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每個男人心窩裏都有最軟的一塊他的溫柔永遠都給了甄艾

每個男人心窩裏都有最軟的一塊,他的溫柔,永遠都給了甄艾。

那一夜都在做夢,夢到有漂亮的嬰孩對著她歡快的笑,那嬰孩長的更像陸錦川一些……

她快要抱住他那一刻,夢裏陸錦川卻忽然出現了,他搶走了那個孩子,冷冰冰的望著她:孩子會留在陸家,但是甄艾,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他隻要孩子,不要她…丕…

她忘記了,忘記了,除了她要不要孩子之外,還有她沒有料想到的一種最殘忍的可能婕。

也許,陸家會留下他們的骨血,卻依舊,不接受她這個不討喜的兒媳婦。

也許,在美麗優雅的傅思靜與她之間,他會考慮傅思靜才是他的終身伴侶。

甄艾在噩夢中驚醒,冷汗卻已經將身下的床單都濕透了。

她瞠然的睜大了眼眸,手掌心裏緊緊的攥著他的那一枚戒指,直到硌的她掌心生疼。

她不敢冒險,在舍不得這個孩子的那一刻,她就不敢去冒任何可能會傷害他的風險。

如果他不要孩子,或者強留下孩子……

這兩種情況,她都沒有辦法接受,也絕不可能接受。

他還隻是一個小小的胚胎,可她卻好似已經感覺到了那種骨血相連相依為命的牽絆。

寂靜的冬夜裏,房子裏溫暖如春,可她坐在那裏,將濕透的臉埋在膝蓋之間,卻覺得整個人如墜冰窟。

人間三月,萬物生長。

出門的時候,不用再穿厚厚的冬裝,最開心的莫過於女人。

甄艾氣血弱,又有了身孕,更是畏寒,出發那一天春光很好,她卻仍是裹得厚厚的,饒是這般,一張臉都蒼白的沒有血色。

坐在妝台前化妝的時候,刻意用腮紅刷刷了重重一層緋紅,卻依舊還是掩不住那一種透明的蒼白,直到塗了鮮少用的櫻桃色的口紅,整個人才瞧起來氣色好了一些。

她下樓,陸錦川的車子已經在樓下等著。

也並未曾有太多的行李,不過是換了一個大點的包包,她給岑安的新婚禮物,是一份她自己手工製作的禮品,還有她寫寫廢廢,花了兩三天才寫好的一副字,一並裝在了隨身的包裏。

消夏園裏的傭人們已經換了輕便的春裝,陸錦川更是早已穿的單薄。

這樣的節氣,甄艾覺得至少還要穿大衣吧,他卻隻是穿了襯衫和西裝。

“怎麽穿這麽多?”他有些訝異,蹙了眉打量她,仿佛覺得她雖穿的看起來臃腫,可整個人卻好似更瘦了。

原本就很精致的臉,竟然兩腮一丁點的肉都沒有,氣色乍一看不錯,可細細的瞧來,卻仍能瞧出不過是化妝的作用。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他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這邊沒什麽不好的消息傳給他,隻是她好似越發的不愛出門,多數時間都是一個人在房間裏,偶爾天氣特別好,才會來園子裏逛逛,隻是,不怎麽親近笑笑和鬧鬧了。

甄艾搖搖頭:“我沒事兒,不過是惦記岑安,昨夜沒有睡好。”

這也是事實,後日就是岑安的終身大事,她又怎麽能高枕無憂安然入眠?

他的目光裏帶著疑惑,甄艾不想他再多問,幹脆拉開車門上車。

車子平緩的駛向機場,同樣的一路無話,同樣的,沒有一次視線交流。

快到機場的時候,陸錦川忽然側臉看她:“甄艾。”

她下意識的回神,轉過臉來:“怎麽了?”

春日陽光嫵媚,從車窗那裏照進來,落在她的臉上,映的她近乎透明的肌膚帶了幾分不真切的恍惚。

她塗了鮮豔的口紅,仿佛是不願自己看起來氣色太差。

可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用這樣的豔色,總是清透淡然,仿若一汪水一樣透徹見底的女人,忽而的嬌豔起來,他忍不住目光就定格。

甄艾被他這樣的目光盯著,怪不自在,不由得就低下頭來:“有事嗎?”

