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鎖魂棺,百人抬
第38章 鎖魂棺,百人抬
我把水泥板重新蓋上,貼了一張符籙後,把門鎖死,叮囑眾人誰也別靠近。
老村長回村裏喊人了,身影消瘦,本就彎的腰更彎了。
“小王,這個事情要不要報警?”
郝茂通的聲音響起,心情複雜的他還是提出了這個想法。
“也好,他們應該是知道的,現在來過個流程也好。”
輕風徐徐,一絲風吹過,帶走幾人輕歎息。走遠些,一群人圍了上了,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們默契的沒有出聲。
我拎著箱子,坐在房子的前院空地上曬太陽,等待村長那邊來人。
井沒有被封死,或許是個不錯的好消息,隻是對我來說,會更麻煩一些。
等了半個來小時,村長領著一群壯漢扛著鋤頭、鐵鍬等物品出現在我的麵前。我站起身,看了一眼十來位麵色並不好的壯漢,拎著箱子往這山溝走去。
幾位教授帶著眾人跟在隊伍的最末端,走了半個小時左右,來到了昨晚來過一次的山窩。
這裏依舊清寒,沒有一絲陽光照射進來。
我打開箱子,穿上道袍,戴上道冠,雙手按在道冠的八卦陣上,輕輕旋轉。
點燃三根細香,作揖後插在地麵,對身後的一群人說道:“你們把那裏挖開,一米深的時候換鐵鍬。”說著,我看向老教授一行人叮囑道:“你們不要靠近了。”
我拿出十餘張符籙,輕輕貼在眾人後背叮囑道:“互相看著些,符籙掉了的人就不要再挖了,退出去。”
“開始吧!”
我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對幾人說道。
十來位壯漢,腳步漂浮的往我指的地方走去。我拿上一疊符籙,繞著四周的大樹,貼了一圈符籙。
一次次鋤頭砸進土裏的聲音絡繹不絕,偶爾會傳來一位壯漢的喘氣聲。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所指的地方已經被挖開了半米深。
六、七個平方的位置,露出了新土。
就在這時,一張符籙掉在地上,我沉聲喝道:“退出去,剩下的繼續。”
也就在這時,一串陰風吹起,吹得枯葉飛舞,吹得壯漢腳打顫,腰間的竹筒劇烈的晃動著,敲在另外幾個竹筒上咚咚作響。
一次次起土,一個個成員退出,最終隻剩下三人還在用鐵鍬起土。
驟然,一位壯漢怪叫一聲,連忙後退了幾步,驚聲說道:“挖到了!”
我快步走了上去,看著泥土裏露出的一角,是青銅。
“你們站到上麵去!”
我連忙喊出聲,輕輕跳下了土坑。
接過一位壯漢的鐵鍬,我半跪在地上用鐵鍬一次次起土。
足足花了半個小時,我才把四周的泥土挖開,一副完整的棺木顯現。
棺木整體有青銅鑄造,表麵刻著無數的符籙。
青銅棺並不大,隻有六十厘米長,寬就更小了,才四十厘米。
我看著青銅棺的樣式,心中暗暗驚道:“竟然是鎖魂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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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迷你
的鎖魂棺,不出所料,應該是她未出生的孩子。
我爬出土坑,看了一眼身上符籙還沒有掉的三人,快速走向箱子,從最底層抽出一張絲綢黃布。
將黃布展開,鋪在地麵,我對那三人說道:“你們下去,把棺木抬出來,放在黃布的正中央。”
我劃破手指,跪在地上,快速的畫著符籙,我的雙眼不時的看向三人。
就在這時,符籙再次掉了一張,不用我在提醒,他連忙爬出土坑離開,眼中全是慶幸與恐懼。
陰風陣陣,吹得我衣服拍打在身上,啪啪作響。
“抬出來,不要落地放下。”
我大聲吼著,臉上露出了些許凝重。我一隻手輕輕按在竹筒上,嘴裏喃喃道:“別急,別急!”
兩位壯漢,身體與神經都蹦到了一個極點,咬著牙麵色略顯猙獰,是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
我跪在土坑邊,拖住了一頭,對一人說道:“你上來換我。”
等他換過我,我在爬入土坑,以同樣的方式換給兩人。
我連忙爬出土坑,指揮他們把青銅棺放在黃布上。
枯葉連天,地麵的黃布始終絲毫未動。
“輕放!”
我大聲說著,風實在太刮人了。
青銅棺放在了黃布上,啪的一聲,兩位壯漢直接倒飛了出去,我連退三步才止住身形。
一顆樹驟然斷裂,符籙燃起消散不見。
我嘴裏快速念著道法,雙指捏著一張符籙,雙手快速結印。
一串徹響耳膜的孩童怒吼響起,陣風驟變,隱隱形成了龍吸水的模樣。一片片枯葉順著旋渦往上空飛去。
我大喝一聲,將指尖的符籙按在青銅棺上,隨即雙手快速拉起黃布,將青銅棺包住,指尖按在黃布上,硬生生再擠出血,畫了一道艮字符。
符成,風落,聲音,都在這一刻瞬間停止,漫天的枯葉失去推力,嘩啦啦的掉落在四周。
我喘著粗氣,對那幾位退出去的村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把被震出去的人抬頭。
我緩緩走向在細香外的眾人,看向麵如死灰的村長說道:“去找隻黑狗,殺了後把繩子放在裏頭吸飽血帶來,還有全村的男人都喊來,不管是剛出生的小孩,還是還有一口氣的老人,全部都要過來,一個都不能少。”
“造孽,造孽誒……”
老村長跺著腳,哭出聲,過了一會才小跑了離開,彎彎的脊背消失在山窩裏。
“小王,這是怎麽回事!”
