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迷幻

第17章 迷幻

這四周的景象一換,這景象金梁先生卻是熟悉,竟然是自己學藝的地方,熟悉的竹屋,熟悉的石凳,熟悉的涼亭,連涼亭邊兒的酸棗樹都是一模一樣,這亭子中間有兩個模糊的身影,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金梁先生看了看自己腹部,此刻已經沒有一絲的疼痛,沒有外傷,連衣服都沒有一點的破損,他定了定神,抬頭再向這兩人望去……

這兩人身影漸漸清晰,一個身穿青灰色的道袍,頭發挽了髻,正在說話,但是自己隻能看到這人的後腦勺,想要看臉卻是看不到,另外一個看著輪廓十分熟悉,就是一時間想不起是誰。風中漸漸傳來了斷斷續續的話語,金梁先生側耳聽了一會兒,也沒有聽出個所以然來,正要走出來,哪說話那人突然轉身向他看了過來,金梁先生心中一驚,那人竟然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這紫珍寶鏡也不知丟到哪裏,但金梁先生藝高人膽大,隻見他快步走了出來,走近了涼亭這才看的清楚,這老人轉身向金梁先生看來,金梁先生心中大驚,這……這……這人的臉竟然和自己的麵孔一模一樣,而旁邊的麵容中露出震驚神情的年青後生,正是自己的徒兒李六韜。

金梁先生定了定神,心中暗道:我且過去看看再說。往前走了兩步,但是這刻開始越往前走,這一切都離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遠。金梁先生一邊叫著徒兒“六韜……六韜……”一邊腳下用力,漸漸的跑動起來,跑動越快,亭裏的李六韜仿佛驚呆了,動也不動,眼前的小亭子漸漸的變成一個黑點,在視線中跳了兩跳,終於消失在視野之中。

金梁先生停下腳步,喘了兩喘,這視野之中在無一點景象,四周都是灰蒙蒙的,眼前再也看不到一點東西。這時間腳下傳來柔軟,低頭一看,腿都已經陷進地麵半截,地麵不知道什麽時候都邊成一片沼澤。情急之下抬了一下右腳,這左腿吃力一下全都進了稀泥中,再抬左腿,稀泥轉眼就到了腰部,四周也沒有任何可以抓附的東西,這掙紮了幾下,隻剩下一個腦袋在外邊,其他的全都陷進這地裏。

金梁先生感覺呼吸都有點不順暢,身體卻再也不敢亂動,口中大叫一聲:“我命休也……”這一口淤泥就灌到口中了……

李六韜悠悠的醒來,手中緊緊的握著一塊石頭,眼前卻漆黑一片,心裏一陣恐慌,他壯著膽子喊了兩聲,四周竟然傳來回音,想必這是一個房間裏麵,但是我這是到了那裏?師父呢?我剛剛好像殺了師父,我怎麽能幹出這樣的事情,是誰控製了我,我和師父不是在喝茶嗎?對了,肯定是那個賣茶的女人,後悔不聽師父的話,這下害了師父的性命,我該怎麽辦?想到這裏,心裏難過,淚水竟然忍不住流了出來。

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的渾身的力氣都沒有了,心裏也漸漸的清明起來,不管怎麽樣,眼前的困境我也要過去,師父的仇我也要報,李六韜想到這裏,心裏已經是毅然決然,從懷中拿出火折子,吹了一口,這火折子噴出一股火星,一個小火苗亮了起來。

這火光不大,隻照的有六尺大小的一塊光明,李六韜舉起火折子向遠處看去,四周都黑洞洞的,仿佛藏著無數的凶險,他對著遠方喊了一聲“啊……”無數聲“啊……啊……啊……啊”在耳邊回蕩著,這有了火光,心裏膽色也增加不少,一手舉起火折子,一手拿著石頭向前走去。

按說這有回聲,空間應該不大,李六韜走了一會兒,眼前依舊是黑洞洞的,再喊上幾聲,依舊從四周傳來回音,耳邊一陣的嗡嗡嗡聲。人對未知事物都是有恐懼感的,李六韜一個還未成年的孩子感覺也是一樣,他停住腳步,用火折子又向四周照了一下,心裏毛了起來,不禁打了個冷顫。

想了又想,也想不出所以然,心中又緊張害怕,正前方忽然有一絲亮光,李六韜腳下不由自主的向前飛奔起來,這一跑腳下咚咚咚的響了起來,這回音也從四麵八方傳來,四周仿佛有無數個人向自己奔來,聽到這聲音,李六韜腳步不由自主的又加快了幾分。連耳邊的風都呼呼的響起來,李六韜為了壯膽,大聲的唱起戲來。這腳步聲,唱戲的聲音,耳邊的呼呼風聲都加雜在一起變成了十分怪異的嗡嗡聲。

跑了幾步,臉上刮來一陣清新的空氣,與剛剛沉悶的空氣卻是不同,這遠處的亮光也增大了不少,又緊跑幾步眼前豁然開朗起來,這仿佛是一個山洞,隻不過洞內十分的巨大,隻有一個進口,高越一丈,遠遠看去像一輪明月。

李六韜心中燃起希望,快步走到洞口,把火折子又收到懷中,才仔細的向洞外望去。這洞外的景象也看的分明,不遠處有兩間竹屋,仿佛是新蓋的,翠綠的竹竿上還有一兩個嫩枝,竹屋前麵有石桌,石凳,在往右看是一個小小的涼亭,涼亭到也普通,隻是上麵掛了一麵匾額,李六韜眯眼一看,上麵書了兩個大字,草堂,這涼亭邊兒有幾叢酸棗樹,棗樹上麵開滿了淡黃色的棗花。再遠處就是一片霧蒙蒙的,看的不是很清楚。

李六韜看了幾眼,沒有覺出什麽怪異,當下便出了山洞,對著竹屋走了過去,這剛一出洞,山洞的洞口慢慢的合攏起來,待走了幾十步,再回頭望去,隻看見一片山壁,再也找不到剛剛出來的洞口。

這涼亭竹屋並不太遠,百十步就到了跟前,李六韜隔著窗戶叫了兩聲:“有人嗎?有人在家嗎?”卻也沒有任何的回應,他左思右想,還是決定推開竹門。石頭緊緊窩在左手中,舉了起來,右手慢慢的伸向竹門……

李六韜猛的推開竹門,左手順勢就要砸下去,但是屋內空空,隻有一張竹床,兩張竹椅,隻是牆壁上懸掛著一幅畫卷,隻是通體泛著黃色,想來年代已經久遠,畫中有人物,衣著倒是十分富貴,不但色彩豔麗,而且看衣服款式做工也十分的複雜,這畫中人雙手合十,隻是臉部仿佛是年代久遠,被什麽東西汙了一片,看的不是十分清楚。

李六韜看著畫卷中人隱隱有幾分的熟悉,走上前去,墊腳取下畫卷,鋪在竹床之上,右手抓緊袖子,想把這汙跡的事物擦去。

袖子擦了兩下,這畫卷中人的臉也漸漸清晰起來,又擦了兩下,畫卷倒是擦的幹淨,畫卷中人物也看的分明,隻是這畫卷中的女人有幾分熟悉,仔細的想,怎麽也想不起是誰,頭發微微有點發白,都盤作一個大髻在腦後,在右邊的頭發裏插著一朵金黃色的菊花,兩邊的顴骨高高突起,細眉小口,麵容倒還有幾分姿色。

李六韜心被高高的懸掛起來,感覺汗毛直豎。這……這畫卷中的是那個賣茶的女人……

就在此時屋外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六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