“從前你怎麽不塗口紅?”

他忽然而來的一句,要她驀地一張臉燙紅起來,蔥白一樣的指尖仿佛有些無措似的,揪著身下座位的邊緣,微微的用力。

“我覺得顏色都太豔了,不喜歡。”

“很好看。”

他的聲音那麽輕,輕的她生出一種恍然如夢的錯覺。

可仍是在車子上,狹小的空間裏,他與她占據車座的兩端,隔著他們自認為的那麽遠的距離,實則,隻要一伸手,就能觸到對方。

可,就是,誰都沒有勇氣。

她沉默著,長久的沉默,沉默到他的血液似乎都要凝固了。

“謝謝。”

她忽然開口,輕輕的兩個字,斬斷了所有親密的牽絆。

他緊繃的心髒就那樣散漫下來,唇角有漫不經心的笑緩緩溢出。

那就這樣吧。

“待會兒,還有一位朋友要和我們一起去參加婚禮。”

他的話,她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並沒有詢問是誰。

他也正不知該如何回答,她不問,他也就沒說。

陸家的少爺,自然是要待在貴賓室候機的,陸成推開門,她邁步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了坐在那裏,脊背挺直,姿態端莊的傅思靜,正小口小口的喝著咖啡。

她的步子一頓,一顆心忽然就蒼涼冰凍了一般,恍神之間,傅思靜已經放下咖啡杯抬起頭來,她的目光幽靜的滑過她這一瞬間變作蒼白的臉,然後那一雙漂亮瑩潤的眸子裏,已經有了淡淡禮貌的笑意。

“錦川……甄小姐。”

她站起身,連身的裙子,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段,她的個子比平常女孩兒高一些,就更顯得氣質斐然。

她開口打招呼,叫著他的名字,是一種自然而然的熟稔,而她,喚她甄小姐。

甄艾一點一點的斂住思緒,平靜而克製的看了傅思靜一眼,然後,微笑,點頭。

“傅小姐。”

陸錦川的眉宇微皺,在傅思靜喚出‘甄小姐’那一刻。

傅思靜那樣聰慧的性子,自然立刻敏銳的察覺到,但此時補救,更顯愚蠢,她幹脆裝作沒有看到。

三個人坐下來,他們夫妻坐在一張長沙發上,她獨自坐在一張單座的沙發上。

服務生上了茶水,上好的茶,青碧的色澤,要人看了就覺得心曠神怡。

甄艾卻微微的皺眉,小聲對服務生道:“給我一杯清水,謝謝。”

“怎麽忽然不喝茶了?”她是很喜歡茶的,消夏園裏有一個很漂亮的茶室,裏麵珍藏著形形色色的茶,她隔幾天總要過去泡在裏麵大半天的。

傅思靜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眸子不經意的掃過甄艾過分蒼白的臉,隨即又若無其事的輕輕吹開杯子裏水麵上的浮沫。

“胃有些不舒服,想喝點溫水。”

他的目光立刻就帶了關切:“怎麽胃不舒服?是不是沒有吃早飯?”

忽然有些懊悔,他來了就讓傭人去叫她,甚至忽略了她吃沒吃早飯的問題。

“吃了,我自小就這樣,姑姑說了,是從前不知道忌諱,貪涼的東西才會弄壞了胃。”

她不想讓人起疑,所以這樣一五一十的解釋,還搬出了席蔓菁。

“我讓陸成給你買點藥……”

他的眸光溫柔下來,想到她十來歲沒了母親,甚至連他都不如,他縱然無父無母,可叔叔嬸嬸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疼,她呢,懵懂的生理期,都是自己一個人胡**索著過來的。

“不用,我吃過藥了。”她哪裏敢亂吃藥?

