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邪門兒

第023章 邪門兒(1/3)

陳家村的陳半仙也是一名陰陽先生,說起陳半仙,他應該算是我認識的第一個陰陽先生,比林老九還要早幾年。

我母親嫁給父親的時候都三十幾歲了,第二年便生下了我,那時父親還沒走,留在槐樹嶺陪了母親一年才離開。

對於父親的離開,母親沒有半點挽留,我不知道當年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或者有什麽約定,但是母親從陳家村嫁過來時是遭到她娘家極力反對的。

槐樹嶺千年以來唯一沒有斷了傳承的陰陽世家隻有林家和江家,林家和江家的子孫每一代都活不過三十歲,生活在槐樹嶺祖祖輩輩的人多多少少都聽說過一些傳聞,知道林家和江家的人活得不長久。

但因為林家和江家是槐樹嶺的陰陽世家,所以多數人都認為兩家人活不長久的原因是因為掌管陰陽泄露天機太多,一般人根本不敢在背地裏說三道四,就像母親一再叮囑我不能打聽太多關於林老九的事情。

當年母親和父親交往被娘家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有了身孕,母親不顧家人反對堅決要嫁到江家來,姥姥和姥爺氣得一病不起。

母親還有個弟弟才十歲,在鎮上小學讀書,家裏兩個老的一個小的都沒人照顧,父親走後,母親隻好又搬回了陳家村照顧娘家人。

所以我小學之前的童年一直是在陳家村過的,我的玩伴多數也都是陳家村的孩子,保護我最多打我最多的當然也就是大我十歲的舅舅。

在槐樹嶺,人人都怕黃鼠狼這種東西,但是舅舅不怕,他不僅不怕,沒事的時候還帶著我一起去山裏挖黃鼠狼洞,有時能打到三兩隻,就提回家剝了皮讓母親放點辣椒炒著吃,特別美味。母親慣著舅舅,說了兩次舅舅不聽,也就沒再管他。

我在陳家村生活的幾年裏見陳半仙的次數並不多,因為陳半仙多數情況下都不在村子裏,陳半仙跟村子裏的人也不怎麽來往,隻有村子死了人或者生了病才會去找他。

舅舅帶我到山裏打黃鼠狼時遇到過陳半仙兩次,有一次陳半仙在

山上采藥,他見我們膽大敢抓黃鼠狼,不僅沒罵我們,還跟我們一起去抓。

所以我印象中陳半仙並不是個古板嚴肅的陰陽先生。

我在陳家村生活了幾年,期間母親常常帶我回白石村住,因為姥姥和姥爺對我並不好,那時我不理解是為什麽,現在想來應該是他們認為我是江家子孫,天生就是夭折的命,看了徒增傷心。

七歲那年,姥爺在一天睡夢中去世了,姥爺去世的第二天姥姥也撒手人寰了,姥姥咽氣之前嘴裏還一直念叨著母親的不是,說母親不孝,害人害己。

那時候已經是九十年代,舅舅十七歲,是家裏唯一的男人,自然要守靈三日。

再之後舅舅就消失不見了。

我不知道舅舅去了哪裏,也許是和大多數槐樹嶺的青少年一樣出去打工賺錢了,也許是離家出走了。

但問題是,這麽多年過去,舅舅始終都沒回來,也沒給母親來過一封信。

因此之後十幾年的時間母親也就沒必要回娘家,隻有娘家那邊的遠親去世她接到通知才會去陳家村參加白事。

而作為從陳家村轉到白石村的小孩,我算是個外人,白石村的孩子們排斥我,不願意跟我玩。願意跟我玩的就隻有年幼的林雙,當然還有一個人,就是腦袋不靈光的劉大喜。

之後的十餘年時間我都沒見過陳半仙,前天祖墳地突然見到陳半仙還差點沒認出來。

宋友德和馬純良從我家離開後,母親要帶我去找陳半仙,那時已經是黃昏,我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不去找陳半仙為好。

林老九沒有幫我把邪祟除了,馬三通也沒有,眼下來了兩個對槐樹嶺一無所知的茅山道士也沒法幫我除去邪祟,我就算去找陳半仙他也一定找不到邪祟來源。

而且我這麽貿然去找陳半仙,八成還會把陳半仙也拉進這趟渾水。

我總覺得,冥冥之中有人在暗中操控著槐樹嶺正發生的一切。

眼下我手裏有小周天羅盤,趁暗中盯著我的邪祟還沒出現,我決定今天晚上就用小周天開始調查過去的槐樹嶺到

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和母親吃過晚飯後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我在院子裏洗澡時發現頭頂的月亮又大又圓,才意識到今天晚上剛好月至中旬。

由於是在山村,生活設施比較落後,夏天洗澡都是中午時打一缸井水放在院子裏曝曬,日落之後水溫剛好可以洗澡。

那時院子裏突然刮起一陣大風,我身上水珠還沒幹,被吹得一陣激靈。

“媽,起風了。”我在院子裏喊道,一邊擦著身上的水珠一邊朝屋裏跑去。

母親從堂屋出來,見果真起了大風,院子外樹枝搖擺,就連忙將鍋碗瓢盆收拾進屋。

我進屋裏後一連打了幾個噴嚏,脖子後麵隱隱發酸,母親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天氣預報說今天大晴天的,怎麽突然刮這麽大風啊,你晚上睡覺別蹬被子,不然明天一早準著涼。”

“知道了媽。”我應了一聲,從床底將小周天羅盤取出來。

白天的時候馬純良說小周天羅盤的背麵是一麵鏡子,可以照出肉眼難見的東西,但此時羅盤背麵全是青銅鏽,上學的時候學過明礬除銅鏽和醋酸除銅鏽的原理,家裏沒有明礬,我便準備去廚房弄一盆醋水來。可我才剛碰到小周天羅盤就發現小周天羅盤傳來金屬斷裂的聲音,我將小周天羅盤翻過來,發現羅盤背麵竟然裂開了一個口子,口子不深,裏麵一片光亮。

百年時間讓小周天羅盤的表現產生了一層無比結實的銅鏽保護層,我生怕弄壞了羅盤,就找來鉗子一點點將銅鏽鉗斷,就這樣我不知道弄了多久,隻覺得頭腦越發昏沉,脖子酸痛,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剛好是深夜十二點,隔壁堂屋傳來掛鍾的打鈴聲。

我拿起床邊的鉗子繼續清除小周天羅盤背麵的銅鏽,當時羅盤背麵的銅鏡已經露出一大半,我脖子酸痛就倚在床頭,銅鏡剛好對準我的側臉。

我無意間瞥向銅鏡的時候,嚇得差點從床上躥起來,連忙將銅鏡蓋在腿上。

我看見在我的脖子後麵,正趴著一個全身發黑的小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