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徽寧兵備道
第25章 徽寧兵備道
李致遠帶著田四喜將整個山寨翻了個底朝天,看能不能從土匪窩裏搜刮點錢財出來,可這些土匪也是窮的很,真的沒多少錢。
“田四喜,這個土匪窩裏就這麽點錢?你該不會是蒙騙本官,等我們走後再獨吞吧?”
田四喜算是寨中管賬管錢糧的,很快就帶著李致遠從一個山洞裏找到了山寨裏收藏錢物的所謂“寶庫”,東西不多,但是雜的很,金銀玉器都有,再就是糧食酒肉。
田四喜剛才可是親眼見識了這位年紀輕輕的大老爺的狠勁,一聲令下就砍了一百多個腦袋,現在滿院子都是腦袋和屍身,血腥氣直衝天際,嚇得他到現在都不敢看院子一眼,又哪裏有膽子敢欺騙李致遠啊。
他顫抖著辯解道:“不敢不敢,草民萬萬不敢欺騙大老爺啊,實在是這些土匪真就這麽點家當。”
“大老爺您想啊,這些土匪又不敢去打縣城,也就敢在這鄉裏鬧鬧,屠幾個村子,搶幾個過路的小商人。這些小村子裏能有多少油水呢,多半就是些糧食雞鴨,稍富一點的有些零碎銀子金銀首飾,就這些金銀玉器還都是從各個村子裏一點一點地搜刮來的,草民真的沒有蒙騙大老爺啊!”
李致遠估計就是這樣了,有些失望,他還以為這些土匪搶了不少地主老財,少說也有大幾千兩銀子的,哪知道才這麽點,全部換成銀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換一千兩?
其實有錢的地主老財哪個不請眾多的看家護院啊,所以這些土匪也就隻能從窮鬼手裏搶食了。
之後李致遠吩咐人將寨子裏的武器、錢物都打包帶走,又放了一把火,徹底毀了這個土匪窩,那些獲救的婦人也都是附近村子的,李致遠給了她們一些錢,讓她們自行回家。
至於田四喜,他聽說李致遠接下來要去寧國府旌德縣,就改變了去涇縣的主意,這年頭一個人上路實在是危險,就央求李致遠也帶他過去,他要去旌德投靠親屬。
由於耽誤了不少時間,當天下午眾人沒能趕到旌德縣城,在山中一個村莊裏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中午才終於抵達了旌德縣城。
李致遠其實是特意來旌德縣的,因為他得到過史可法的吩咐,要來此拜訪徽寧兵備道的兵備副使,實際上李致遠此前對什麽兵備道是不清楚的,這個官不像知府巡撫總督,聽起來就有點生疏,他特意在吏部打聽過,這才弄清了這個官是幹嘛的。
兵備道最開始設立於成化、弘治年間,其長官稱為兵備副使,最初目的是為了輔佐督撫等文官處理軍務,到了正德、嘉靖年間,為了應對內憂外患,例如倭寇,“兵備道”開始普遍設立,逐漸成為了府州之上的一級衙門,與督撫一起構成了大明地方上最主要的文官軍事領導體係。
兵備道的指責也很不明確,設立之初,練兵、籌餉是兵備道的本職,之後,其職能進一步擴大,包括防務、行政、司法等諸多方麵,李致遠仔細思慮了一番,覺得它的職能與督撫更為相近,有點像是督撫的屬官,協助督撫處理糧餉、整飭地方防務。
李致遠覺得明朝的地方官職實在有些混亂,明初,布政使是一承宣布政使司(省)的行政長官,按察使是一省的司法長官,都指揮使是一省的軍事長官。
但是到了後期,三司官員不僅腐敗,而且無能,根本無力處理地方事務,中央隻好往地方派巡撫,漸漸地巡撫成為了實際上的地方長官,但其編製又不在地方,而是在督察院,其本職為都禦史或僉都禦史。
例如湖廣巡撫的正式稱謂是“以(左/右)(副)都禦史某某巡撫湖廣”,後來為了處理波及幾省的剿匪事務,巡撫還嫌不夠,又派了總督處理一省或者幾省的事務。而兵備道則是協助督撫負責幾個府的,通常掛僉都禦史銜。
而這個徽寧兵備道的全稱是“徽寧等處兵備道”,管轄區域包括應天、安慶、徽州、寧國、池州、太平六府及廣德州,最早因為“倭奴之變”設立於嘉靖三十四年,駐廣德,後來裁撤,隆慶六年又複設,駐池州府,萬曆四十年分徽寧道為徽安道(駐池州府)與寧太道(駐寧國府宣城),崇禎四年又恢複為徽寧道,崇禎五年移治寧國府旌德縣。
