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推演與算術
第24章 推演與算術
“把我的五感催動到極致。”周衡在心中默念。
“五感加持開啟完成。”冰冷的女聲在他的腦中響起。
盡管還沒有睜開眼睛去看,但他周圍的世界已經發生了變化。
在入園時就能感受到的陰氣現在變得更加清晰了,不僅如此,就連陰氣流動的方向也能通過鼻息感覺到。
盡管無法知道陰氣的具體來源,但根據流向已經能大概鎖定大概的方向。
當周衡睜開眼睛時,整個莊園的陰氣散布已經盡入他的腦中。
“在東方!”一個手裏捏著拂塵的道士忽然站起來大喊。
“佟小姐的位置在東方。”他篤定地說。
是的,雖然沒有言明,但第一個試練就是讓大家利用風水術來推測佟小姐所在的方位,如果連這一點也不能做到,那麽過去了也隻是給其他人添麻煩而已。
姓都的胖子垂頭喪氣地把自己手中的銅盤拍在了手邊的茶幾上,顯然是在為自己慢人一步而後悔。
“不對,”那個被叫做的“劍兒”的年輕人忽然說,“我看結果不是在東方。”
那捏著拂塵的道士皺起了眉:“你懂什麽,佟家莊園在臨海以陽,而大門朝向正南,那麽東方就是精氣養蓄之所,如果佟小姐要養病,應該在東方才對!”
劍兒還是搖了搖頭:“你的推理太粗糙了,我看結果並不是東方。”
“好沒禮數的小子!”那道士一甩拂塵,指著劍兒大罵,“你母親就是這麽教你的嗎?”
“我怎麽教他可輪不到你玉道長來指點。”坐在劍兒身邊的婦人開口悠悠說。
“好,那我就聆聽聽你兒子的高論!”玉道長氣憤地坐回了位置。
那個被叫做劍兒的年輕人搖了搖頭:“我還沒有算出來,但一定不在東方。”
玉道長冷笑一聲,然後說:“我當你們葉家人會有什麽高見呢。”
葉劍並沒有反駁,他閉目凝神,開始心算起來。這時,華夫人先替他開了口:“我就替劍兒說了吧,佟家小姐此刻在西方。”
聽到華夫人的話,坐在葉劍身邊的周衡忽然噗呲小聲笑了出來。他看華夫人傲慢的樣子,還當她真有本事,看來這些正牌風水師也不過如此。
華夫人皺著眉看向周衡的位置,正要生氣。“哈哈!”那玉道長忽然大笑了一聲,“華夫人,你該不會是為了與我做對,我說東方,所以主人就一定往西吧?”
“我一個婦人家,哪能如此粗糙。”華夫人笑著說。
“你!”玉道長知道華夫人在用“粗糙”一詞取笑他,他性子著急,立刻就受了激將法,“好,你倒是說說你的理由。”
“水。”華夫人隻說了一個字。
“好!”那姓都的胖子大叫了一聲,眼裏興奮得直放光,“不愧是華夫人,一個字就講得如此精辟透徹!”他並不是要對華夫人溜須拍馬,而是華夫人這一個字剛好講進了他的心底。
“葬經有言,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謂之風水。”這個姓都的胖子一站起來就開始掉書袋,“所謂風水術,最核心的當然是觀風和定水,華夫人隻需要定水就能算出佟府中盈虛之所,可以說是技藝高超。而更精彩是‘水’乃是坎卦,屬正西方,一個水字就能道出其中精妙,實在是漂亮至極。我雖能推算出來在西方,但絕做不到夫人這般簡練精彩。”
原來他算出來的位置也在西方。
葉劍睜開了眼,他在心中的演算已經完成了。中華古風水術講究觀風定水,但明清之後,就開始和算術結合起來,新添了一門“風水演算”。而年紀輕輕的葉劍正是精於此道。
華夫人看到葉劍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雖然年輕,但在風水術上造詣不遜色於自己。
“劍兒,你算出來的是什麽?”華夫人小聲問。
葉劍正要回答,先前那戴著白口罩的男人終於又說話了。
“西南。”他口音古怪,所以每次說話吐字不多。
周衡和坐在他旁邊的葉劍一齊點了點頭。
這戴著白口罩的男人穿著修長的道袍,身旁的茶幾上擺著一根用白布綁著的棍狀物。
“先生好厲害的本事!”葉劍更是不禁出口稱讚。
華夫人皺起了眉。他兒子哪裏都好,就是不通人情世故,自己已經先說了西方,現在有旁人說是西南,他居然出聲去聲援外人,那豈不是打了她這個母親的臉?
葉劍沒察覺到母親的臉色變化,他又側過身子去和周衡去搭話:“這位兄弟,你的答案一定也是西南吧!”
周衡點了回應,但沒有說話。他怕葉劍要問他是怎麽算出來的——周衡用的方法根本不是風水術,他隻是察覺到陰氣的來源大概在西南方向而已。但現在他已經對風水術有了興趣。要知道他可是有著天師係統在輔助,他所看到的世界和葉劍等人所看到的完全不同,但不論是葉劍還是那個戴著白口罩的道士,他們都能通過風水術得到和自己相同的答案。
如果有機會,自己一定要好好了解一下風水術才行。
駱老爺子看著葉劍和周衡這兩個年輕人,眼神裏滿是嘉許。
那姓都的胖子又站了起來,他手中托著一塊銅盤,銅盤中心有一枚銅湯匙。“不對、不對!”這姓都的胖子說,“西南避陽缺火,陰氣滋生,所有方位裏,佟小姐獨不可以在西南。”
戴著白口罩的男人冷冷“哼”了一聲。
“閣下有什麽高見?”姓都的胖子問他。
“風!”那戴著白口罩的男人說了這一個字後,便站起身來。
他抓起手邊的長棍,將纏在棍上的白布解開,露出了布下的真容。原來是一根鏤空的銅棍,銅棍上雕滿了奇怪難解的符號,而鏤空的棍心中塞著大小不一的銅珠。廳內一幹風水師看到這銅棍之後都變了臉色,隻有周衡仍然表情淡定——這不還是一根棍子嗎?
“原來閣下是昆侖山來的,”那姓都的胖子已經看出了這男人的身份,“失敬了。”說完,他就坐回了位置上。
昆侖山是什麽來頭?竟然能把這個胖子嚇成這個樣子?周衡在心中納悶,但他不敢發聲去問,免得暴露自己在這方麵的無知。
那昆侖山來的男人已經開始做法起來。他揮舞著手中的銅棍,因為銅棍中空,所以舞動起來的時候空氣穿過,就會發出奇怪的呼嘯聲,仿佛在棍子裏裝了哨子一般。
周衡笑了,心想這倒是有點意思。
看到周衡漫不經心的表情,好幾人朝這邊瞪了過來。
等一套動作舞完,那男人把銅棍立在地上,銅棍中的銅珠仍在不住顫抖。
過了數十秒後,銅珠的顫抖才停了下來,接著,銅棍的地下竟然有一顆銅珠滾了出來。男人彎腰將銅珠撿起來,然後把銅珠上刻著的符號展示給廳內眾人看。
周衡也跟著看了過去——銅珠上刻著三條橫線,頂上一條橫線從中間斷開。
“巽卦,屬風,在西南。”周衡旁邊的葉劍小聲說。
坐在中位的駱老爺子忽然鼓掌起來。
“郭先生果然厲害。”駱老爺子說。
那戴著白口罩的男人向駱老爺子點了點頭,以示對這位風水界泰山北鬥的尊敬。
“那對諸位的考驗就到此為止了,”駱老爺子提聲說,“合格的共有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