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風水術數

第5章 風水術數

這時間如白馬過澗,轉瞬即逝,不覺間已快要到五月端午,李六韜身體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已經完全恢複了,此地風俗端午節要煮雞蛋,包粽子的。而金梁先生這天也正式收李六韜為徒弟,拜師儀式很簡單,在李家大院裏擺上香案,祭拜天地祖師,磕下幾個響頭,端上一碗拜師茶而已。自從金梁先生道破李六韜能成為李家家主,李乾心中的疙瘩算是解開了,而李坤心中自然暗恨,卻也無濟於事。隻盼望金梁先生盡快收了這徒弟,趕快離開,自己兒子才有機會。

金梁先生是此時最高興的人,巾門一脈傳到今日隻剩下他一人而已,看著除去三屍的李六韜越發清秀,自然滿心歡喜。

李牧心中仍是在嘀咕,不知在逝去先人哪裏得來畫卷與金梁先生是何種關係,隻是不是怎樣說起,看著六韜敬完拜師茶,終於忍不出道:“金梁先生,你救得六韜,至今都未成答謝,這物件是先父傳下來的,我也不知是何物,看模樣想是古董之類,還望金梁先生收下,就當做是六韜的拜師禮吧!”說罷把這畫軸拿了出來。

金梁先生手中依舊翻轉著紅褐色的木牌,李六韜趕快乖巧的替自己師傅接過畫卷。輕輕打開讓師傅過目。這畫軸和普通畫軸自是不大一樣,普通畫軸都是紅色,而這畫軸卻是烏黑發亮,這畫卷慢慢的被展開了,金梁先生隨眼一看隻是覺得這畫卷年代久遠,有八分像是古董,正要吩咐六韜收起來,金梁先生眼神猛的一震,禁不住伸手拿了了過來,“這……這……這是!”或許是激動,亦或許是震驚,金梁先生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抖,“李先生,不知此畫哪裏得來?”李牧把金梁先生的神情收入眼底,“此畫是先父留下,先父何處得來,我也不知,金梁先生,莫非你知曉這畫來曆?”

金梁先生用手撫了一下發白的胡子,定了定神,這才慢慢道來。“李家時代手藝……恩……此物與我巾門有莫大的淵源。說到此物就不得不提到調門,這調門與我巾門一樣是傳下來的古老門派,所學卻是不同,我巾門所學風水術數,有陰陽兩種,陰風水也就是為陰人需找墓穴,這不多說,陽風水說的卻是人麵風水,為陽人看相,可以與人避忌吉凶。而調門這門手藝卻是學習搭棚紮紙,木工器具,李家祖上是漆匠,這就不為奇了,按說我們兩派習的東西不一樣,應該毫無關係才是,但是我們兩派卻是有共同的祖師。相傳當年祖師天縱之才,所學包羅萬象。後世傳承下來的卻使很少很少,這圖便是祖師親筆所畫,後來傳到調門這一脈,唉,事隔境遷,想不到流落至此。既然李先生不知此畫來曆,哪調門一脈到此也算……唉……”金梁先生搖了搖頭,“李先生,在下在此也小住了多日,六韜這孩子身體也已複原,擇日不如撞日,六韜,降此物收好,且隨我走吧!”

李牧未成想到,這金梁先生話說完就要走,李牧李乾都微微詫異一下,但是這事情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卻也無濟於事,隻有李氏忍不住想出聲,卻被李乾拉了一下,卻再也不敢出聲。

“ 金梁先生稍後,待我吩咐賬房支些銀兩,金梁先生萬物推辭……”李牧揮手,手下伶俐的賬房端起漆盤裏的銀兩走了出來。”金梁先生也不推辭,卻隻是從漆盤上隨手掂起一塊,李六韜緊緊的跟著金梁先生的身後,懷中還抱著那幅古圖……

這金梁先生帶著徒兒六韜已走了幾天了,李氏舍不得自己兒子整日以淚洗麵,李乾好言相勸,也無濟於事。

話說這金梁先生帶著李六韜步行走了三天,這日走入一片荒野,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而日頭出來炙烤著大地,天氣竟然像六七月份的光景,分外炎熱。李六韜又饑又渴,遂停下腳步,手扶著腰抹了一把汗道:“師傅,我們要去哪裏啊?這……”“六韜,此地名叫大槐坡,你看哪片地,西高東低,卻沒有長一點的野草,西麵高處不遠還有一個半月形的水塘,這便是犀牛望月之地,如果有人葬在此處,哪後人肯定能富貴三代,但是如果有人葬下,必然會累及…………”金梁先生欲言又止,歎了一口氣說:“這水塘邊現在應該是長滿了小樹,塘裏也沒有魚了,這犀牛望月地的風水卻使破了,唉……這幾日為師讓你記得東西可否記牢了?”李六韜舔著幹裂的嘴唇嘶啞的道:“師傅,徒兒記熟了隻是有些地方不是很明白。”他撓了撓頭發,“師傅水袋的水已經沒有了,待徒兒去水塘打點水吧!”李六韜沒等師傅答應一個就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金梁先生卻再也沒有說什麽,隻是看著理李六韜遠去的身影慢慢的捋著自己的胡子,也跟誰他走了過去,隻是走到犀牛背上對著一個微微鼓起的土包拜了三拜,然後席地而坐。

