楚翠勉強擠出笑容，方楚彥看得總覺得心疼，也沒想打壞妹妹的堅強與信心，要她自己注意身體後，便提著背包離開。
手機響起，是馬雅學姊打來的電話。
「學姊，我在路上了。」
「今天開會延期吧！我家裏有點事。」馬雅的語氣顯得很心虛。
方楚彥還沒掛掉電話，立即問著馬雅，「對了！學姊……你知道王敏嗎？」
方楚彥試探地問著王敏的事情，讓他覺得自己隻是在作夢，一切並沒有發生似的，可是，馬雅卻不預期地回答：「她是誰啊？」
王大德也就像這樣，曾經存在
過的人，卻這樣在一夕間被大家給遺忘。
方楚彥掛上電話，惆悵感油然而生，正要繼續往前邁步時，背後傳來一位中年男子的聲音。
「被遺忘了，對吧？」
方楚彥愣了一下，迅速轉頭，與一位戴著口罩的中年男子對視。
藍海高中，張庭正緊握著羽毛球拍，以驚人的跳躍力往空中一蹬，飛馳而來的羽毛球，就這樣被張庭的球拍給重打，往對手的腳邊打去。
「張庭得分！」站在一旁當裁判學生，開心地喊著。
張庭舉起球拍開心笑著，往方楚翠的方向看去，方楚翠穿著運動衣，彎腰，雙手捂著肚子。
「你沒事吧？小翠？」
張庭上前關心方楚翠，方楚翠冒著冷汗，跪坐在地上，痛苦地抱著肚子哀號著。
「這個世界上，有比情感更重要的東西，那就是記憶。」
中年男子將口罩拿下，神情哀傷地看著方楚彥。
方楚彥不解的看著他，中年男子低著頭，看了看自己手表上的時間，「時間差不多了，你要跟我走嗎？」
「我們記憶契約者，能做的最後一件事。」
中年男子語重心長的說著，更讓方楚彥更加好奇。
「多休息一下就行了，下次月事又來，記得別再做太激烈的運動。」
張如如溫柔的對著躺在病床上休息的方楚翠。
「好，謝謝老師。」方楚翠不好意思的看著張如如，張如如和藹地笑著，她身穿白色大衣，畢竟是保健室老師，又有拿過護理師執照，在學校裏，隻要受傷或者任何病痛，都由張如如解決。年紀上看起來有三十初頭，綁著馬尾，發色棕紅色，菱角明顯的瓜子臉，清秀佳人一名。
「我有事先出去，你就好好休息。」
「好的！」張庭看到美女老師，總是特別興奮。
方楚翠看著張如如轉身要離開的背影，發現到她小腿後側的紫紅色瘀血，沒有想太多，便衝著張庭笑著。
方楚彥跟隨著中年男子來到一間療養院，中年男子自稱姓陳，他站在庭院中，默默觀望著在
庭院中跳著舞的老奶奶。
「她是我媽……」
方楚彥疑惑地看著陳先生，陳先生宏著眼眶繼續說道，「她有阿茲海默症……忘記了我，忘記了自己，甚至忘記了好多好多我和她的故事。」
「她一生很辛苦，在還沒生下我時，我爸就過世，她一個人拉拔我長大……更何況，我媽是未婚生下我的，你可以想象，在那個年代裏，未婚生子是多麽令人丟臉的事情，她這一生被親友唾棄，被旁人指指點點，但她都沒有抱怨……把我生下來，把我養大……她都沒有過一個好日子，每天都在家裏麵，洗著碗盤、三餐煮著飯菜……直到她生病之後，我……我才發現……對她來說，忘記是多好的一件事。」
陳先生壓抑著悲傷，低聲啜泣著，敘述著自己和媽媽的故事。
「為了讓媽媽在離開的時候，還存有點記憶，我將自己和她生活的記憶都賣掉，換取許多幸福美好的記憶，給了我媽媽……」
方楚彥激動地盯著陳先生，並抓住他的手。
「你在幹嘛？你這樣子，你會……」
「我會消失，我知道……」陳先生含淚帶笑地注視著在庭院內，幸福洋溢的老奶奶。
「這就是我要做的最後一件事。」
陳先生的身體慢慢變成透明，他笑著看著方楚彥。
「交換記憶，沒有好壞，隻有人是這麽看待這件事。」
方楚彥紅著眼眶，望著陳先生。
「對我來說，我媽她很幸福……」
陳先生眯著眼，開心的笑著，直到身體象是煙霧般緩緩飄散，方楚彥伸手觸摸，卻什麽也抓不到，他滴下淚水，再看看庭院中跳舞的老奶奶。
老奶奶什麽也不知道，繼續舞著身體，自由的享受自己的世界中，不受旁人攪擾。
梅可玲、涅出現在庭院中，看著跳舞的老奶奶，也看著哭泣的方楚彥。
梅可玲冷冷地丟下這一句，便轉身消失在空中。
涅冷冷一笑，也往空中一蹬，消失不見。
方楚彥獨自默默的擦拭著淚水，繼續悲嗆難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