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索命
第25章 索命
小城城主帶領著一群人向喊鬼崖走去，因為每年都要去招魂，所以這路被一代又一代的人修整的很是不錯，沒有上山時候的崎嶇。隻是一節一節的石梯比較陡，走多了膝蓋有點受不了。
這群人手中點燃了簡易的火把，把周圍都照的十分亮堂，遠遠望去仿佛是一條火龍在山間蜿蜒，一些小獸仿佛也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望見這山中蜿蜒的火龍，都驚慌失措的遠遠逃開。
眾人走了一會兒，漸漸的靠近喊鬼崖，喊鬼崖離一線天並不是很遠，但是若要上去，卻先要爬上喊鬼婆婆所居之地，再由此處的另外一條山路下山，才能到達這喊鬼崖上。因為是走夜路，這小城城主率領眾人不緊不慢的走著，遠遠的望見喊鬼崖方向也是燈火通明，心中一緊，向後吆喝道：“全都把火把滅了，這麽多人，對方若是看見逃了，怎麽去救喊鬼婆婆！”
眾人聽了吩咐，思索卻也在理，便紛紛滅掉手中的火把，借著月色慢慢的看著模糊的山路向前走去。
儍膽輕輕的扒開草叢，向外邊的燈火通明處望了一眼，心中巨震，隻見外邊就是禁地喊鬼崖，原來自己走了野路，竟然誤打誤撞走到此處。但是現在喊鬼崖上卻與平時不同，儍膽依稀記得小時候來過一次，崖上麵有一個高大的祭台，祭台下麵有兩間草屋，再遠處便是曆代喊鬼婆婆羽化升仙後身軀埋葬之所，但是此時哪還看的到草屋和墳墓，遠處一個高大的祭台，上麵支起了幾口鐵鍋，裏麵被人放置了許多鬆木正在歡快的燃燒，祭台下麵被人埋下幾個高大的木樁，此時上麵吊著幾個人。
儍膽眯起眼睛看了兩眼，感覺衣服款式十分熟悉，隻是被吊的幾個人頭被披散的頭發遮住，一時卻怎麽也看不清楚臉龐。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雞蛋壞時的臭味，儍膽聞了聞，有點忍受不了，隨手在草叢中拔了兩根蒲公英，團了兩團，塞進鼻孔中。
遠處的祭台方向突然傳來了幾聲說話的聲音，隻是太遠有點聽不清楚，突然祭台後麵閃出一個人影，人影在祭台的陰暗處徘徊了幾下，向木樁走來，傻膽此時的心情被高高的吊了起來。
這人影飄的不是很快，對是飄，這人影仿佛不是人類，寬大的衣服在火光中暴露出來，雙腳以下卻是看不真切，儍膽往這人影臉上一望，頓時汗毛又都豎了起來。
這人影的臉不是正常人的臉，臉上仿佛是被畫了許多油彩，隻有逢年過節城中請的戲班中人才作這身打扮，但是在這樣的夜裏，這神秘的喊鬼崖上，突然看見這個人，不是膽大的一準被嚇昏厥過去。儍膽緊緊的咬住自己衣服的下擺，不讓自己發出聲來，因為這花臉人走到樹樁下袖子一抖，地上多了一條昂首挺胸的蛇，這蛇儍膽卻是認得，正是有名的土霧蛇，當地土語叫三步倒，被咬之人走上三步就要死了，可見這蛇的毒性猛烈。
隻見這花臉人閃電似的一伸手，牢牢撰住蛇頭，用蛇甩了個鞭花，狠狠的抽在被吊之人身上。
“啊……”一聲犀利的長叫劃破夜空，儍膽也打了個哆嗦，他聽出木樁上麵吊的人自己十分熟悉，正是今天和自己上山搜尋喊鬼婆婆的這幾個人。手中一鬆，鋼刀落在腳下的石頭上，“叮當”一聲，花臉人聽覺十分靈敏，轉臉向黑漆漆的樹立望去，兩眼射出一道淩厲的光芒。
小城中人放輕了腳步慢慢的向喊鬼崖靠近，突然喊鬼崖方向傳來一聲淒慘的叫聲，眾人都停下腳步，向城主望去。
“慌什麽，我們這麽多人，難道還怕了不成。”小城城主心中也是發虛，但是眾人都望著自己，自己逼自己說出這句話來，隻是有些中氣不足。
眾人小聲議論幾句，都又緩緩的向喊鬼崖上走去，兩邊漆黑的樹林仿佛是嗜人的惡魔，連風吹過小樹微微搖晃都感覺像是鬼物在張牙舞爪。此時眾人都更加的小心翼翼，慢慢的向前挪去。
儍膽這時間被嚇破了膽子，褲襠裏濕嗒嗒的，渾濁的尿液隨著褲管一直流到鞋裏，麵前的花臉人從寬大的袖管裏竄出一隻枯瘦的大手，深深的掐住他的肩膀，這雙手他卻是認得，正是昨晚在山上遇見的鬼，嗓子眼裏仿佛是被塞了棉花，怎麽叫也叫不出，上下牙齒不停的在打架，發出一陣“咯咯咯咯咯咯……”的聲音。
花臉鬼的力氣十分巨大，單手就提起儍膽，在林子中間飄了幾次就又回到木樁前，此時木樁前麵已經站滿了和花臉鬼一樣打扮的人，但是卻有胖有瘦，臉上都用好像被油彩畫了的各種各樣的臉譜。