郝茂通似乎看到了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的奇像,興奮中夾雜著諸多畏懼。
也因為他的問話,一行人吊著脖子,齊刷刷的把目光盯著我。
我喘著氣,拇指按住早已粗糙不成樣的食指止血。左手從兜裏掏出一根煙,給自己點上後,一屁股坐在箱子邊說道:“怨氣,怨念,都在這一刻爆發了,不僅僅是那位沒有出產的小孩,還有這些年不斷被丟進井裏的小孩,全部
都來了。”
“剛剛抬出來的棺木在我門裏被稱為鎖魂棺,小孩被丟下井,魂魄就到了那裏,進得去出不來。”
“可不是造孽嘛……”
我吐出一口煙,重複了一遍老村長的話語。
我踩滅煙頭,站起身看向眾人。
一個個呆滯著,似乎有些不理解我的話語,或者說接受大量科學教育思想的他們對於我說的宛如天方夜譚。
這次等待的時間很久,足足用了一個多小時,期間我與他們說過,可以回去吃東西在住處等著,可是沒有一人離開,我也就懶得再說。
老村長,雙手沾滿血,顫顫巍巍的拿著兩條鮮紅的麻繩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雙手接過,把青銅棺綁緊,讓幾位壯漢砍了幾根長棍回來綁好。
起棺運回村裏,就得靠這個村子的人運回去了。
“老人先抬!”我對著五個看起來最老的村民說道,轉過些視線,對一位協會成員指了指我的箱子。
看著幾位老人緩緩走著,其中一位還被人扶著,我麵色更加沉重。
“起棺!”
待幾人就位,我大聲喊著,走在最前麵引路。
“老不尊幼,是其一。”
手中的桃木劍重重甩在我的腿上,我麵視前方,嚴肅的說著。
原本是該打在老人身上的桃木劍還是由我代受,那幾位老人委實不忍心。棺木本身不重,隻是加上這些怨念,便變得沉重無比。
才走出十餘步,幾位老人的壓力驟然變大,顫顫巍巍的就要倒下。
“換人,棺木不能落地。”我連忙催促著。
隨著時間推移,年紀稍大些的老人都已經累癱在地上。
“主家而不明是非,是其二。”
啪的一聲,我的桃木劍拍在一位四十餘歲的中年背上,一條血痕乍現。
才走出山窩,到了平坦的地方,已經哭聲一片,僅剩的幾位壯漢麵色沉重,他們過後就應該是這些哭泣的小家夥抬棺了。
而到村裏最起碼還有三裏的路程。
離村子兩裏餘的地方,終於換成了年齡稍大些的小孩。
他們的肩膀儼然沒有承受過重物,腳步釀蹌,麵色微屈,紅著眼默默看著不遠處的家人不知所錯!
“同輩互愛互尊,同罪是其三。”
我的桃木劍輕輕拍在兩位孩子的身上,隨即輕輕拍在黃布包裹著的棺木上。
孩童的年齡越來越小,到最後百餘米的地方,已經變成大人背著小孩,小孩肩上壓著木棍,再有一人隨性幫忙扶著,有沒有幫忙使力抬著,我看不出來。
腰間的竹筒晃動越來越小,這也意味著,棺木的重量會越來越輕,這些小孩也應該能夠承受。
到這會,連帶大人也哭泣出聲,因為再換人,就要把這些還沒斷奶的小子送上去了。
我麵色嚴肅的跟著棺木,眼角餘光看到了唯一的兩位女性。他們紅著眼,似乎有些承受不了這種悲壯的場麵。
“道長,
小孩受不了的呀,能不能換成俺們。”
耳邊,傳來一串聲音,是幾位中年漢子。我看了他們一眼,搖了搖頭。
村門口,一整村的婦人悲憤的哭泣著,在老村長的肅穆下,沒有人敢上前哭喊,隻能一個個用手捂著嘴,強忍著。
最終,還是換上了還沒有斷奶的小孩,隻是我能看出,力道全被旁邊壯漢承受,走了個形式。
……
……
黃布包裹著的青銅棺被安放在井口不遠處的空地,三塊厚重的木板墊在地麵。
我讓人搬來了一張桌子以及一些零食,一盤盤足足三十二道。
把眾人驅散,讓他們去吃飯,今晚的他們必然沒有飯吃,還需要承受許多煎熬。
“郝教授,警察會來嗎?什麽時候來?”
我端著飯,一邊吃著,一邊詢問。
“說是下午來,具體的不大清楚。”眼睛微紅的郝教授連忙說著。
我看了一圈眾人,每個人的臉上都藏著一絲悲憤,許是被這種百人抬棺的情景震撼到了。
我心中苦笑,如果不把這些怨念消除,事情是沒辦法和平解決的。
這種事,傳統道士來處理,或許就是以強硬的態度斬靈,但我這門與靈合作太多,必須一視同仁。
“一視同仁,萬民同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