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毫無重量四片瓦

第四章 毫無重量四片瓦

山路難行,棺材沉重,光是抬棺的選工就要最少八個人,而且還得是三班替換,否則的話,那是絕對抬不動的。如此一來,光是換人都會耽誤相當多的時間。要知道,那可是棺材不落地,行走之間在換人啊,沒有經驗,把棺材打翻的都有。更不用說別的了。

而且到時候,送葬的人手眾多,隨便出一個岔子耽誤一會兒,就會超時的。到了那個時候,在來個屍變,那可就熱鬧了。加上我推算出的結果顯示,大不利於後代。這個結果恐怕代表的就是全家死絕啊。這個我是有著強烈預感的。

這個後果可不是胡說八道,要知道,五缺三癟這個缺陷已經被人所知了太多年了,為什麽別的風水先生沒有躲避過去?恐怕也就是在於這個後果上,你一時痛快了,躲避的舒服,但是老天終究是公平的,在以後的時候,絕對是要你還回來的,雖說上天有好生之德,留有一線生機,但是那也要看抓得住麽,要是抓不住,那可就要新賬老賬一塊兒算,莫怪老天了。

到了這個時候,我根本就是一腦袋漿糊,根本就連個頭緒都沒有,更不用說有阿很麽方法了。

這些現實條件是明擺著的,棺材沉重,人員眾多,而且是一盤散沙,根本不會有煙民的組織紀律,就是有也不行,上路不說陡峭,但也不好走,空人都要一個多小時,更不用說還要有著一係列儀式,以及鬧哄哄的送葬人群了。

我開始頭疼了,勿怪魏林哥愁鎖眉梢。但又不敢太明顯,他害怕別人看出來。要是有人知道,那可就慘了,別的不說,恐怕辦事請來的人會跑掉一大半。誰不害怕啊,屍變啊,可不是別的事情。

“有辦法麽?”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魏林哥問道。

“暫時沒有。”我回答。

魏林哥聽到這個回答,抱頭蹲在地上,開始了噎泣,逐漸聲音變大,開始了嚎啕大哭。

突如其來的大哭讓靈棚裏的人都嚇了一大跳,以為榮有著什麽事情發生,跑過來詢問。周偉傑強打精神,全開了眾人,卻沒有管依舊在放聲大哭的魏林哥。我也抽空走到棺材那裏,看著幹爹詭異的笑容,思考著著突如其來的危機。

“難道以幹爹的道行就不知道這個憋端麽?他不應該是那種鑽頭不顧腚的人才對啊?應該幹爹還留有後手,但那又是什麽後手呢?”我盯著幹爹的遺容,苦苦的思考著。

“有發現?”周偉傑過來問道。

“沒有,不過以我看來,幹爹應該不是那種孤注一擲的人,他一定有著解決的辦法,隻是我們沒有想到而已。”我思量著說出我的結論。

“我也是這樣想的,你爺爺過來沒有。難道你來的時候,他啊就沒有交代什麽?”周偉傑說道。最後加了一句連他都不報希望的問話。

“對啊,爺爺說過,這一次幹爹的喪事會有波折。還說是小波折。還讓我帶來一件東西,說是會有用的。我怎麽給忘了?”

聽了周偉傑的發問,我突然想起爺爺的叮囑,順嘴說了出來。

“林子,別哭了,有了。”周偉傑也是興奮過度,大聲的叫道。隨後回身急切地問道。

“什麽東西?在那裏?”我拿出爺爺給的一個舊布包,小心翼翼的打開,裏麵有著發黃的紙張上寫著一行小字。

“孝子孝女滴血供奉,出殯日貼於棺上,可解危難。”

沒有落款,也沒有別的東西解釋。

周偉傑看了以後,根本就沒有猶豫,直接招呼韋林韋力以及韋慧麗加上一個在場的幹兒子我,四個人開始排隊按照他的指示,劃破中指,把鮮血滴在那張黃紙上。

說來也奇怪,當我們四個的鮮血滴上去以後,好像是有著什麽東西附著在上麵一樣,慢慢的就消失了,那上麵的字跡也逐漸模糊,一會兒就看不到了,但是隨著出現的是鮮紅色的花紋,最後我們幾個才看清楚,那是一張詭異的符籙。

按照那上麵寫著的要求,周偉傑拿過一個盤子,把符籙折疊成為一個三角形,放在盤子裏,連同盤子擺放在供桌上,讓我是個三跪九叩,行了大禮,然後就是上香供奉。

今晚周偉傑不準備回家了,他要在這裏盯著那個香爐,保證信香不斷,連續供奉。就是信香也是能夠買到的最好的那一種。

不管真假,有了解決的辦法,魏林哥就放下了一直吊著的心,在靈棚裏的葦子席上坐下,靠著拜訪棺材的板凳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看來這個問題讓他收到的驚嚇不輕,我確實信心百倍,對爺爺的方法信心十足,但白天的體力活也讓我精疲力盡,沒有多久,也睡著了。靈棚裏的供奉以及長明燈的看護都交給了韋力哥和麗姐,至於那個符籙,絕對是周偉傑的責任,別人就是想做,他也不會答應的。