人群中飄出一個幹瘦的花臉鬼，見了儍膽模樣，咯咯咯笑了幾聲向提著儍膽的花臉鬼道：“想不到還有送上門來的，萬日月，且把此人也吊在樹上，打上幾鞭，問問知不知曉招魂的秘密。”
原來提著儍膽的人叫萬日月，萬日月聽了吩咐，不知從那裏摸出繩索，在儍膽雙手一套，單手一往空中一摜，儍膽身體騰空而起，越過木樁上得橫梁，被吊了起來。
接著一聲鞭響，儍膽背後的衣服頓時化成紛飛的蝴蝶，這一鞭真叫痛入骨髓，頓時覺的身體都麻木起來，儍膽佝僂著自己的身體，想蜷縮起來，但是腳下沒有著力之處，哪能如願。
又是一聲鞭響，這一邊比上一鞭更增加了幾分力道，抽的儍膽靈魂都顫抖起來，口中一甜，一口熱血就噴了出來，借著火光就能看見紛飛的血霧隨著山風向四周飄蕩。
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痛嗎？痛就說出招魂的方法，若是不說，我還有更加厲害的折磨方法等著你，你最好現在別說，免得老子失去了興致。”
兩鞭下去，儍膽早就已經出氣少，進氣多，這時候才明白遇上的不是鬼物，都是人，麵前用蛇抽自己的人叫萬日月。再說自己哪裏知道招魂的方法，那可是喊鬼婆婆世代相傳的秘技，再者說就是知道，現在說出去，怕是木樁上的人和自己馬上就丟了性命。
“你道是不讓我失望，嘿嘿嘿嘿……”
萬日月放開手中的蛇，嘴裏吹了兩聲，大蛇便迅速的遊上木樁，纏繞在木樁上麵的人身上，對準脖子一口咬下，被咬那人眼睛突然睜開，口中發出嗚嗚之聲，兩個呼吸間就口吐白沫，雙腳伸直了。
儍膽就是再膽大，眼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轉眼斃命，心裏一下子就崩潰了，隻見他全身扭曲著想要從橫梁上下來，但是這卻是徒勞。
這蛇揚起腦袋絲絲的叫了兩聲，一口往死人口中鑽去，不一會兒，被蛇咬死的人小腹微微隆起，一陣起伏，一股血液帶著碎爛的內髒從肛門中噴湧而出，全都落在地上，這內髒之中微微動了幾下，從這堆事物中探出一個腦袋，絲絲又叫了幾聲。
“嘿嘿嘿嘿……”萬日月笑了幾聲，口中又吹了幾下，血汙之中的蛇聽了訊號，便向儍膽竄去。
小城城主全都心中發毛，喊鬼崖上一個活人都沒有，對一個活人都沒有，隻有一個高大的祭台，上麵架起幾口鐵鍋，鐵鍋之中燃燒著木材和油脂之類的東西，發出一股臭雞蛋的味道，幾個高大的木樁，橫梁上吊著些人，這些人他都認識，正是今天沒有回來的人，這些人臉上都露出不甘、痛苦，身體下麵一塌糊塗，有的身體還到完整，有的卻隻剩下上半身，下半身都落在地上，還有的緊緊是脊柱連接著兩段身體，地上到處都是一灘一灘的血跡、內髒。
等眾人壯著膽子放下被吊的人，才發現這些人臉上發黑，顯然是中了毒，然後被人不知道用什麽東西掏出內髒，而身軀上還有被咬的痕跡，光看齒印，卻是分不清楚是什麽動物咬的。是什麽人這麽狠，為什麽要對小城中人下手，喊鬼婆婆是被這些人抓走了嗎？到底有什麽陰謀？這一切都縈繞在眾人的心間。
相識的人看這同伴的慘樣都心中悲切起來，早上還是活生生的人，現在卻都魂歸九泉，幾個相熟的人眼中都隱隱有些淚光。
小城城主心裏漸漸的憤怒起來，“啊……”他仰天長叫一聲，這聲音撕心裂肺，連山風都仿佛受到了感染，大了幾分，發出嗚嗚的叫聲。
他揮舞一下手中的鋼刀，幾個刀背上得銅環嘩嘩作響，對著祭台磕下幾個響頭起身道“這幾人慘死此地，定是有人所做，喊鬼婆婆也定是被這些人抓了，我等便是一死也要救回喊鬼婆婆，不然，明年有誰能召回先祖英魂？我不願做那不肖之人，是漢子的跟我找出這些人，祭奠死去的兄弟，救出喊鬼婆婆……”
這話說完眾人都熱血沸騰，人群蠢蠢欲動起來，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傳出“喊鬼婆婆都治不了的人，我們去了不也是送死嗎？這些死人便是教訓，我卻不願不明不白的就死的如此，這連個全屍都沒有。”
這句話仿佛是一盆冷水從頭頂一直潑到腳心，眾人都冷靜下來，眼巴巴的望著城主。小城城主怒發衝冠，正要說話，樹林中忽然傳來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既然這樣，我便給你留個全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