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腥風

血雨腥風

眼睛似乎被什麽刺中了一樣,疼的揪心,那一小片的嫣然,仿若是變作了無邊無際的冷箭,讓她幾乎再站不住。

她多麽嫉恨,多麽嫉恨芑!

恨不得甄艾此刻就死掉,恨不得甄艾,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

卻不得不強壓下這口氣,再忍一忍,再忍一忍,會有這樣一天,一定會有!

“傅小姐氣色真不錯。候”

甄艾緩緩開口,隻是敷衍的一聲招呼,卻未料傅思靜正被刺中心事,她惦記陸錦川多年,此刻幹淨身子卻給了何文斌,怎能不氣?

“甄小姐還不是一樣?想來昨夜和錦川恩愛纏綿,也是忘乎所以了吧?瞧瞧這裏,真是讓人好不臉紅呢……”傅思靜掩嘴一笑,卻是指著甄艾胸前那一處嫣紅,眸子裏帶出了幾分的嘲諷。

而這時,一屋子傭人,就在一邊站著呢,聞言,雖不敢看,但卻也有了一絲小小躁動。

甄艾出門時被陸錦川纏著,竟是沒注意到自己鎖骨那裏淡淡的一小片緋紅,這時被傅思靜指出來,自己低頭一看,當時羞的滿麵緋紅,眼底已經是蘊出淚來。

她向來自重身份,又是最保守自愛的人,此番被傅思靜人前指出這樣的羞赧事,哪裏還能忍得住,騰時之間隻覺得腦子炸開了一樣,整個人都是一片的恍惚,站在哪裏,竟是連一個字的反駁都說不出口。

“都出去!”陸錦川轉身喝退傭人,幾步走到甄艾身邊,伸臂將她攬入懷中,看她眼淚已經控製不住掉下來,陸錦川又是心疼又是憤怒。

低聲哄了她幾句,又親自給她擦了眼淚,陸錦川方才看向麵色微微有些發白的傅思靜。

她勉強還能鎮定站著,但嘴唇卻在輕輕顫抖不停,何文斌也有些尷尬。

他現在正是和陸家攀關係的關鍵時候,傅思靜這樣得罪陸錦川的太太,是發的什麽瘋?

陸錦川並不說話,隻是沉默望著麵前麵目全非的女人。

他的目光實在太冷,冷的讓何文斌都心頭開始發毛起來,試圖上前打圓場,不過才開口喚了一聲:“錦川……”

“不關何少爺的事,何少就別多管閑事了!”

陸錦川直接丟過去一句,何文斌有些訕訕的笑了笑,但到底對傅思靜尚有幾分的情意,就又硬著頭皮說道:“錦川,你別和她一般見識,我看她是昨晚喝多了昏頭了……”

“昏了頭就該何少把她關在家裏好好看著,省的像隻瘋狗一樣逮著誰咬誰!”

瘋狗一樣……

傅思靜隻覺整顆心都被挖空了一樣,他竟然用這樣的詞來形容自己……

何文斌未料到他竟會說出這樣刻薄的話語,也不由得怔住了。

“傅小姐。”陸錦川不再理會何文斌,竟是緩步走向傅思靜。

傅思靜此刻連綿丟盡,兼之心如死灰,竟是生出一種破罐破摔的絕望來。

她對著陸錦川一笑,那笑,卻湮生出蒼涼絕望的味道來:“怎麽?陸少這是想做什麽?也想還我這個瘋狗一口?”

“欺辱我妻子的人,我陸錦川必十倍百倍還之!”

陸錦川不屑的望著她那一張帶著隱約淚痕的臉,這世上就是有這樣一種人,將所有醜陋的一麵,都掩藏在虛假的表象之下,他們以為除自己以外所有人都是傻子,所以肆無忌憚,卻沒辦法接受被拆穿之後自己的狼狽。

傅思靜就像是一條蛇,她安安靜靜悄無聲息的在你腳邊遊走,不咬你,也不傷你,就是時不時的來惡心你一下。

“錦川,算了。”

一直在他身側低著頭不說話的甄艾,此時卻忽然抬頭望了傅思靜一眼,她眼淚早已凝幹,清透的眸中帶出一抹淡淡的笑來:“傅小姐喝多了酒不顧自己的身份語出不堪,我們又何必和她一般見識呢。”

說著,眸光裏閃過一絲笑,隨即卻是拉了拉陸錦川衣袖:“走吧,叔叔嬸嬸還在等我們。”

“你說的對,沒必要和她一般見識,走吧。”

陸錦川自然給自己妻子麵子,兩人相視一笑,攜手離去,竟是雲淡風輕,就化解了方才的緊繃氣氛。

何文斌看著他們兩人走遠,方才走到傅思靜身邊,眼底有著焦

tang灼,也有著淡淡的不滿:“你瘋了,好端端的,你惹他老婆幹什麽?”

