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見故人

第七章 見故人

司機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從後視鏡看了蕭青身邊的鳳梧,麵上有些猶豫,吞吞吐吐的還是問出了口。

“還沒問蕭師父你身邊這位是…….我也方便和李局長知會一聲。”

“他是我的朋友,這一次和我一塊出行,你不用擔心,我會和李局長說的。”蕭青回答著。

司機這才放心。

蕭青慢慢的睜開眼睛,看著一直都沒有吭聲的鳳梧,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才放下心來,畢竟這可是她第一個下屬啊。

司機把他們倆送到附近的機場,下了個車知道打了電話,沒一小會就一路小跑過來,遞給她一遝東西。

“這是你和這位先生的機票和護照,你們放心進去,不會有人查的。”

蕭青到了聲謝,伸手接過,麵上平靜,心裏已經是波濤洶湧,她已經從來沒有接觸過這個階層,還以為李長偉就是S市公安總局的局長,現在看來沒有那麽簡單,這權力所帶來的便利真是她這個小市民所想象不到的。

飛機上,蕭青還擔心鳳梧會不會有什麽不良反應,不過發現是她多慮了,中間有一小會氣流不穩定,飛機顛簸的厲害,飛機上的人都受了不少的驚嚇,唯獨隻鳳梧全程麵帶微笑,神態安詳,刺激的他身邊的那位大爺一路上坐立不安。

姚書仲告訴校慶的那個地點偏的厲害,兩個人下了飛機又坐了大半天的車才到了那個小縣城,小縣城雖然看起來擁擠喧鬧,但卻充滿了生機,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車來車往的,在其中還可以看到不少的名車,看來這個小小的城市發展潛力還是巨大的,來來往往的人們忙碌著,一點都不像蕭青以前山下的人們,窮鄉僻壤懶人多,還整天抱怨著老天不公,時機未到。

蕭青害怕和鳳梧被人群衝散了,忽然玩心大發,在路邊買了兩個氣球,綁在他們倆身上,路上的人看了,也都淡淡的看一眼,善意的笑著,鳳梧接近一米九的大高個綁著氣球,違和感十足,也不生氣,任蕭青帶著他在人群裏擠來擠去。

蕭青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姚書仲發給她的地址,看著眼前的這個破舊的筒子樓,有些不敢相信這樣的樓裏居然還住著人,筒子樓表麵已經斑駁的厲害,上麵還有煙熏的痕跡,牆體的裂痕蔓延這一整棟樓,裂縫寬的一隻手都可以伸進去。

蕭青生怕跺跺腳,這個樓房就會隨著而倒塌,根據姚書仲給她的信息,他的前妻叫杜翠,她的那個女兒本命叫姚一弦,取一弦一柱思華年之意,還是他取得,後來他走後,她的女兒就直接改為母姓,也算是杜翠唯一可以做到的報複。

蕭青看到這,不覺有些心酸,拉著鳳梧走進了樓房。

“請問有人嗎?”蕭青輕輕地敲了敲鏽跡斑斑的鐵門,樓道裏泛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潮濕腐朽之味,讓人長久的呆在這裏,估計也不太好受。

“誰啊。”良久,屋裏才有氣無力的傳來一聲,像是帶著一絲絲的死氣。

蕭青頓時明白了屋裏的人此時正趴在貓眼看著他倆,立刻善意的笑了笑。

“我們是來找杜一弦小姐的。”

對方一聽到這句話,沉默了良久,才輕輕地飄來出來一句:

“你們是那個姓姚的派來的吧,你們直接走吧,我是不會給你們開門的。”

蕭青早就想到對方會如此,也不是很生氣,又輕輕地敲了敲那鐵門,聲音輕輕的,像是在拿糖果誘騙一個孩子一般。

“杜翠,杜翠?我知道你也聽得見,你現在不要一直待在你女兒身邊,你這樣會折她的壽命,你現在出來,我告訴你一個方法…….”蕭青的聲音輕柔柔的,回響在這不大的樓道裏,讓人聽得直起雞皮疙瘩,牆上是常年貼的各種小廣告,已經滲入到牆體裏麵,上麵順著一道裂縫還長了不少黑色的青苔,彎彎曲曲像是這個樓的青筋脈絡,地上常年潮濕的水泥地上,踩在上麵甚至都能擠出泥水來。蕭青就站在這樣的壞境裏,不停地叫喚著,不停地誘騙著。

忽然,屋裏的那道門打開來,隔著那道防盜門,裏麵站著一個穿著紅色毛衣的瘦中年女子,一頭亂糟糟的頭發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打理了,臉色蠟黃,嘴巴上幹的起了厚厚的一層死皮,看了一眼人高馬大的鳳梧,像是有些害怕,可還是鼓足了氣勢。

“你到底在說什麽,我媽已經死了,你在這樣裝神弄鬼的我就馬上報警。”

蕭青她在說什麽,看了她一眼,又瞥向她身邊;

“杜翠,你好好看看你的女兒,你看看她這副模樣,你如果還繼續待在她身邊,你的外孫還沒有好,你的女兒就已經死了。”

杜一弦驚恐的順著蕭青的目光看像她的身邊,往旁邊瑟縮了一下,又不太敢相信,伸出手摸向旁邊。

“你在說什麽?媽?”