徽寧道作為南直隸地區的兵備道,其長官常寄銜於鄰省,徽寧兵備副使一般寄銜江西按察使副使,是正四品。
如今的徽寧兵備副使是張文輝,李致遠這次是拿著史可法的信去找他弄點武器裝備的,他心裏頗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人家會不會理自己一個小小的七品知縣啊。
旌德縣城看起來還算不錯,三麵臨山一麵臨水,南、西、北是山,東邊是一條河,作為護城河,城牆看起來大約有兩丈高,李致遠一眾人等準備從北城門入城,城門之上有兩個大字,“迎恩”。
李致遠已經提前派人拿著信牌進去通報了,等了約莫一刻鍾,就有旌德知縣親自來迎接了,這人一身官服和李致遠差不多,三四十歲的樣子,李致遠趕忙下車,也迎了上去,二人互相見禮客套一番。
“在下是新任徽州府婺源縣知縣李致遠,此番赴任路過貴縣境內,多有打擾。”
李致遠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又指著身後眾人解釋道:“此次上任,路上所遇流民實在太多,在下又擔心流民過多危及南都安全,所以沿途收納了不少年青力壯的男子充為鄉勇,這樣也可以一路剿滅土匪,維護地方秩序。”
“在下朱朝瑛,忝為旌德縣知縣,前不久已經得到上峰通報,說有位新任的婺源知縣不日即將過境旌德,卻沒想到竟然是如此年輕有為之人啊,李知縣請快快隨我入城,在下已經在驛站之中準備好了酒菜,為李知縣接風洗塵。”
這個朱朝瑛還是頗為客氣的,對李致遠好一番讚賞,看了看李致遠身後帶著的百五十的人馬,說道:“至於李知縣隨行之人,可以安置在兵備衙門附近,那裏有現成的兵營,雖有些破敗,但尚可將就一夜。”
朱朝瑛倒是不擔心這一百五十多人,畢竟兵備衙門還是有些軍隊的,雖然那些兵卒早已不堪使用,但數量多啊,還是能讓他安心不少。
於是李致遠讓張大帶著兄弟們跟隨朱朝瑛的人去了,他們這幾人則是往驛站而去,到了驛站,很快就有驛丞過來拜見。
朱朝瑛吩咐他道:“快為這位遠道而來的李知縣和他的隨從準備酒菜,再讓人收拾幾間幹淨的房間。”
驛丞趕緊招呼手下忙活起來,先是給李致遠則和朱朝瑛安排了一間上房,又端上了茶水,讓二人稍等片刻酒菜很快就好。
二人落座。
朱朝瑛道:“李知縣想必是走旌涇驛道而來的吧,最近路上可是很不太平啊,李知縣一路沒遇到土匪吧,鄰近幾縣都是土匪盜賊蜂起,官府士卒又不堪任用,多次出城剿匪,連土匪的影子都沒找到,可附近的村子及路過的商人卻屢屢被洗劫,唉,也不知有多少良善之人被土匪禍害啊~”
李致遠心裏好一陣腹誹,你們這些當官的,就知道嘴上悲天憫人,知道境內有土匪還不去好好剿匪,保境安民,沒找到土匪說明你們方法有問題,根本沒用心,在我這長籲短歎有個鳥用啊,這裏好歹是徽寧兵備道的駐地,連幾個土匪毛賊都搞不定,還好意思說。
“說來也是倒黴,在下一行人在山路中不巧就正好碰到了一夥土匪,這夥土匪也是膽大包天,其頭領據說是叫丁胡子,看在下隨行人員多,以為帶了很多錢財,竟想截殺在下,還好手下兄弟拚命,擊潰了這夥賊人,在下又通過幾個俘虜順藤摸,找到了他們的巢穴,將這夥兩百多人的土匪給全部鏟除了。”
朱朝瑛大驚道:“李知縣竟然剿滅了丁胡子?!丁胡子一夥賊人無惡不作,喪盡天良,盡幹些屠村滅戶、**擄掠的事情,官軍曾經多次想要剿滅他們,可總是找不到其巢穴,沒想到竟被李知縣給一窩端了,李知縣可是為老百姓做了件大好事啊!”
李致遠根本不信什麽官軍想要剿匪的鬼話,這夥土匪根本不難對付,卻久不能剿滅,八成是官軍壓根就不想管,反正又打不進城裏,威脅不到他們的生命和財產,而出城剿匪還可能有危險,自然沒人願意幹這種事情了。
李致遠也不揭穿這種心知肚明的事情,轉過話題道:“徽寧兵備張副使現在可在旌德城內?”
朱朝瑛點頭道:“張副使在城內,如今就在兵備衙門,李知縣想求見張副使?”