傅思靜一雙手緊緊攥住,掌心裏的刺痛早已麻木,那白嫩皮肉定是早已血肉模糊成了一片。

她死咬牙根,眸子裏一片赤紅,仿佛要凝出血來:“文斌,你是不是真的愛我?”

何文斌點點頭:“那是自然,不然我為什麽想要娶你?”

“那你信不信,有一天,我會讓你比陸錦川,比整個陸家,還風光?”

傅思靜咬著嘴唇狠利的笑,何文斌倒是愣了一下:“你這話什麽意思?”

傅思靜卻不再多說,轉身向自家車子走去:“我們回去吧。”

“不進去了?”何文斌有些吃驚,遲疑了一下,卻還是跟著她走過去。

“不進去了,以後,也永遠不用再進去了。”

傅思靜漸漸走的飛快,那微微一瘸一拐的身影,在秋日暖洋洋的陽光下,詭異的讓人心驚。

京城趙家,趙景予的太太與她是遠親,她這些年,又刻意的討好趙太太,兩人逐漸關係親密,原本趙太太就因為兒媳婦岑安的事怨恨陸家,而如今傅思靜更是對錦年心生怨恨,兩人一拍即合,也正因為如此,傅思靜方才知曉了一些機密,才有了嫁給何文斌的打算。

何家如今不起眼,但是很快,等到京城風雲變化之後,她傅思靜的精彩人生,方才初初開始呢。

距離宛城商會會長競選正式開始的日子還有三天,陸臻生忽然收到京裏的密報。

那時正是深夜,錦年看著他起身匆忙離去的身影,不知怎麽的,隻覺得心頭突突跳的厲害,再也睡不著,強撐著等到天亮,卻還不見陸臻生回來,錦年放心不下,穿了衣服去書房找他。

陸臻生自來是什麽事都不避諱她的,這一次卻相反,他書房外站著貼身不離的助手,見她上樓,竟是快步走過去,語帶恭敬的製止了她上去。

錦年不會為難他,但心裏不祥的預感卻是越發的加重。

早餐不過喝了幾口牛奶,就再也吃不下東西,整個陸家,不時的有人出出進進,電話鈴聲,更是此起彼伏。

快到晌午的時候,樓上忽然傳來一聲驚呼,緊接著卻是紛遝的腳步聲,和傭人們驚惶的叫喊,錦年隻覺得心頭重重一沉,疾步向著樓上書房方向而去,卻見陸錦川一張臉滿布陰雲快步走出書房。

“錦川,這是怎麽了?”

陸錦川原本還想隱瞞,因著叔叔不願讓嬸嬸擔心,特意囑咐了他不要對嬸嬸提起。

但錦年何等聰慧的性子,立時就動了怒:“你快點告訴我,事到如今,還想瞞著我不成?”

陸錦川知道嬸嬸的性子,隻得開口說道:“京裏傳來消息……前日,柏先生就被卸去了身上全部職務,何部長是他一手提拔的,自然受到牽連,聽說,聽說……”

“聽說什麽,錦川,你不必瞞我,一一說給嬸嬸知道!”

錦年卻沒了慌亂,兀自鎮定下來,她這一輩子跟著臻生,風裏來雨裏去,什麽苦沒吃過,什麽風波沒經曆過?雖然養尊處優了這麽多年,但是遇到事,她卻能比這些小輩更鎮定,她知道,她不能亂,陸家,得有一個讓臻生安心的後方,不分他的心!

“聽說,何部長因為手裏經過的幾樁經濟案被牽累,已經被最高法院批捕了……”

錦年的身子驀地搖晃了幾下,自古以來政.治博弈,就是不見血的戰爭,她從來都知道這其中的殘酷,卻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突然的發生如此變故,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她認了。

隻是,何部長這一次能否全身而退?而陸家呢……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ps:風波是暫時的,小說一切都是虛構,大家千萬不要和時事聯係起來啊,咱們看過就算了,豬哥不想去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