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劉老頭,林家後

第37章 劉老頭,林家後

黃黃的燈光下,三四個人堆坐在一起。

切身對某些事情產生畏懼的郝啟彤已經換了件衣服,臉色呆滯的看著地麵,像是還沉浸在身體被剝奪的那種畏懼中。

郝教授像是知道了些什麽,不抽煙的他還是跟學生要了一根,坐在那沉默的抽著。

三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能猜到些許的門外漢,雙眼不時的看向我。

我半靠在門邊,消化郝啟彤的內容。

許久,我看了一眼郝教授後,清了清嗓子說道:“郝叔叔,兩頭的事情,我大致都理清了,跟您說說?”

他抬了抬眼皮,似乎對我有些怨氣,繼而歎了一口氣說道:“小王,有些事是不是冒險了些?叔叔不是懷疑你的本事,但……”

我點點頭,接過話茬,說道:“叔叔,你的意思,我懂。”

郝茂通教授似乎對我用郝啟彤作為引子,有些生氣。

“候升以及另外兩位隊友發燒的原因我找到了,這座房子的下頭有一口井,裏頭淹死過一位女子,是人為的,時間已經比較長了。”

四道目光刷刷的看向我,其中一道目光的主人昌平緊張的說道:“就是他們夢中的絕美女子?”

我點點頭繼續說到愛:“因為她丈夫納了一名妾室,不大不小的家族裏,小的開始耍計奪權,想爭掌房。最終害死了她,當時她已經懷孕了六月。”

“後來怕事情敗露和心裏畏懼,找了一方偏門道士,布置了陣法,將她封印在內。時間一長,被人遺忘,她的怨念無限度的放大。”

“她最後一句話是,這個村子,每年都會給她三位男性。”

我緩慢的說著,不知不覺間點著了煙,過了一會補充道:“這或許就是他們住得比這裏還要破的原因,也是他們把整個村子騰挪了兩百多米的原因。”

“第二個事情,宋國公墓並沒有被盜的痕跡,我覺得可以查查資料,看看有沒有衣冠塚之類的安置。”

“在他們康複之前,我會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好,如果你們到時候有另外的線索和地方可去,我會跟你們一起去。”

我輕聲說著,視線不停的在郝啟彤以及郝茂通間徘徊。

郝啟彤的眼睛從我說話起就沒有再離開過,似乎是在判斷我說的內容真假。

我也懶得辯解,伸伸懶腰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郝教授的聲音響起:“小王,啟彤她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吧。”

我轉過頭看著郝教授說道:“不會,如果不放心的話,我回頭給她做一張平安符,戴在身上兩年。”

“那我跟兩位教授商量後,再做具體打算吧。”

郝茂通歎了口氣,稍顯失落。

我走出房門,輕輕帶上。

不說組織上帶來的批評,興匆匆跑來北方,沒能得到意料中的結果,失落是肯定的。

在二樓的房間裏找到自己的箱子,回了一樓的房間。

關好房門,我

將三足九頭香爐拿出,放在桌子上,拿著黃紙紮了一個小人,擺在正中央。

點上三根細香,拿出最開始的竹筒,揭掉符籙,打開竹筒。

微光輕閃,紙人動了動,最後站立起來。

“老先生,您得把事情跟我說一下了,幾天後我就會離開這裏。”

……

與一個在這個世界消散的人聊天,哪怕已經看多了的我,親身經曆的時候還是有些許怪怪的感覺。

漆黑的夜,我躺在床上,回想那位女子以及老先生的話語。

鬼使神差的,他們的事情還有著些許聯係。

老村長竟然是這位老先生的兒子,淒慘的晚年生活,卻還是對兒子沒有怨念。我所感受到的父愛,怎麽也沒想到會是以這種形式展現。

莫名的,我想到了我的父親。

他是一個憨厚的人,憨厚到傻兮兮。爺爺奶奶倒是挺正常的,就是對我不大好,從我小的時候就開始罵我。

所以當我哭著問師父,我是不是帝王命的時候,心裏其實是不相信。師父以及幾位師兄對我的感情反而要超出我的至親許多。

今天的夜,比昨天要安靜許多。

許是因為心神皆疲,許是因為一些鬧心的事情,整棟樓都安安靜靜的。

……

……

第二天清晨,我和昨天一樣坐在門口,讓我意外是今天沒有人出來跑步,他們一個個無精打采的,對我的態度反而恭敬許多。

我不知道是因為郝教授把這個村子的事情跟他們說了,還是因為我把那三個協會成員的病治好。

吃過早飯,我被郝教授叫道了一間房間裏,裏麵還有兩位教授。

“小王,事情我昨天連夜跟兩位教授商量過了,打算等你手上的事情了了,再跑一趟安徽碰碰運氣。”

我隨便拉了一個凳子坐著,聽著郝教授已經沒有原來那麽多底氣的話語。

“三位教授,我手上的事情可能還要耽擱幾天。”我誠實的說著,因為要解決那個事情,還得把這房子拆了。

看著他們沉默的表情,我猜測他們都已經知道了真實原因。

“郝教授,這個事情他們都知道了嗎?”

