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工地的白霜
第14章 工地的白霜
向雲海和他的賓利趕到工地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工人們還圍在工地的門口，不敢進去開工。
“怎麽了、怎麽了！”工頭老李瞟到向雲海的賓利開了過來，立刻忙活了起來，“你們都擠在這裏幹什麽？”
這時賓利停在了工地的門口，一個年輕小夥子走了下來。
這是誰？老李愣了一下，怎麽從向總的車裏出來了？
接著，向雲海就從車裏鑽了出來。
老李立刻迎了上去：“向總，向總！”
他苦著臉對向雲海說：“你看，工人們又在鬧事，都不肯開工了。”
向雲海點了點頭，然後對他揮了揮手，示意他退開。向雲海對周衡說：“要先進去看看情況嗎？”
周衡點了點頭，然後往人群處走去。
看到向雲海來了，喧嘩的人群安靜了下來，工人們為周衡讓了一條路出來。
周衡走過人群，來到圍起來的工地的入口，往裏麵望去。“哎喲！”他驚叫了一聲。
向雲海立刻跟了上來，他不敢太靠前，就站在周衡的身後往裏望去。
巨大又寬敞的工地全都覆蓋上了一層白霜，越往中心去積霜越厚，到了工地中央的土坑更是結上了一層冰。
“前幾天不是說隻有放地上的工具被凍住了嗎？”向雲海問。
工頭老李在向雲海的身後說：“是啊，前幾天一直不算嚴重，可今天早上一來，竟然就成這樣了！”
“厲鬼馬上就要出世了。”周衡說。
“厲、厲鬼！”老李被周衡的話嚇了一跳，“難道是我、我們挖出來的棺材？”
周衡翻了個白眼：“不然呢，你不把人家棺材弄翻，厲鬼哪那麽容易就出世？”
老李被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最信這些迷信的東西：“不會、不會來找我的麻煩吧？那些事、那些事和我都沒有關係呀！”
向雲海忽然瞪了老李一眼，老李捂住嘴，不敢再說話了。
“不會找上你的。”周衡撇了撇嘴。確切地說，厲鬼不會刻意去找任何人。厲鬼這種東西已經完全丟失了神智，“冤有頭、債有主”隻是人類一廂情願的想法，這種概念根本就不存在於厲鬼的世界裏。如果說遊魂還保留有人類生前的種種特點，那麽厲鬼可以算是純粹地嗜血野獸。
“周老弟，你有什麽辦法嗎？”向雲海湊過來問周衡。
“辦法一定會有，”周衡看著工地裏的場麵，“但是得先進去看看情況。”
說完他就踏進了覆滿白霜的工地裏。往裏走了幾步後，他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向站在門口觀望的向雲海。
向雲海愣了一下，然後連忙說：“周兄弟，周天師，我、我就不用進去了吧？”冤有頭、債有主，這句話他也是相信的。
周衡的表情有些疑惑：“你不跟著進來確認一下我捉鬼的進度嗎？”
“不用、不用！”向雲海不停地擺手，“我完全相信你！”
周衡點了點頭，然後衝向雲海笑了笑，算是回應了他的信任。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來到工地中間被冰霜覆蓋的土坑，然後蹲下了身子，仔細地觀察了起來。冰霜隻是剛好覆蓋住了這一片工地，而越往中間溫度越低，到了靠近土坑的邊緣，溫度已經到了零下，和工地外的微暖午後相比，根本就是不同的兩個世界。
被掀開的棺材就安靜地躺在兩到三米深的土坑裏，被一層厚厚的冰塊所凍住。聽向雲海來時在車上說，這似乎是個空棺，但他還是想再確認一下。
周衡回過頭，提聲喊道：“這棺材挖出來的時候就是空的嗎？”
回應他的是工頭老李：“是啊！我們挖出來的時候裏麵就什麽都沒有，大家當時也沒太當回事，哪知道現在會發生這種事！”
周衡皺起了眉。老李撒謊了，空棺附近陰氣鬱積，開棺時屍體一定在裏麵。向雲海、老李甚至那些工人們一定都已經通過氣了，從他們那裏得來的信息根本不知道有幾句是真的。更說不定是因為自己要來，向雲海才會叫人把屍體搬走。
眼下，比起能見到屍體的情形，空棺應對起來要麻煩許多。或許在凡人看來，如果屍體不在這裏，自然就不會產生鬼魂了，其實不然，人死之後魂魄便會離體，而厲鬼是由丟失神智的遊魂演變而來，和最初的屍體已經沒有太多聯係。但見不到屍體就會失去一些關於這隻鬼生前的信息，周衡也就隨之少了很多可以對付它的手段。
周衡對著自己的手心哈了一口氣，然後搓了搓手掌心。看來要搞清楚狀況還是非親自涉險不可。幸好向雲海沒有跟上來，否則他可沒有閑工夫照顧他。
他閉上了眼。
“我要開啟全部法術加持。”麵對未知的厲鬼，周衡決定拿出他現階段的全力。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他的瞳孔已經變成了赤紅色——那是他所能催發的最高階段的陰陽眼。而他的四肢的肌肉也在輕微地跳動著，天師係統提供的法術使他身體裏每一個神經元都活躍了起來。
他跳進了土坑裏。
“什麽情況！”站在外麵的向雲海看到周衡跳了進去，一下丟失了周衡的視野。
“你給我進去看看！”他指揮身後的老李。
“啊！？”老李被嚇了一跳，他用手指著自己，哭喪著臉問，聲音不住顫抖，“向、向總，你該不會是讓我進去吧？”
“廢話，難不成你要我親自進去？”向雲海眉頭一皺，然後揮了揮手。
兩個西裝革履的保鏢立刻會議，他們走上前來，一人抓起老李的一條手臂，把他的身體抬了起來。
老李身體發軟，縮著腳，大聲哭號：“向總、不要啊向總，我、我又不會抓鬼，我沒這個本事啊！”
但保鏢怎麽會理他，抓著老李的身體就把他丟了進去。
“瞧你那慫蛋樣！”向雲海對老李說，“又不是讓你下去，你去坑邊上看看是什麽情況，然後告訴我就行！”
“不用了吧！”老李哀求著，“我看那個小哥很有把握的樣子，用不了多久就能搞定回來了，我去了除了給他添亂也沒什麽用啊！”
“怕什麽，就算他變成了鬼，那也是你親哥哥，”向雲海用手拍打著老李的臉蛋，“你放心去吧，他不會傷害你的。”
聽到向雲海的話，老李身子忽然一陣激靈，他轉過身，顫顫巍巍地一步步往中間土坑的方向挪了過去。
“砰！”忽然，中央土坑傳來一聲巨響。坑下的周衡正在用拳頭敲碎那些蓋住棺材的堅冰。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啊、啊、啊啊！”老李更是大叫著就轉過身要往回跑。
臥槽！向雲海心中大罵了一聲，搞什麽鬼，坑裏是埋了炸藥嗎！看到老李在往回跑，向雲海連忙大喊：“姓李的，你再敢往回走一步！”
聽到向雲海的話，老李的腳步立刻停下了，他回想起了向雲海那雷厲風行的可怕手段——向雲海根本不是一個講道理的人，這個人的殘暴，是根植在骨髓裏的。
老李咽了口口水，然後轉回了身子。
“呲——”周衡像是不小心敲漏了什麽，有漏氣的聲音從他的腳下傳來，一團白色的迷霧自坑中擴散開來。
而土坑裏，周衡踩在棺材上，不住用手在他的口鼻前扇著。
“嘿！”周衡似乎看見了什麽，“你終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