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憶起往事
第八章 憶起往事
杜一弦本來就沒有對她的這個父親存在什麽好的幻想，現在更是恨不得抽他的血拔他的皮，坐在沙發上，一句話都沒有說。
但蕭青卻看出了這個懦弱瘦小的女子此時心裏充滿了憤恨，甚至還動了殺心。
“所以你今天來是想要幹什麽？姚書仲派你來搶走我的孩子？”
蕭青垂下眼眸，慢慢道來：
“不是，但是差不多，他怕你媽成了厲鬼去報複他，所以讓我來收了你媽。”姚書仲沒有說出這樣的話，但話裏話外都在暗示著蕭青，讓她著實耐不住性子，打電話問了李長偉一些私事，才明白過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姚書仲在拋棄杜翠後，聽家中人的安排去了現任的妻子，卻像是招了報應一般，生了一個女兒，就再也沒有孩子，而他這個獨生女兒，卻患上了不孕不育，和李長偉結婚了那麽多年，吃了多少藥花了多少錢，就是生不出一個孩子，姚書仲怕自己姚家家大業大，最後落到李長偉的手裏，冠了李姓，就把自己的主意打到了自己多年前拋棄的另一個女兒身上。
杜一弦聽了這些話，冷笑了一聲，她已經不是那個一想到自己被拋棄就難受到想哭的年輕女孩了，現在姚書仲對於她來說，比作一個仇人應該更貼近一些。
“那你今日過來說了這些，是打算背叛姚書仲嗎？”杜一弦抬頭看著蕭青。
“背叛這話談不上，我本就是拿錢辦事的，有人出更高的價錢讓我過來幫你，你盡管放心好了………….”
蕭青看著這對母女麵麵相覷著，狡黠地笑了笑。
…….
“喂，姚館長嗎？事情已經處理好了。”蕭青的聲音顯得有些興奮。“果不其然，你猜的沒錯，杜翠執念太深了，在這段期間又做了不少的惡事，已經成了一個厲鬼。”
那邊沉默了一會，才慢慢道：
“那她人呢？”
“惡鬼還能怎麽樣，已經解決了。”
電話那邊忽然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蕭青追問道：
“姚館長？姚館長？你沒事吧？”
良久對方才回了一句沒事，聲音像是極度悲傷那般顫抖，蕭青趕忙安慰著：
“姚館長，你也不要太過於傷心，我下手很快，杜翠根本沒有感受到痛苦，你前妻要是知道你還這般惦記著她，肯定也會很感動的。”
“我不求她能夠感動，我隻求她下輩子不要再遇到我這樣的人了。”
蕭青扯著嘴角無聲的冷笑著，聲音卻毫無波動。
“我和你的女兒杜一弦談過了，她說願意接受你的幫助，但是……”
“她說什麽？”姚書仲連忙追問。
“她說，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長得什麽樣，也從來不知道有父親是什麽樣的感覺，所以她想見一見你，正好讓你看一看你的外孫。”
“好好好….好好好…行，我…我她想在什麽時候。”姚書仲的聲音已經激動得開始顫抖。
蕭青聽到這激動得聲音有些迷惑，她不知道這個姚書仲到底是因為可以看到自己的外孫而興奮，還是為自己的產業後繼有人而興奮,也有些迷惑，現在這個姚書仲，連自己的兩個女兒都不願意放過，現在的他還有所謂的人性嗎？
“那行，我問問她，讓她定一個時間……”蕭青淡淡道。
……
天上的雲黑沉沉的，像是壓在人們的心上，讓人透不過來氣，時不時的掀起一陣風，卷著吹落的新葉，打著旋的向著遠方，這一看就是暴風雨的征兆，路上已經少有行人，車輛也慌慌張張的開的十分匆忙。
蕭青透過窗戶看了看天，不知怎麽心情有些壓抑，這天氣竟有些像老天也在為杜氏母女悲傷，忽然，肩上一沉，她詫異的往後看了一眼，就見鳳梧把自己的外套蓋在她的肩上，鳳梧沒有正常人的體溫，蕭青碰過他的手指，也像是冰塊一樣，冷冰冰的，寒氣入骨，但此時她卻意外的感覺這件外套溫暖如火。
她看了看鳳梧身上明顯短了一截的襯衫，不覺有些想笑，她才想起來這麽多天，鳳梧好像隻有身上這一套衣服，還是她那天隨便在路邊買的，這麽多天，他居然一句怨言都沒有，蕭青有些抱歉的看著他，鳳梧無辜的眨了眨眼，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
“心若在，夢就在，隻不過是重頭再來……”如炸雷一般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有些曖昧的氣氛。
蕭青輕咳了一聲，接通了手機，從窗外看向樓下，一輛低調的黑色汽車停在院子裏，仔細一看，裏麵坐的不止一個人。
“喂，小師父，我已經到了。”
“好，你先上來吧，不過你女兒說想單獨見見你。”
對麵沉默了一會，思考了良久，才勉強答應。
掛了電話，蕭青走到客廳，杜一弦正抱著自己的兒子坐在沙發上，旁邊就是她的老母親杜翠，她看不見自己的母親在哪，卻本能的往杜翠的方向靠了靠，像是沒有安全感的孩童在母親那尋找安慰。
見蕭青走了出來，祖孫三代人齊刷刷的看向她。
“他來了，等會我會出去，你們單獨談一談吧。”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三角符，拿打火機給燒了，那個三角符立刻出現在杜翠的手裏，原本杜翠身上的戾氣忽然少了許多，蕭青蹲**來，認真的看著她。
“姚書仲身上帶的有東西，這符可以保護你。”她輕輕的歎了口氣。“我知道你這輩子因為他受了不少的苦，但你等會一定要抑製自己，不然你的魂魄就會收到天道的懲罰，魂飛魄散，你隻需要和她好好“談一談”，明白了嗎?”