瞧著她喝了點溫水,臉色沒那麽蒼白了,陸錦川才稍稍放下心來。

獨自坐在一邊的傅思靜,整個人卻猶如魂魄遊離了一般,有些淡淡的悵然若失。

再怎樣散漫的男人,也有心窩裏最柔軟的一塊。

她從不知道,那麽溫柔會關心人的陸錦川,竟會這般的,要人迷醉。

可那溫柔不是給她的,她清醒而又克製的明白,所以她還能保持著自如的神態安靜坐在他們的身邊。

可心裏卻那麽苦,比這微苦的茶湯還要澀上幾分。

思靜啊思靜,你還要等多久呢?

也許等到你滿頭白發了,也等不到他這樣的一麵吧。

不,也許她就幸運的等到了呢?

甄艾可以做到的,她也可以,她從不覺得,讓一個男人愛上自己,會這樣的難。

傅思靜的房間與他們的並不在同一層,婚禮前,甄艾幾乎沒有再見過她。

下飛機之後,她覺得身體很累,回房間洗了澡就躺下休息了。

直到晚上昏昏然醒來,察覺到臥室外麵有人低低的說話聲,她方才嚇了一跳,清醒過來。

換了衣服拉開.房門,他已經換了舒服的便裝坐在沙發上,聽到她這邊的動靜,抬起頭來,揚眉一笑:“吵到你了?”

她搖頭,覺得口渴,走過去想要倒水喝,他卻已經先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遞過去。

“謝謝。”

她接過來,一口氣喝幹,這才覺得五髒六腑都暢快起來。

“下午睡這麽久,晚上要走困了。”

他覺得,他們這樣心平氣和說話聊天的時候,好像特別的少,而如今,就顯得格外彌足珍貴。

“睡不著,正好出去走一走。”

她小聲說著,走到露台邊,北京的夜是五光十色的熱鬧,出去看一看也好。

“正好我也要出去……”

他說著就順勢站起來,“這邊的酒吧很有特色……”

轉而想到她不喜歡那種場合,趕忙改了口:“我們去天壇看看也可以……”

她剛要開口,門鈴響起,陸錦川聽到陸成的聲音,隻得走過去開門。

“傅小姐……好像吃錯了東西,剛才吐了幾次,少爺,您要不要去看一看?”

陸成說著,卻是有些不安的看了不遠處的甄艾一眼。

但傅小姐是陸家的客人,來的時候太太交代過要好好照顧她,他自然也不能坐視不理。

“叫醫生了嗎?醫生怎麽說?”

陸錦川好似有些不悅,但又不得不忍著,他對傅思靜談不上喜歡,但也不討厭,至少她這樣的女孩子比那些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好太多了。

男人最是怕麻煩,當然都欣賞那些識大體又懂事的女人。

“醫生說好像吃錯了食物,過敏了……已經開了藥,正在打點滴,傅小姐這會兒已經好了很多,不再吐了。”

陸錦川微一思量:“那你要她先好好休息吧,這也天色不早了,我明日再過去看她……”

甄艾兀自在不遠處站著,他們的交談漠漠的傳來,她以為她會在意,她會像那天那樣疼的,可不知怎麽了,整個人都是麻木的。

傅思靜很得陸家長輩的喜歡,要不然,陸成也不會這樣的緊張吧?

如果不是她這個妻子還站在這裏,他大約立刻就會過去看她了不是麽?

甄艾覺得自己很多餘,如果她可以未卜先知,她會選擇一個人過來參加婚禮,而不是,與他們一起。

“少爺……”

陸成麵上卻有難色,傅小姐不是嬌滴滴的性子,可方才,最難受的時候,她竟是哭了,哭著念少爺的名字,希望可以見他。

“你還是趕緊去看看她吧,她遇到這樣的事,一定很難受。”

甄艾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過來。

安靜的房間裏,她的長發柔順的披散著,煙灰色柔軟的家居服服帖的包裹著她纖弱的身體,她幹淨的臉龐瑩瑩如玉,站在他的麵前,輕輕柔柔的一句話,卻要他五髒六腑都痙.攣了起來。

如果是往常,如果再早一點,他一定又要抓狂的叫著她的名字和她大吵,隻為她這樣的體貼大方。

可是如今,他所有的痛和不甘,到最後隻是化成了一個不經意的笑和一個淡淡的‘好’。

他是想要陪她出去走一走的,他是根本都不想過去的。

傅思靜生病了,她難受,醫生已經去了,和他又有什麽關聯?他為什麽要過去?

