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困境
第16章 困境
金梁先生放下茶碗，看著李六韜臉上的沉迷之色，茶碗就要送到嘴邊，劈手一打，“咣啷”一聲，這茶碗飛了出去，茶碗卻是摔到地上，轉了兩轉，變成了兩半。
李六韜臉色依舊沉迷，手中碗已經摔落在地，但是手還是像捧著茶碗向自己口中送去，嘴對著空氣“刺溜”吸了一口，然後放下空氣，嘴裏發出一聲回味的“啊……”
金梁先生心中大驚，向茅屋裏麵望去，從窗口可以看見那女人的背影，這女人仿佛是在用刀切著東西，肩膀一聳一聳，發出一聲聲整齊的刀剁砧板的聲音。這在他身旁坐的李六韜又捧起空氣，放到嘴邊吸上一口，再發出一聲“啊……”聲。他端起自己的茶來，這滾燙的茶水順手就潑在李六韜胸前。
這開水潑了一身，但是奇怪這開水潑到身上卻沒有一絲燙的感覺，李六韜這才清醒過來，楞了兩楞，看這金梁先生鐵青的臉，想說話，張開嘴裏出來的卻是嘶嘶聲音，卻怎麽也說不上來，喉嚨中傳來一股蘇蘇麻麻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想咳嗽，憋紅了臉也咳嗽不出來。
雙手緊緊的抓住喉嚨，緊接著用手指撓了幾下，轉眼間脖子就被他撓的血跡斑斑，嘴已經張到了極致，發出嗚嗚的聲音，漸漸的從這口中長出一棵菊花，這菊花剛剛探出口中，迎風漸長，一轉眼便長得跟向日葵般巨大，隻是這菊花花蕊和一般的不一樣，呈現黑色，遠遠望去像一隻振翅欲飛的蝴蝶。
金梁先生反手拿出紫珍寶鏡，就拍在李六韜的腦門中，這一拍不要緊，手竟然撈了個空，自己的徒兒隻剩下一張外皮，被這一拍，幹蔫了下去，落在地上漸漸的融入地底……
金梁先生手鏡子變得赤紅，渾身都籠罩在一陣紅色的光暈中，口中大喝一聲“呔”把這紫珍寶鏡拍在自己的眉心，看著李六韜口中的菊花卻落地生根，迎風搖擺，花蕊中的大黑蝴蝶飛了起來，這才看清花蕊中心有一張麵孔，仔細看去竟然是自己的徒兒。金梁先生心中大急，卻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怎麽才能救回自己的徒兒，隻好先用寶鏡護住自己。
忽然這棵巨大的菊花變成無數個黑色蝴蝶飛向四周，把金梁先生圍困裏麵，密密麻麻，不露一點的縫隙，金梁先生一腳踢翻茶桌，手中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支狼毫筆，這筆尖不知道蘸了什麽東西，一直不停的往下滴紅色的**，他揮動手臂，一陣亂舞，隔空畫出一個巨大的符咒。這些筆墨在空氣中活了一般，竟然如蝌蚪般遊來遊去，說時遲那時快，這符咒迅速組成一個巨大的勾陳神像，向蝴蝶牆壁衝去。
但是這黑色的蝴蝶牆壁忽然破開一個大洞，勾陳神像衝了出去，這蝴蝶又飛回把牆壁補的嚴絲合縫，金梁先生連連揮舞，一個個神像迅速成形，向四周撲去，可是還是一如既往，這蝴蝶牆壁還是破開大洞，神像過去再補個滴水不漏。
突然，又有蝴蝶飛了進來，漸漸的飛聚在一起，形成一個人形，金梁先生收回狼毫，右手在臉上一拂，紫珍寶鏡拿在手中，一道紅光射了出去，正中這人形麵部，這麵部的蝴蝶紛紛的地上掉去，這落了下去，麵部清晰的露出一張痛苦的臉，口中發出尖銳的聲音，“師傅救我，師傅就我……”
這聲音有點象刮玻璃的聲音，讓人聽著心裏發酸，說不清的難受，金梁先生心裏有點不忍，手抬了兩抬，再也不忍心照去，這李六韜頭部漸漸的露了出來，接著是脖子、軀幹、雙手、雙腿、還有腳。衣服道是完整，隻是身體仿佛被人控製住了，往前走了一步，顯的有些僵硬。
金梁先生心中暗暗有些發慌，在自己的記憶力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這是什麽妖怪，怎麽如此厲害，難道是剛剛賣茶的女人？眼前的六韜是真的？還是鬼怪變幻的，我怎麽辦，一定要救自己的徒兒，怎麽救？
這一切都纏繞在心間，這麵前的李六韜又向前走了一步，金梁先生恨了恨心，抬手用紫珍寶向李六韜照去……
這李六韜眼中露出祈求之色，口中一直發出尖銳的聲音，教人聽了忍不住向打個寒顫，“師父救我，師父救我，我好難受……”
這鏡子發出紅光又直直的照在了李六韜的眉心，可是這次卻再也沒有任何的用處，他還是僵硬的抬著手腳，機械的向金梁先生走來。
眼看到了自己麵前，金梁先生忍不住往後一退，一腳踩下，卻踩了個空，然後腳下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身體歪了一歪，向後摔去，手中的紫珍寶鏡也順手甩出，快到蝴蝶牆壁時，這牆壁開出一個口子，待鏡子飛過又合攏起來。
眼前的李六韜卻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來，手中不知什麽時候竟然多了一把鋼叉，這鋼叉分成三股，柄尾部有幾個凸現，仔細看去才看出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金梁先生掙紮著向站起來，腳下的疼痛卻讓自己提不起一絲的力氣，用眼一看，自己的腳上竟然冒出幾個嫩芽……
李六韜這時已經走到金梁先生麵前，臉上也沒有祈求之色，這時臉上卻是青筋暴起，如怒目金剛般舉起鋼叉，狠狠的向金梁先生腹部刺去。
這鋼叉順手而入，卻沒有一絲的血液滲透出來，傷口處都慢慢露出少許嫩芽，漸漸的長大，金梁先生腹中劇痛，身體有些發冷，咬破自己的手指，在自己衣服上快速畫了幾筆，再也提不起力氣，隻能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這幾筆下去，血液慢慢的漂浮起來，依舊是變作勾陳神像，隻是這神像多了幾分活氣，這一成形便一化為二，二化為四，四化為八……向四周衝去。
這一衝，黑色的蝴蝶牆壁、鋼叉、李六韜、一切能看的到得東西都像燒過得紙灰在空氣中飄了幾飄，消失的無影無蹤，四周的景象卻是變了，不在有茅廬，也沒有茶爐，茶壺，菊花，幹蔫的李六韜，桌子，凳子，還有樹立的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