天亮以後,集合了所有的我的手下,繼續著昨天的工作,開始進橫道了,有了我準備好的尺寸。大家同心協力,雖說我是第一次,但他們絕對不是生手,所以進展極為順利,在我的心裏未嚐沒有有著大關口,這裏自然會順利的想法。

不但傍晚收工的時候,已經完成了所有的工程,即使有些小小不到位,明天下葬以後,稍作修整就行了,這不算毛病。

收工回到家中,造就的酒宴已經擺好,但是今天有點特殊,爺爺已經過來了,他老人家站在門口迎接我們,聽到我匯報了土工的情況以及一些細節,他高興的連聲說好,就讓我們過去吃飯了。畢竟勞累了一天,大家都需要休息了。在剛才我們爺孫兩個說話的過程中,知道爺爺身份的他們都安靜規矩的在一旁聽著,誰也沒有敢於走開。

爺爺屬於長輩,所以他今天過來不是親屬,而是鬼匠人的身份,媽媽倒是親戚身份,但是今晚屬於最後一晚,明天要下葬的,所以,今晚就是回魂夜,死者的鬼魂是要回家看最後一眼的,所以他們兩個都不會再幹爹家裏住宿,還要會自己家的。

留下禮金他們回去了,坐著一輛包來的出租車。我當然需要繼續自己的守靈之夜,這也是屬於兒子的義務,在我們這裏幹兒子和兒子在喪事上是一樣的,當然不會分家產的。

周偉傑作為陰陽仙兒,以及死者的師弟兩重身份,留下也是說的過去的,這會就是趕他,他都不會走的,爺爺今天對他說,做的不錯。就讓他對於明天下葬的事情有了信心,決心要看到一場奇跡。何況他還是主導參與者。

我沒有多想,隻是這兩天的體力活讓我這個經常鍛煉的人也有點兒吃不消,鍛煉那是有著各種活動的,但是勞動就是一個姿勢,一個目的的動作了,他比鍛煉累的多了。我坐在葦子席上,不由得昏昏沉沉,進入了一個奇怪的環境中。

在我的麵前,站立著兩個人,一個就是我的幹爹,裏麵一個根本不認得,但又有著一種親近的感覺。我的預感告訴我,那就是我沒有見過麵的父親。他們微笑著欣慰的看著我,一言不發,良久良久,忽然轉身就要離開,我急了,急忙趕過去要叫住他們,卻發現出不了聲,正在急切間,一個機靈,醒過來了,天已經大亮,開始有人招呼選工們吃飯準備辦事了。

土工已經完成,交代給了他們幾個在墓地那裏等待,我今天就是一個孝子,需要跟隨者棺材出發,經過一係列複雜的儀式,才會把幹爹送到墓地,按時下葬,完成這麽一個葬禮。

周偉傑這會兒精深煥發,絕對不像一個兩夜未睡的人,跑前跑後,協助大總管安排著各種瑣事,力爭更加周全一些,讓隨後的出殯更加順利,按時完成。

封棺,行禮,在嗩呐的哀樂送行中,開始出殯了,第一班的抬棺的選工們一上肩,就感到了異常,巨大的棺材輕如鴻毛,就是讓他們一氣兒抬到地方都行,但是,在剛才大管事以及陰陽仙兒再三交代,不管任何事情不要聲張,隻管走路就是,不累的話,盡量不要替換,一肩到底,事後不管抬沒抬,大家一視同仁,都有酬勞。

於是選工們盡管心中驚訝,但是想起主家的陰陽先生那個特殊的身份,都把疑問憋在心中,儀式過後,抬起棺材,大踏步開始上路。

在村子裏的時候,還算是有點兒顧忌,一出村子,就在大管事和周偉傑的催動下,大步流星,快速前進,把後麵的送葬隊伍都給拋下了。

已經得到了提前通知的親友們自然早有安排,各家出來的都是身強力壯,能夠快步行走的人,隨著選工們抬著棺材的加速,他們也好像是明白了什麽。開始竭盡全力的追趕。

這個時候,在山路上,出現一個怪異的景象,八個人抬著一個巨大的棺材,猶如無物一般,大步前進,後麵親屬極力追趕,上演了了一出鬧劇一般的葬禮。

最終,在大家的齊心協力之下,趕著時間提前了三分鍾到了墳山那裏。這個時候,一路輕如鴻毛的四片瓦兒棺材重新恢複了重量隨著一道符籙燃燒的火光,把下麵的板凳壓得下沉了好幾公分。讓所有的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