可甄艾說要他去,他就去了。

他想,他是真的已經魔症了,所以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果然晚上就走了困,甄艾在床上翻來覆去到淩晨一點,都沒有入睡。

他也一直沒有回來,大概是擔心傅思靜,放不下她,所以留在那邊了吧。

不知什麽時候睡著的,清晨早早又醒來,甄艾覺得頭有點疼,起身的時候,又如往常那樣先去吐了一場,這才梳洗幹淨了出去吃早餐。

打開門,他卻在沙發上和衣躺著。

那樣高大的一個男人,蜷縮在雙人沙發上,讓人看了都覺得憋屈。

她愣了一下,他卻已經醒來,還帶著惺忪睡意的雙眸定定看著她:“……小艾。”

她覺得一顆心都在抖,那麽多壓抑的話,快要泛濫的往外湧,可到最後,卻仍是沉默無聲。

他坐在那裏,看著她走去飯廳,腦海間回旋的卻是昨夜傅思靜的那些話。

錦川,我聽人說,顧仲勳有再娶的意向……

若是真的離婚了,她會嫁給別的男人,從此以後,山水長長,她是他再也不能觸碰的原鄉了。

可是,留住她嗎?

留得住人,留得住心嗎?

他竟是,早已沒了曾經的驕傲。

明日就是婚禮,岑安忙的腳不沾地,有時候甄艾就是很佩服岑安,哪怕看似已經是山窮水盡的絕境,她卻也要用自己的執拗和倔強,讓那絕境上也開出花來。

忙中偷閑,岑安來看她。

“既然不得不結婚,那就按著我的喜好來啊,如果一輩子就這麽一次,至少以後想起來,也不遺憾了……雖然新郎……”

她聳聳肩,有短暫的失神,仿佛想到了什麽,眸子裏都是漆黑的空洞。

甄艾握住她的手,她卻已經笑了:“至少他長的不醜,我隻能安慰自己,如果逃不離,那以後的孩子會很漂亮。”

“岑安……”她的眼圈就紅了:“你總是這樣。”

“這樣不好嗎?怎樣都是過日子,那就盡力讓自己過的好一點啊。”

甄艾低著頭,長睫微微的顫動不止:“岑安,可是我怎麽辦呢?我懷孕了,是陸錦川的……”

“你懷孕了!”岑安驚愕之後,轉而又釋然:“你們是夫妻,懷孕是正常事!”

“可是……我們大約很快就要離婚了,他,他家裏人,已經給他找好了新的妻子。”

“陸錦川知不知道?”岑安飛快的說著,卻已經拿出手機:“算了,我知道你的性子,你肯定沒有告訴他……”

“岑安!”甄艾緊緊握著她的手,製止她撥出那個電話,她微微的笑著,那笑卻破碎不堪:“他未來的妻子,傅思靜,也跟著一起來了,岑安,他已經有了別的喜歡的人,我和他,是真的要分開了。”

岑安有些怔愣的望著自己的好朋友,她不是甄艾這樣的性子,所以她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樣。

可人都是獨立的,甄艾有自己獨立的人格,她不能因為是她的好朋友,就為所欲為的操縱她的人生。

她不是局內人,所以她不懂他們之間的感情到底出了什麽變故,所以,她也不能衝動的去做什麽,也許,就傷害到了她呢?

“我想要這個孩子,無論如何,我一個人也會把他好好帶大……”

甄艾掉了眼淚,又抹掉,繼續微笑:“醫生說我很難有孩子,他來了,這是我們的緣分,太難得,我不能舍棄他。”

“小艾……”

“岑安。”甄艾定定的望著自己的好友:“我們都要好好的,我們都會好好的,是不是?”

岑安使勁點頭,眼淚卻已經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

趙景予挽著她走上紅毯那一刻,她方才真的願意相信,她和她夢裏暗戀的那個人,再也沒有可能了。

她是含著淚走到宣誓台上的。

ps:快到簡介上的情節啦~~~~這幾天票票很少,太傷感了,必須要開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