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出事

第10章 出事

“大師……大師……”還沒過三天,這天跟旭傑,爺爺與住持正坐在偏房中吃飯時,便聽得一個聲音拖的很長似是很急促,遠遠的從寺門外傳了進來。我很是詫異,梗著脖子將頭伸出了門框,看見一個臃腫的身影吃力的從山門前爬了進來。

“李大善人?”我不由的嘀咕一聲,看著他向著這邊的大廳走來,露出了一個不解的神情。

“大師……出……出事了。柳豔,柳豔的墳被人挖開,屍體……屍體自己不見了。”大善人好不容易將身體挪進了大殿,忙三步帶兩步的晃動到爺爺與住持的身旁,看著爺爺一口粗氣還未喘順,已是脫口而出。

“屍體自己不見了?跑了?”住持摸了摸下巴,盯著李大善人看了一會兒轉過頭來,看著爺爺用一種詢問的語氣道:“趕屍?”

“自己不見了?怎麽不見的?”爺爺注視上住持,微一點頭,看著李大善人問道。

“咕嚕……”大善人艱難的咽了口唾液,一張臉煞時白如蒼紙,看著爺爺與住持,好象想起了什麽特別駭人的事一般,用一種近乎顫抖的語調道:“我也……我也不知道。”

“怎麽回事?”爺爺皺眉問道。

“我也不知道。”大善人依舊用那種語調,戰戰瑾瑾地道:“隻是早上剛起床,出門便看見院子裏撒滿了這種東西……”大善人說著用一雙顫抖的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片,繼續道:“緊接著就有人告訴我說,昨天夜裏大概十二點時,他看見有一個身穿白衣的人,總在我家門前晃來晃去,看背影好象是我兒媳柳豔,起初我也感覺納悶,但當我今天出門求證時,果然柳豔的墳頭是開著的。”

“冥紙。”爺爺伸手從大善人的手中接過了那張紙片,當爺爺的手剛觸及這緊捏於大善人手中的的紙片時,忍不住皺眉,低聲嘀咕了一聲。

冥紙,是一種頗具陰性的紙張。民間通信,人死後魂仍活於陰界,於是便仿陽間錢鈔造出了一種在假想中適合陰間使用的錢鈔冥幣,而造冥幣的紙張據說日久也通陰性,稱“冥紙。”

這張冥紙就這樣靜靜的躺在了爺爺的手掌中,慘白的底色上有著一個鮮血淋淋的“殺”字,歪歪曲曲的躺著十分的詭異,即便是這正午時分,看到它我都有一股肅骨的寒意及身。

“這是?”住持伸出手摸著那個刺眼邪魅的血字,道:“這到底是什麽書寫而成,雖則為血,卻滲著一股淡淡的陰氣。”

“經血。”旭傑依舊捏著一雙筷子,低頭一個勁的吃著碗裏的飯,眼睛連瞄都沒往這邊瞄一眼,卻緊接道:“或者產婦血,不一定是人,雌性屬陰,經血或產血都附陰性。特別是……特別是難產而死的當天的孕婦,產血更具陰性且附怨氣。”說完,又低頭望著碗裏的米,就是急忙扒拉了幾口,看都沒看這邊,隻有爺爺瞪著一雙大眼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這……這……這小子……”住持看著低頭不再理睬這麵的旭傑,一雙老臉赤紅,一時竟致說不出話來了。

“嗯。”爺爺看著旭傑,一時精光填滿了雙眸,竟似發現了什麽稀世珍寶一般,道:“你我倒還都忘了,若論實力,他不遜色於我們任何一個,隻是至今這份力量,不被他所駕馭而已。”

“我不是說這個……”住持紅著臉,梗著脖子吼了一句道:“我是說……我是說……他明知道是經血或產血,還……還……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哦。”爺爺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伸手拍了拍住持的肩膀,強擠出一絲笑容道:“不知者無罪,這不怪你。再者說佛非形而在心,心晴,天雨心亦晴。”

“拿好!”爺爺咬破食指貼著這張黑色的符紙,急促的舞動了起來,沒多大會兒功夫一張道符便出現在了手中,他將“它”塞進了李大善人那隻沾滿汗液的肥手中,如此囑咐道:“切記拿好此符,回去後懸在臥室正房的門匾後,臨貼時用黑狗血淋一次,半夜可保你平安無事。”

“是,是,是。”大善人如小雞一般,微微諾諾的點著頭,伸手從爺爺手中捏過了那幾張符紙。

“你呢?”爺爺回過頭來看著一本正經住持,似是察覺到了爺爺的目光,住持麵色顯得更加的神聖,隻不過卻是脖子微轉,將一個光禿禿的後腦勺,遞進了我與爺爺的眼眶處。

“這該死的老賊禿。”爺爺望著住持那背對我們的身影,低罵一聲,然後又抬起頭來看著住持用一種怪異之極的聲調道:“你真的就沒什麽表示,表示……你再想想看……”

無言,大殿籠在一股奇異的寂靜氛圍中。不到片刻,我看見住持的身子不自然的抖動了幾下,悠悠的轉了過來,用一種委屈至極的神情目光,從爺爺與大善人的身上一遍又一遍的掃過,道:“唉!這原來本想賺個人緣,添一兩升香油錢,如今可好!香油還沒轉著,卻要丟掉上幾代住持一直傳至今的佛珠,罪過罪過啊!”住持似乎十分的不甘,挺著一張臉一步三頓的,向著這殿中的那個金佛走去,到了一個倒扣的木盂前,伸出手去不知在掏著什麽。

“早知道這東西被老禿頂藏在這兒,我早拿了。”爺爺不忿的說著,但聽得我卻又是一陣的白眼,這兩個都是些什麽人嗎?

那邊爺爺正一個勁的可著安慰住持,而站在我邊上的李大善人卻是急壞了,一張盆大的臉爬滿著一種濃濃的愁苦,他看著爺爺與住持一時間,竟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