“沒有,隻有我們幾個,以及昨晚在房間裏的幾人知道,我叮囑過他們,不要亂說。”

我微微點頭,繼續說道:“我盡快把事情處理好,希望三位陪我走一趟村長家。”

說完,我站起身,轉身離開。

下了樓,拎著箱子,準備去趟村長家。

這時,三位教授也從樓上跟了出來,我們一同往村裏走去。

來到村長家,看見他正在院子裏嗮太陽,我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老村長,跟你們借些鋤頭可以嗎?”我遞了根煙給本名劉老實的老村長。

“你們要鋤頭幹嘛!”

他和往常一樣,笑嗬嗬的,敲了敲手裏的煙鬥,看著我們說道。

我往屋內看了看,見沒有人後,把聲音壓小了一些,也

不打算繞彎子了,在他耳邊說道:“老村長,劉富貴老先生讓我給你帶些話。”

我輕聲說著,雙眼仔細的盯著他的表情。

他的雙眼瞪得老大,手中的動作停在半空,愣了許久才緩過神,雙手顫顫巍巍的,結結巴巴的說道:“小、小夥子,你……你剛剛、說誰?”

“劉富貴!”

我加大些許聲音,平靜的重複了一遍。

哐當一聲,煙鬥掉在地上,他雙眼無神,嘴裏喃喃的說著:“爹?”

“他說要跟你就見麵說些話,你見不見。”

“什麽!我爹要跟我說話?”七十來歲的老村長雙手不停的戰栗著,哪怕放在膝蓋上也按不住。

我把他攙扶起,輕聲說道:“上您屋,他說想你了,想跟你說說話。”

我把老村長扶進屋裏,他的腿幾乎邁不動步子,全靠我在後麵推著。

房間裏一股子發黴的味道,離床稍遠些的桌子上擺著三張照片,其中就有劉富貴的相片。

把老村長扶到椅子上坐下,我關上門和窗戶窗簾,隨即打開箱子,開始做一些準備。

十餘分鍾,我處理好一切,對老村長說道:“你們聊,好了喊我。”

我看著對我作揖的劉富貴老先生、看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的老人,退出了房門,心裏哀歎了一下。

晃了晃腦袋,把這股悲傷春秋的思緒趕出腦袋。

幾位教授看到我,快步迎了上來。

“怎麽樣?”

“應該問題不大,等會要是感興趣,你們也跟著一起看看好了。”

說起來,還要謝謝劉老先生,昨天我把事情稍稍說了一些,算是多呈了一些他的情分。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喊我的聲音響起。

我丟掉煙頭,快速往屋內走去。

把靈魂收回竹筒內,看著老村長說道:“都跟你說了嗎?”

他不停的點著頭,泣不成聲,癱坐在地上,仿佛老了十歲。

“老村長,我們借些鋤頭去做事,你去與村民們商量一下?”

看著他的模樣,我有些不忍,但由於時間偏緊,也顧不上這也細節了。

老村長愣了一會,緩緩從地上爬起來,蒼老的聲音沙啞的說道:“不用了,自作自受,我們也知道這種事情不能做,當時也就沒敢做絕,我帶你去看看吧。”

咯吱一聲,他緩緩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我收好東西,提上箱子,連忙跟上。

六、七分鍾的路程,老村長一直在跟三位教授說對不起,不是人之類的話語;我不知道如何說,隻能稍稍躲遠些。

到了房屋,老村長轉拎著我們到了另一扇門。

他掏出鑰匙,解開鐵鏈,把門推開。

地麵的正中央壓著一塊直徑大約在兩米左右的水泥板,他拿著鋤頭,挖開邊上的泥土,找到了幾個孔眼。

“這就是那口井,還有一半在山裏頭。”

“我爹那會也是沒辦法,為了村子,才做了這些事情;我

忍受不了,做了一些錯事,導致我爹也走了。”

“到幾年前,村裏人就想了這個辦法,實在是沒法子啊,一年三個男娃,村裏人實在是都心寒了。”

老村長一邊說著,一邊拉著水泥板,蒼老而無力。

隨著石板慢慢被拉開,一股股陰深深的氣息撲鼻而來。我站在井邊,看著黑咕隆咚的井口問道:“這些年,你們就是把他們從這裏丟下去的?”

“原來是這樣,這個房子蓋起來以後,就沒有打開過了;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用再打開了,唉!”

我看向三位教授,很想知道他們現在心裏在想什麽。

“老村長,林家的後代現在在哪,你知道嗎?”

“死了,死絕了,報應不爽,三幾年的時候,被鬼子殺光了,一個都沒留,族譜已經找不到了;這個事情如噩夢般,纏著山杏村好幾代人,是該有個結果了。”

我看著已經完全露出的枯井,默不作聲。

歎了一口氣道:“老村長,先去趟山裏。你給我喊幾個壯丁,這個事情總歸還是要你們村的人來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