鳳梧在一邊冷眼看著,杜一弦看不到,他可看得到,此時杜一弦身邊站著一個身體殘破的老婦人,一身黑色的粗布褂子浸濕了血,淅淅瀝瀝的往下滴著,胳膊斷的已經不能以一個正常的角度彎曲,嘴巴裏還咕嚕咕嚕的吐著血沫,也聽不清她在說什麽,隻能看出她聽懂了蕭青的話,著急的手腳並用,血沫子直噴,可就是說不出話來,像是生前聲帶被撞壞了。

蕭青正在苦惱之時,隻見鳳梧白皙的手指慢慢的從防盜門的縫隙伸了進去,輕點了一下杜翠的額頭,那一刻,像是時間倒流一般,老婦人的身軀慢慢的的恢複成生前的模樣,她震驚的看了鳳梧一眼,隻見鳳梧眯著眼溫柔的衝她笑了笑,眼底一片溫暖,慢慢的退到了她的身後。

防盜門裏的杜一弦,已經受到了驚嚇,哆哆嗦嗦的想要跑進屋子裏報警。

“你媽就在這,我可以讓你看看她。”蕭青趕忙道。

杜一弦一聽到這話,腳下的步子立刻停了下來,震驚的轉過頭,流了一臉的淚。

“不可能,我媽已經死了。”她像是已經不能在承受過多的悲傷,唯恐蕭青拿這個事跟她開玩笑,成為她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

“你可以把門先打開嗎?”蕭青嚐試著穩定著她的情緒。

杜一弦連滾帶爬的跑到門前,把門打開來,一雙紅腫的眼睛懇求的看著她,身子幾乎跪倒在地上,杜翠也跪倒在地上,衝著蕭青死命的磕頭。

蕭青看了這對母女,不知道心裏是何滋味,她從小無父無母,沒有體會過父母親情,現在看來,人間真情也不過如此吧,杜翠含辛茹苦的把女兒養大,兩個人相依為命,哪怕杜一弦有了另一個家庭,這對母女之間想必也沒有任何人可以代替。

蕭青牽起杜一弦的手,緊閉雙眼,皺緊了眉頭,感覺十分吃力,等她再睜開眼時,杜一弦眼前一黑,等她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看到的世界不再是以前的那副模樣,她緩緩地低下頭,看到自己的老母親跪坐在地上,身上穿的還是那件熟悉的粗布褂子,腳上的布鞋還是她一針一線為她母親做的,隻因她母親穿不慣市場上買的皮鞋。

“媽!媽,我好想你啊,媽,你把我一個人給拋下了啊,你讓我和小鑫怎麽活啊。”杜一弦想摸摸她的母親,手卻直接從她身上穿了過去。

母女兩個抱頭痛哭,卻不敢觸碰對方。

蕭青站在一旁,耐心的等著母女兩個漸漸地穩定情緒,才開口:

“這個法力的維持時間不長,而且隻能用一次我們現在來說正事吧。”

杜一弦習慣性的想扶起她的母親起來,手又直接穿了過去,她努力的強忍住哽咽的聲音,點了點頭。

“我叫蕭青,你們直接叫我名字就好,我隻一次來確實是姚書仲叫來的。”

杜翠一聽到姚書仲這三個字,幾乎要跳起來。

“我知道他想幹什麽,我全都知道。”轉過身來心有餘悸一般細細的叮囑著杜一弦:“姚書仲是想要把小鑫搶走,他想把孩子抱走,他自己的女兒生不出來孩子,他就想把你的孩子抱走,你可千萬不要聽信了他。”

杜一弦對她這個父親印象幾乎隻能從自己的母親嘴裏聽到,在她的內心裏,她也隻不過認為她的父親是為了富貴功名拋棄糟糠妻兒的虛偽之人,在小鑫生病期間,她的這個父親一直不斷地送東西送錢過來,她還以為是他還存有一點點的良知,可現在,她卻發現他的這個父親從來都沒有過悔悟之心,現在還要搶走她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