“嗯,在下赴任之前,曾經對南京兵部史尚書談及到了地方要招募鄉勇,剿滅土匪盜賊,保境安民,有必要的時候還能抵擋湖廣、江西而來的賊軍,但是地方上缺少武器裝備,所以史尚書就給在下寫了封信,讓我來拜訪張副使,找他解決。”
“沒想到李知縣還能通曉兵事,實在是讓在下汗顏啊,既然如此,待咱們用過飯後,在下就為李知縣引見,你看如何?”
“那就有勞朱知縣了……”
這時飯菜也都上來了,二人也不再談論官麵上的事情,幾杯酒下肚也就聊開了,李致遠發現這個朱知縣雖然在理政、兵事上沒啥作為,但是學問倒是的確不錯,是個經學大師,連易經八卦都講得頭頭是道。
另外他還對天文、幾何有點研究,經史子集李致遠不行,可天文幾何還是能唬得朱朝瑛一愣一愣的,李致遠說了好幾種勾股定理的證明之法,這都是他以前讀中學的時候在數學教輔資料上看到的,讓朱朝瑛拍案叫絕,連呼精彩。
兩人還就天文、曆法做了一番討論,談及了徐光啟、湯若望等人,李致遠詢問他對“地圓說”的看法,發現他的天文知識也不過是從古代的經學裏來的,大部分都是錯誤的。
李致遠深感中國傳統文人對自然科學實在是太不重視了,稍微有點了解的也完全算不上科學,不過是些自以為是的經驗總結,這麽下去,華夏文明怎麽能不落後西方啊!
但現在著急這些也沒用,還是得解決眼前最要緊的,事情得一步一步來。
酒足飯飽之後,朱朝瑛帶著李致遠去兵備衙門拜見張文輝,縣城並不大,兩人很快就來到了兵備衙門門口,經通傳後,兩人很快就得到了召見。
“下官徽州府婺源縣新任知縣李致遠拜見張副使。”
這位張副使四五十歲的樣子,身穿四品文官緋袍,看起來很是溫和儒雅。
張文輝對李致遠專程來拜見他還是有點奇怪的,按道理知縣見見知府這個頂頭上司也就行了,實在沒必要見他這個徽寧兵備副使。
“原來是婺源新任的李知縣,不知你來此求見本官所為何事?”
“下官上任之前曾拜見過南京兵部的史尚書,談到了如今湖廣、江西戰亂頻頻,大量流民東逃南直隸,導致徽、寧、池、安等多個府州近期湧入大量流民,使得土匪盜賊蜂起,地方不寧,而且婺源縣緊靠江西,更是首當其衝,所以下官就向史尚書建言要收納流民,招募鄉勇,以肅清亂匪,維護南都及整個南直隸的安定,史尚書也讚同了下官的的建議。”
“至於招募鄉勇所需經費,下官可以從當地士紳處募捐,但這武器裝備下官實在無法解決,史尚書就建議下官來拜訪張副使,望您能調撥一些。”
李致遠又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恭謹地呈上,道:“這是史尚書的親筆書信,張副使請過目,您一看便知。”
張文輝接過書信,展開仔細看完,這才道:“李知縣真是一心為國為民的好官啊,連史尚書都稱讚你是我大明的少年英傑,年紀輕輕就一心報國,真可謂是忠勇可嘉啊!”
“況且史尚書前一段時間也有恩於我,本官定會大力支持於你,些許兵器物資還是能劃撥一些的。”
話頭一轉,張文輝歎了口氣道:“唉,本官如今明麵上是負責長江南岸這六府一州的防務、剿匪及練兵事宜,可本使如今能掌控的也就這兵備衙門的兩千多兵丁,還大多不堪用,別說防範張獻忠的賊軍、維持轄區內的治安,就連這旌德縣境內的土匪盜賊都無法肅清啊!”
“本官也曾上書朝廷要重練新兵、增加糧餉,可是朝廷遲遲未予回複,現在既然史尚書也同意你收納流民,招募鄉勇,本官自然是絕對讚成。”
“這樣,本官會派人運送一批軍器物資到你婺源縣,你到時隻需接收即可,你看如何?”
李致遠連忙拜謝道:“下官對張副使的援助實在是感激不盡!”
張文輝擺了擺手,歎道:“唉,這實在是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本官未能使轄內安寧穩定,反使眾多百姓遭土匪、盜賊荼毒,實在是愧對朝廷啊!”
又轉向李致遠道:“望你能兢兢業業,恪盡職守,練好兵,剿滅婺源周邊的土匪盜賊,保得一方安寧就是對本官最好的感謝了。”
李致遠回道:“下官謹遵張副使教誨!”
這時,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朱朝瑛也插話道:“下官聽說這位李知縣在走旌涇驛道的途中,就剿滅了在旌德、涇縣交界一帶為害百姓的以丁胡子為首的一夥土匪,如今又得到張副使您的支持,以後定能做出更大的成就。”
張文輝也奇道:“哦?沒想到李知縣還未到任就已經做出如此成績,看來果真是如史尚書所說的“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來日前途不可限量啊!”
