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馮虛而禦風
第25章 馮虛而禦風
廳內眾人屏息以待，隻等駱老爺子揭示結果。
“第一位是昆侖的郭先生。”駱老爺子念出了合格的第一人的名字。
“哎呀！”那姓都的胖子怪叫了一聲，“居然會是西南方。”既然郭先生合格，那麽佟小姐所在的位置也就不言而喻了。
“怎麽、怎麽會是西南？”華夫人顯然還有些不敢相信。不過令她稍感欣慰的是，雖然自己算錯了，但好歹自己的兒子給她掙了一口氣。
“第二位是葉家的葉劍葉小兄弟。”駱老爺子說。
不愧是名門之後，日後隻怕是前途無量。廳內眾人將目光投在葉劍身上，雖然神色各異，但心思都相差無幾。
葉劍注意到眾人朝他看了過來，害羞地撓了撓頭。
“最後就是周小兄弟了。”駱老爺子公布了合格的最後一人。
“開什麽玩笑！”
“他說過答案了嗎？”
“胡猜的吧？”廳內一片嘩然，顯然是對這個結果感到不滿，但這畢竟是駱老爺子公布出來的，沒有人站出來真正的質疑。
“哪怕是猜，別人也猜到了，”那姓都的胖子忽然說，“你們都是赫赫有名的前輩，怎麽能不服輸？”
周衡驚訝地看向那胖子，他可沒想到最後為自己說話的人會是這個胖子，心中對他的印象改觀了些。
廳內安靜了下來。
“你要記得來時我對你說的話，”華夫人忽然低聲對葉劍說，“這可是關係到我們葉家的大事，你不能由著性子胡來！”
葉劍的神色有些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
“三位，就請和我一起往西南去吧。”說完，駱老爺子站起了身。
那姓郭的已經把銅棍重新用白布包好，然後綁在了自己身後。葉劍和周衡也站了起來。
其他人知道自己已經在這一輪比試中輸掉了，隻好跟著起身向三人祝賀。表情都不怎麽好看就是了。這次能和佟家搭上線，對他們來說都是一次絕好的機會，很多人來時都做了充足的準備，哪知道還沒見著佟小姐的麵就提前折戟，但既然是技不如人，當然也要展現出自己的風度，已經輸了陣不能再丟了人。
佟管家和駱老爺子走在最前，背著棍子的郭先生跟在其後，周衡和葉劍並排走在三人的後麵。至於其他風水師，都被留在了廳裏，準備享受佟府預備的晚宴，隻是他們還有沒有胃口去吃，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周兄弟，”走在路上，葉劍小聲和周衡搭話，“你也是為了佟小姐而來的嗎？”
周衡想到這個佟小姐很可能就是佟府裏陰氣的來源，於是點頭承認了。
“唉。”葉劍歎了口氣，說，“想不到周兄弟和我一樣也是個可憐人。”
嗯？周衡心想，我們不是剛剛才脫穎而出，怎麽就一下變成可憐人了？
“周兄弟，你有喜歡的人嗎？”葉劍小聲問。
話題為什麽轉進得這麽快？周衡小聲回答：“沒有。”
“你不是來看風水的嗎？”周衡實在是忍不住要吐槽了，這個葉劍說話簡直毫無邏輯，“還是說你是來相親的？”
“話雖如此，”葉劍說，“但家族的命運卻不能不管啊。”原來出門之前，葉劍就被華夫人數次叮囑，一定要竭力治好佟小姐，然後討好於她，想辦法讓葉佟兩家聯姻，從而借助佟家在中華風水界的威望振興葉家。而葉劍顯然以為周衡來這裏和他是出於同一個原因了。
周衡這下稍微猜到了一點葉劍話中的意思——原來他是衝著佟小姐本人來的！
“別擔心，”周衡拍了拍葉劍的肩膀，“我不會和你爭的。”他的目標隻有天師係統的任務，對那個素未謀麵的佟小姐半點興趣也沒有。
“不！”葉劍連忙說，“周兄弟一定不要放棄！”
“你剛才不是還說家族的命運不能不管嗎？”周衡問他。
“家族的命運我自然會一力承擔，但絕不會用聯姻這種手段。”葉劍說，“而且不瞞周兄弟，小弟我有喜歡的人，所以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娶佟小姐的。”
原來如此，這小子是希望我來接手佟小姐這攤子。“你別擔心，”周衡安慰他，“佟小姐還未必看得上我們呢。”
葉劍聽到周衡的話也露出了笑顏：“說的也是！”
要是廳內眾人知道這兩兄弟這樣推辭不知會做何感想，華夫人隻怕會氣得吐血出來吧。
過了數分鍾，一行人到了佟家莊園最西南的“馮虛廳”，這裏就是佟小姐養病的地方了。
“好重。”在踏入廳內之前，走在中間的郭先生忽然說。
“郭先生說什麽東西好重？”葉劍連忙問。
“陰氣。”郭先生回答。
周衡愣了一下，這家夥也能感覺到陰氣？
“陰氣？”葉劍顯然對此沒有察覺，他攤開右手手掌，喃喃說，“我並沒有感覺到陰濕之氣啊。”
但周衡可感覺到了，倒不如說，想要毫無察覺反而對他來說是一件困難的事——哪怕是在結霜的工地上，他也沒有感受到這樣濃鬱的陰氣。雖然沒有造成溫度上的變化，但那隻是因為這裏陰氣的屬性不同，並不會給現世帶來感官上的影響。
跟著眾人走進廳內後，周衡抬起了頭。
濃鬱的黑霧已經把整個天花板徹底蓋住。
“把陰陽眼增幅到最大功率。”周衡在心中默念。
隨著瞳孔中赤色的光芒亮起，周衡的視線開始穿透那些黑霧，他在尋找散發出這些黑霧的那隻鬼的蹤跡。
而駱老爺子和佟管家則領著眾人看向廳內的玻璃隔離房。
“裏麵躺著的就是小姐了。”佟管家說。
葉劍想要走進去看看佟小姐的長相，但郭先生抬手擋住了他。
“小輩退開，”郭先生說，“我先來。”
葉劍點了點頭，退了下去。他想最好是這個昆侖來的郭先生獨力就能把這裏的問題解決，那這樣就輪不到他來出手，佟家當然不會感激他，他也就沒機會和佟小姐接觸了。到了母親那兒他也好有個交代——昆侖來的郭先生實在太厲害，我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葉劍回頭看向和他年紀差不了多少的周衡，看到周衡正自顧自地看著天花板，似乎是在發呆，又似乎在尋找些什麽。
真是個奇人。葉劍心想，這人倒是值得結交一下。
郭先生環視了一下馮虛廳內的家具布置，忽然冷哼了一聲：“有結果了。”
葉劍吃了一驚，莫非昆侖來的人果真有過人本領，隻是這樣看一眼就有結果了嗎？
郭先生摘下身後銅棍，指向廳內的一張木椅：“正東移四尺三寸。”
佟管家點了點頭，往木椅那裏走了過去。
他按照郭先生的指示把木椅往動移動了四尺三寸。
“茶幾，”郭先生又指向了其他家具，“西偏北三尺又二。”
一直沉默地看著天花板的周衡忽然出聲：“不要動。”
眾人詫異地朝周衡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