不一會兒,李六韜就回來了,手裏還拿著一大片桐樹葉,看樣子是喝足了水,便還洗了把臉,“師傅,您喝水。”李六韜乖巧的把水壺遞給金梁先生,並且用新摘的桐樹葉幫金梁先生遮擋出一片陰涼。金梁先生看著六韜乖巧的樣子不由得想起多年前的自己,也是在此地,但是那次的經曆卻是驚險有餘啊……

“徒兒,你可知當年師傅像你這般大時候也來過這大槐坡,不過我來時候是秋季,兩邊都是一人深的草甸子,這路上還有強人攔路,哪時候沒有結伴的人誰都不敢去走!”“哪師傅您是一個人走的嗎?”李六韜好奇的問道。金梁先生喝了口水慢慢的道來。

這大槐坡方圓百裏內無一戶人家,但是在向南出了坡卻有一家大莊,莊裏有一家大姓,蔡,金梁先生便是被這家家主所請前來給蔡家看風水,這日走到大槐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也是又饑又渴,他定了定神,坐在這路邊的石頭上歇了歇,突然看到遠處的地勢,不由喜出望外,這犀牛望月之地必定是有水源,有水源的地方就又動物,最不濟也能抓幾尾魚來吃,這吃喝卻是能夠解決了。想到這裏。金梁先生一拍大腿,分開草甸,直直的向那半月形的水塘走去。

這水塘有兩畝大小,月牙形,水可清澈見底,水裏的魚也頗多就隨便抓了幾條烤來吃,雖然沒有鹽巴,因為饑餓,卻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一陣肉香飄過水塘,引來一隻小狗,看樣子應該是當地的土種,長得不是很好看,身體碩大,腦袋卻很小,全身烏黑,隻有爪子和尾巴露出半截雪白的毛,剛一出來就一直對著金梁先生哼哼,而且不時在地上兩腿伸直,頭放在兩腿上像作揖一樣。先生這時間已經吃完,本想用土塊把這野狗打走,但是一看到這狗作揖的樣子,心中不忍,卻是也沒有見過如此通人性的狗,於是就把剩下的兩條扔了過去,這狗急忙向前,看了看金梁先生,這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這時間已過了晌午,金梁先生就把烤魚的篝火熄滅,沒有再理睬這狗,快步向蔡家方向走去。這狗已經把魚吃的幹幹淨淨,看到金梁先生走了,這狗卻是又像剛才似的對著先生的背影拜了幾拜。這才鑽進草甸子裏,隨著一陣沙沙聲,漸漸遠去了。

再說這金梁先生走了一會兒,路上傳來一陣馬蹄聲,卻是蔡家派來接他的馬車,金梁先生翻身上車,車夫手中長鞭一舞,鞭子在空中甩了個漂亮的鞭花,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馬車轟隆隆的向蔡家。

金梁先生在蔡家住了幾天,直到這天下了大霧,這才出門尋找寶地,這蔡家家主也帶著家仆跟隨著,“金先生前幾日天氣晴朗卻不動身,今日大霧卻出門,不知這是為何?”蔡家家主聲音尖細,聽著很不舒服,麵像也是麵尖如鼠,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人,金梁先生沒有說話隻是回頭看了看,轉了轉羅盤又向前走去。蔡家家主覺得失了麵子,又不能發作隻得暗地裏咬了咬牙,臉上卻是帶著自嘲的笑容,“嗬嗬,在下多嘴了。嗬嗬!”

這霧氣很大,隔上一兩丈距離就在也看不清楚了,金梁先生拿著羅盤越走越快,後麵幾個仆人早就氣喘噓噓大叫跟不上,隻有蔡家家主還拄著拐杖拚命的追趕。“金梁……先生……慢點……慢點,您說……這大霧裏什麽都看不見……怎麽才能找到您說的……風水寶地啊?” “這金梁先生被蔡家家主問的很不耐煩,去哪裏看風水都對自己很是敬重,哪有這人問來問去,就半真半假的道:“這你就有所不知,風水風水,有風有水,這有霧的天才能真切的看到風向,還有地下水氣的走向,隻有地下有河的地方這霧才會濃烈三分!”

蔡家家主是懂非懂,又問道:“哪您說,我麽什麽時候才能找到啊?”金梁先生心裏已是煩到極點,嘴上就隨口說:“哪個地方看見一條黃龍入水,那就是好地方,你且找去吧!”

金梁先生手中的羅盤轉了三轉,停了一下又轉了三轉,接著拚命的轉了起來,眼前的霧氣仿佛是活了過來,沸騰著,旋轉著,仿佛是一個漩渦組成的巨大花朵,裏麵的霧氣像是實質了一樣,都慢慢的投入這土坡上,後來趕來的幾人早就目瞪口呆,“當啷”一聲,卻是蔡家家主手中的拐杖落地,滾了兩滾,掉到前麵這個半月形的水塘裏,“這……這……這……金梁先生,這是……?”蔡家家主帶著激動,害怕,向金梁先生問道。金梁先生卻是收起了羅盤,“這地方風水是好,也有名頭,犀牛望月之地,但是若是你先人下葬,三代之內就可以富貴榮華,享用不盡,但是你們莊裏外姓人家都不得善終啊!我且再找找看,看還有沒有更好的地方。”金梁先生剛說完就轉身要走,這蔡家家主一把抓住了金梁先生的袖子,隻見他一臉的震驚,手卻死死的指著半月形水塘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