杜翠因為這個男人受了大半輩子的罪，在夜半時分，卻也隻會怪罪自己識人不清，她那時有的是機會去攪亂姚書仲的生活，可偏偏就忍下了，可是如今，這個男人又回來傷害她的女兒，這回她不能在繼續懦弱下去了。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幾個人相視一眼，蕭青衝著鳳梧點了點頭，鳳梧會意，手指抬起，從杜翠的額頭中抽出一絲黑氣，杜翠又恢複成原來的那副破敗恐怖的模樣，但是交流已經沒什麽問題了。
蕭青帶著鳳梧打開了門，屋外果然就站了姚書仲一個人，眼神不住地往屋裏看，蕭青走了出去，卻忽然伸出手拍了拍姚書仲，像是在安慰他一般，姚書仲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卻又像是會意，衝她苦澀的笑了笑。
蕭青站在門外，看著他進去，輕輕地把門關上，慢慢的又從口袋裏拿出鑰匙，把門從外麵反鎖了。蕭青拿著鑰匙，衝著鳳梧惡作劇的笑了笑。
屋裏，姚書仲走屋裏，看著沙發上的杜一弦手裏抱著一個男孩，頓時老淚縱橫，走上去。
“我的女兒啊……”
忽然，眼前閃過一人，姚書仲定睛一看，怪叫一聲，跪倒在地上。
杜翠身上淅淅瀝瀝的滴著黑血，嘴角不住地流著血沫子，胳膊成一個怪異的角度向姚書仲伸去，姚書仲鬼哭狼嚎的邊滾邊爬。
“你又不是我害死的，你又不是我害死的。”姚書仲爬到門邊，卻怎麽也打不開。
杜翠慢慢的走到他身邊，也不靠近，慢慢的蹲**子，就那麽看著他……姚書仲看著這張恐怖的臉，哪怕已經那麽多年，容顏已逝，他還是可以想起自己多少夜夢回時分，想起這張熟悉的臉龐，甜甜的一聲一聲的叫著“仲哥”。
蕭青和鳳梧站在走道裏，忽然聽見走道裏劈裏啪啦的腳步聲，趕忙拉著鳳梧躲進一旁早已經沒人住的屋裏。
原來是樓下的人看姚館長半天也沒下來，都下車看了看，忽然聽見從樓上屋裏傳來一聲尖叫，慌慌忙忙的都跑了上來。
他們在屋外站了半天，卻怎麽也打不開那鏽跡斑斑的防盜門。
杜翠蹲在姚書仲的身邊，像是多年之前的**囈語，細細的訴說著那些年的回憶，又說自己一個人怎麽在那個破舊封建的小村子裏把女兒拉扯大，她看著姚書仲同樣已經花白的頭發，以前記憶裏拿高大儒雅的身軀現在卻像個孩子一樣躲在角落裏發抖抽泣著，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眼中戾氣一閃，五指像是鋼鉗一般死死地扣住姚書仲的脖子，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一樣。
“你為什麽如此對我，為什麽！”
原來這姚書仲那日對蕭青說的並不是真的事實，姚書仲當年下鄉時雖苦於不能回去，但當時他卻愛上了對他頗有照顧的杜家的女兒杜翠，並在杜翠與村裏一男子訂婚的前一晚**了她，姚書仲被杜家人打了個半死，最後也沒有辦法，為了照顧杜翠的名聲，再加上姚書仲口口聲聲說會對杜翠好，就把把杜翠嫁給了他。
杜翠雖對姚書仲頗有排斥，但是姚書仲滿腹經綸，她又對文化人頗有敬佩，也就慢慢的接受了他。那一段時間兩個人確實是情投意合，可是最後姚書仲卻拋棄妻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