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開口
第027章 開口
耀眼的燈光，冰冷的玻璃房間，簡單到隻有一張床一副桌椅的內飾，29號自醒來之後已經麵對著這樣的環境15天。
每天，除了一日三餐正常飲食的供給之外，他便再也沒有接觸過半點房間外的東西。
29號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呆呆地坐在床上，15天內，他幾乎從來就沒有合上過眼睛。
看著玻璃房間外穿著白色大褂帶著口罩的人，像觀察動物般不停地一邊看著自己一邊不停地記錄著，29號的心情簡直是糟透了。
但最令29號感到困擾的是，自己從醒過來之後大腦一片空白，我是什麽東西，這裏是哪兒，我為什麽要在這兒……他一概不知。
卡爾博士走進觀察29號的大廳，看了看玻璃房內不斷削瘦的29號，長舒一口氣，曾經那般健壯的身軀，竟然在短短地十幾天內虛弱到這種程度，可他的身體各項指標均非常正常啊，為什麽會這樣呢？
卡爾博士問他的女學生道：“菲琳娜，29號的精神依舊如此平靜麽？還是沒有出現過任何狂躁的跡象？”
菲琳娜正了正眼鏡，同樣歎了口氣回道：“老師，是的，一直都是這麽平靜，而且已經過去半月了，他仍舊沒有睡上哪怕一分鍾的覺。而且……而且……”菲琳娜欲言又止。
“而且他的各項身體機能似乎都呈現出了根本無法進行戰鬥的跡象對麽？”卡爾博士說出了菲琳娜想說的話。
女學生點了點頭，說道：“是的，老師，而且您讓我們密切觀察他的腦電……似乎……似乎也回歸到了常人的水平……雖然我個人也不願意承認，但現實則是……29號似乎是一個完全沒有任何特質的作品，甚至……甚至不如一個正常人類。”
卡爾博士眼神中充滿了失望，遠遠地看著此時正在床上發呆的29號，還是抱有僥幸心理地問道：“仍舊……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麽？”
這次沒等菲琳娜開口，幾乎存在於整個地下試驗基地每一個角落的超級人工智能卡博，通過離兩人最近的揚聲器說道：“卡爾，這次你不要想賴到我的頭上，卡博可以很清楚、也很明確地告訴你，29號在胎體狀態下，我是有為他輸入過語言知識儲備的，甚至連幾千年前的古漢語、古埃及、古希臘的文字知識我都教過了。而且，他的大腦皮層在胎體狀態下沒有收到任何損傷，唯一的解釋，可能就是分娩時的長期缺氧……導致……導致他……”
見卡爾博士一言不發，卡博又不敢發言，菲琳娜接過卡博的話說道：“導致他腦部受損進而智力低下。”
卡爾博士沒有理會他的學生跟電腦，而是緩緩地走到玻璃房前，貼著玻璃近距離地看著29號。
博士絕不甘心，自己在29號身上投入了巨大的精力，換回來的會是一個無法戰鬥的智障。
這是29號自醒來之後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卡爾博士，突然間，29號似乎覺得，自己仿佛在哪裏見過他，於是他皺起眉頭，開始在腦子裏努力地回憶著。
博士見29號竟然因為看見自己而表現出思考的神情，於是對菲琳娜說道：“菲琳娜，打開房間門，我要進去。”
菲琳娜對博士的舉動很是吃驚，但似乎從29號分娩開始，博士的很多舉動都很不正常，但還是出於好意地提醒道：“老師，雖然他沒有任何暴力傾向，但……但您最好還是不要跟他有直接的接觸，我們無法確定……”
老卡爾擺了擺手打斷了菲琳娜的話，說道：“沒有問題的，你要相信我的判斷。”菲琳娜無奈地聳了聳肩，拿出門卡在玻璃房門上一刷，房間門便降到了地板之下。卡爾吩咐道：“菲琳娜我自己進去就好了，你在外麵等著，有任何危險，記得救我哦……嗬嗬。”
說完衝著他的女學生調皮地一笑，便一個人進入了房間。
房門，待卡爾進入後再次關閉，其實卡爾自己此時心中也是擔心害怕的，畢竟，之前的28號自喚醒後便有著極高運動性能及戰鬥能力，29號雖然是個失敗的作品，但畢竟還是一個經過基因強化的人類。
卡爾在房間裏跟29號對視了很長一段時間後，29號依舊靜如止水。卡爾由於緊張深吸一口氣，然後開口禮貌性地打招呼：“嗨……嗨，你好……”
“你好！”天呐，令卡爾博士震驚的一聲，29號……29號竟然是可以講話的。“你是他們的首領，對麽？”29號繼續問道。
在這個老人的身上，29號竟然感到無比的親切，不像那些天天看著自己的家夥，眼神中充滿了冷漠跟厭惡。
29號對博士的第一印象，還是有很多好感的。
“呃……”卡爾博士似乎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呃……應該……應該算是吧……”
“你叫……卡爾……”29號歪著頭盯著博士，說了這麽一句。
卡爾博士很吃驚，29號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難道是因為，在分娩的時候29號的腦電曾經有那麽一瞬間進入過自己的大腦麽？又或者說，那指引著自己尋找吊墜的聲音，就是29號的聲音？
“是的，是的孩子，我是卡爾，天呐，你是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的，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麵。”卡爾博士沒有從29號身上感覺到半分威脅，相反內心同樣對這個孩子有著說不出的喜歡與信任。
29號微微笑了笑，然後抬起右手指了指卡爾博士的胸前，手指的地方，正是卡爾博士的胸牌。
“哈哈……孩子，你的觀察能力很強麽。”卡爾博士像發現了新大陸般，表現出了無比的驚喜，因為原來29號不僅不是智障，相反卻很聰明，觀察能力極其敏銳。
卡爾博士徹底放下了自身的警惕，緩緩地走向29號正坐著的床，禮貌性地問道：“孩子，我可以坐在這裏麽？”
29號表情仍舊平靜，嘴上說道：“既然你是這裏的頭兒，這裏所有的東西自然也都是屬於你的，你當然可以坐在這裏。”
卡爾一時間感覺跟29號對話非常有意思，但為什麽明明會說話的他卻偏偏一直不肯開口呢，於是卡爾坐到29號的身邊，問道：“孩子，你為什麽之前一直都不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