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器室
第三章器室(1/3)
還在被剛才的畫麵驚駭的我,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當看到手中那隻血淋淋的耳朵,感受到那種皮肉的溫熱,我一下子嚇得都忘記了喊叫,雙手下意識地一胡亂一抖,那隻慘白的耳朵就掉落在地上。
然後,我一個急轉身,撒丫子就跑。
直到跑出了路口,這才感覺自己真的有點窒息。原來從剛才那個驚悚的場麵逃離,到現在居然忘記了呼吸,臉都憋紅了。一停下來,我就大口大口地喘氣,喉頭一陣陣的惡心,胃裏好象有什麽東西一下一下的翻湧著,終於再也頂不住,“哇”地吐了出來,本人就沒有多少油水,這一下差點把膽內苦水都吐了出來。
一邊渾身無力地往家的方向踱,我一邊想著,這哪裏是什麽大買賣呀,還動不動就割了人家的耳朵?這買賣怎麽還可以做成?人家不會報官?白叔怎麽今天感覺變成另外一個人,一個自己根本不認識的人。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所謂的買賣又究竟是什麽樣的買賣?
還著滿肚子的疑惑回到家中。母親依然還在悠閑地做著針線活。
她見我臉色不太對,忙上前,摸著我的額頭問:“小明,你這是怎麽了?讓你給白叔帶的話兒帶到沒有?”
我抬起頭,用茫然的眼神望著母親,說:“白叔究竟是什麽人,怎麽就那麽狠的把人家的耳朵割了下來呀?”
母親有些吃驚的問:“你跟著白叔一起去了?”
問完話,母親無奈的搖了搖頭,摸著我的頭,良久才徐徐地說:“小明啊,現在有些事兒你還不懂。白叔並不是你想象的是個大惡人。”頓了頓又說,“有些事,也許到了你要知道的時候了。”
印象中,爺爺和我並不是十分親近。在家人和外人麵前都一樣,很少流露出對我的關切和嗬護。
就在幾天之後的一個傍晚,爺爺很快吃完了晚飯,突然站起身來,衝著我我揚了揚手,說:“小明,跟我來。”
正在吃飯的父親和母親首先有些驚訝地抬起頭,看了看我和爺爺,然後又自顧自低下頭繼續吃。
一旁的三叔、四叔也相互瞅了一眼,會意地交流了一下眼神。
我聽話地靜靜跟在爺爺的身後,出了正房,沿著走廊一直走到東側的一間耳房。
這間耳房終年鎖著個大疙瘩,我從來沒有見人進出過,心裏暗暗納悶,卻沒有跟爺爺說什麽。
也不見爺爺手中腰間有鑰匙,他的掌中卻憑空出現了一把通體烏黑的鑰匙,鑰匙齒頭並不是平頭的簡單的幾個齒牙,而是上下左右都有齒,樣子十分的古怪。
當爺爺把鑰匙插入鎖孔時,我才發現,這個有海碗大小的疙瘩鎖的鎖眼也竟是上下左右各有鎖道,心下暗自稱奇。
“卡嗒”一聲輕微的細響,大疙瘩應聲被打開。爺爺單手輕輕一推,門被打開。我跟著爺爺走入了第一次走入了這間耳房。
耳房不大,有簡單的桌椅板凳,月光下顯得十分的清冷。
“跟著我。”爺爺說了一聲,便直接走到耳房最裏麵的一麵牆邊。
然後,爺爺伸出雙手開始在牆上摸索著,不一會兒,他的雙手一齊用力往牆裏一推。隨著一陣石頭摩擦的聲音,我一下子瞪大了雙眼。
原來牆角的一處方塊空地,竟隨著磚石的移動,現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來。
爺爺點著一隻蠟燭,借著燭火的亮光,我看清了洞口下還搭著一隻三人高的木梯。
爺爺當先舉著蠟燭,順著木梯倒著下到洞底,我也緊隨其後。當雙腳剛剛粘到洞底,就感到線線透骨涼意從洞深處徐徐傳來。
下到洞底,發現這裏是一條磚石的鋪成的甬道。沿著洞壁,兩排碗口粗細的木柱支撐著拱形的頂部。地麵也比較幹淨,顯然這裏經常有人打掃,不然不會有這般幹淨。
沿著甬道走不多時,爺爺停下來,從洞壁上取下一盞煤油燈點亮,這下整個甬道一下子變得敞亮起來。
我跟著爺爺一路走下去,感覺都快走出鎮子的時候,甬道的盡頭豁然寬闊了許多。隻見有三個高大的石門出現在我們的麵前,在搖曳的燈光下,看著多少有點寒意。
每扇石門材質非常的堅硬,但上麵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些雕刻出的古怪花紋圖案做為裝飾。
其中最左邊的那扇門正中間有四個凹陷進去的四方塊,四個
方塊的中間,赫然是一個圓睜雙目,滿嘴獠牙的猙獰狗頭,就象要從石門中撲咬過來,令我不由得倒退了半步。
爺爺首先走到這扇門前。
雖然叫石門,卻並沒有可以推拉的門扇,仿佛隻是鑲嵌在岩石中的一塊平整的巨大石塊。
爺爺再度取出那把黑漆漆的鑰匙,這一次卻是倒轉過來的,原來這把鑰匙兩頭都有鑰匙齒,而且都是分上下左右。
隻見爺爺把鑰匙緩緩地插入那隻凶相畢露的狗嘴之中,然後用力一擰,巨大的石門竟然緩緩地移出一道容一人進入的門縫。
爺爺提著煤油燈拉著我的一隻胳膊從門縫中鑽了進去。
原來以為在如此裝飾古樸,精巧絕倫的石門之內,必是藏著數不清的袁大頭和金銀珠寶,哪曾想,煤油燈照亮之處卻是另外一番讓人更加困惑的場景。
石洞的四壁俱是堅硬異常的岩石,也不知道當時是費了多大功夫才把這裏開鑿成規整的一個長方形的岩洞。
我略一思忖,便想到了瘦人胡同緊鄰的那座山嶺。原來自家的甬道竟然一直通到了這裏。
那座山嶺聽人說以前喚作鐵頭嶺,想來是因為這裏的山岩堅硬如鐵之故,後來也許是因為鐵頭二字過於俗氣,才改成了如今的吟龍嶺。
岩洞的四壁挨挨緊緊全是一些從未見過的物件。
靠左邊是一排形狀各異的類似棍棒的東西,有的長,有的短,有的尖頭似錐,有的平頭如鏟,有的極細極長,有的粗短厚重。
再往後看,竟是一堆彎度大小不一的鏟頭樣的東西。
爺爺指著這些東西,笑咪咪地問我:“小明,知道這些是做什麽的嗎?”
見我直搖頭,爺爺把煤油燈舉高了許多,並從左到右緩緩的從身前掃了一遍。我的眼睛卻是隨著跳動的燈苗,越發的繚亂迷離,因為我目光所及之處,竟然沒有一個物件能喚出它們的名字。
爺爺的眼睛卻在搖曳的燈火中顯得越發明亮起來,麵帶笑容地緩緩對我說:“這就是我們聞家的器室。”
爺爺邊說邊拉著我坐在洞中的兩塊類似石凳的石頭上,把煤油燈放在一個麵前的一個小石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