他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疑惑地問道:“李知縣是如何剿滅丁胡子一夥的?據本官所知,這個丁胡子十分狡猾,流竄作案,且藏身之處非常隱蔽,外人皆不知其巢穴,另外其手下土匪眾多,李知縣又沒有官兵相助,是怎麽將其一網打盡的?”
李致遠先將來龍去脈仔細說了一遍,又道:“其實最主要的是丁胡子沒想到下官手下有幾名武藝、勇氣、膽色皆非常出眾的高手,說起來能除掉這夥土匪純屬下官僥幸罷了,下官實在是當不起張副使的讚譽。”
張文輝笑著擺擺手道:“當得起,當得起,你作為決策者,能合理利用手下的優勢達成目的,獨當一麵,這就遠比個人勇武者更為難得。”
李致遠來此就是專為武器來的,也就不多談及其他無關緊要之事,他向張文輝多方詢問了武器裝備的情況,特別是有無火器。
“火器倒是能為你提供一批鳥銃,現在軍器庫裏就有不少,官兵們大多並不太願意使用火器,本官也覺得火器用處不大,李知縣為何唯獨青睞火器?”
李致遠不禁十分疑惑,難道這位張副使竟然如此無知,堂堂的兵備副使,也是掌兵之人,怎麽會不知道火器的犀利遠遠強於弓箭刀槍?
“這是為何?按理說使用鳥銃應該遠比拉弓射箭要容易啊,況且鳥銃還能遠距離地殺傷敵人,官兵為何不願用?”
張文輝苦笑道:“李知縣是有所不知啊,若是火器真有那麽好,那為什麽沒人願意用,難道那些當兵的都傻了?我大明有火器,可對建奴的戰爭又為何頻頻失利?”
“這實在是火器的質量堪憂啊,不僅是火器本身質量低劣,就連火藥也是粗製濫造,據底下官兵反應,一百杆鳥銃裏連四分之一合格的都沒有,有些槍管尺寸與彈丸不合,有些臨戰點不著火,有些發射不穩定還弄傷士兵。”
“至於火藥,爆炸的時候威力不大,硝煙倒是挺大的,一陣槍響之後,人麵對麵都看不清。”
“南京兵仗局送來的鳥銃的威力也就那樣,命中率還奇低,而且沾點水就不能用,打起仗來又不適合近戰,拿著槍的士兵放不了兩槍,很快就能被對方殺到眼前,那時候這鳥銃還不如燒火棍好使,還不如拿著大刀長矛直接拚,所以一來二去也就沒什麽人願意用火器了。”
李致遠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他寄予厚望的火器竟然是這麽個鬼樣子,張文輝見他一臉驚訝失望的樣子,安慰道:“其實咱們南方的火器還算是好的了,南京兵仗局製造的鳥銃起碼比北京的好多了,而且北軍嫌鳥銃使用起來麻煩,執意使用更加便利的三眼銃,其實鳥銃命中率比三眼銃強多了,三眼銃威力更低,連韃子的鎧甲都打不穿……”
李致遠回過神來,思索了一陣子,他還是決定要發展火器,因為南方缺馬,以後還要麵對建奴的騎兵,使用冷兵器根本就不是滿清八旗的對手,火器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不能再等了,既然朝廷造的火器質量差,那就集合工匠了自己想辦法造質量好的,他也大約知道官方製造的火器、火藥質量低劣的原因,無非就是工匠地位低,製造質量好的上交朝廷還沒錢,誰願意幹啊?
“下官明白了,但是下官還是希望能盡可能多的得到鳥銃之類的火器,至於質量、命中率的問題下官再自己想辦法解決。”
張文輝見他執意如此,也就不再勸了,他倒是不在乎這個,反正放在軍器庫裏也沒人要,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李知縣打算招募多少士卒?”
李致遠想他一個知縣現在也不敢招太多人,答到:“下官想招募一千二百人應該足夠應付局麵了,另外下官希還望能加些長矛以彌補鳥銃的不足。”
張文輝想了想,覺得雖然略微有點多,但考慮到婺源縣緊靠江西,太少了用處也不大,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那好,本官會盡快給你調撥過去,等你到任婺源,兵器估計也就差不多送到了。”
二人又就一些細節問題做了一番商量,例如大刀、長矛、鳥銃、弓箭、鎧甲各自的數量,大部分都還湊合,但鎧甲實在是很少,李致遠也沒啥辦法,這年頭最稀缺的就是鎧甲了。
最後終於是談妥了兵器裝備,李致遠頓時覺得雄心勃勃,恨不得立刻飛到婺源去,放手開幹,趕緊練一支鐵軍出來,以至於張文輝為他和朱朝瑛準備的那頓晚飯,他吃起來都索然無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