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傷是怎麽來的

第72章 傷是怎麽來的

看她瞬間鐵青了臉色,玄月知道她是想起了女兒慘死之仇,也懶得理會她,扶著父親進去。

“你還回來做什麽!”二夫人原也不想當著司寇容止的麵跟她起衝突,可想到女兒的慘死,她又實在按捺不住,咬牙叫,“司寇玄月,你還嫌害的我們不夠嗎?”

“二夫人。”,玄月腳步一頓,冷聲道,“我隻是送父親回來,並無其他,你再多生事端,我出手還是不會客氣!”

別以為她之前收手,是因為仁慈,隻不過答應了父親不再動他們而已,可若是二夫人還不知死活,非要惹上她,她不介意再繼續報複下去!

二夫人登時氣白了臉:“你……”

“好了”,司寇容止煩躁地一擺手,“玄月難得回來一趟,香薇,你就別多說了,回屋去吧。”

二夫人咬牙切齒,恨不能將玄月剝皮拆骨!可如今的她又有什麽本事跟堂堂王妃鬥,隻能忍著氣,恨恨回屋。

玄月如今哪還有興趣理會她,扶父親坐下,替他把脈。少頃,她目光一凝,看將過去。

“怎麽了?”司寇容止一臉茫然,“我可是病重不治了嗎?其實也沒什麽,人過五十知天命,我如今已是快六十歲的人,確實老了!”

“父親,你還想瞞我?”玄月眼神突然銳利,“你這根本不是病,是舊傷未愈,是嗎?”

司寇容止一驚,“你說什麽?我、我哪有什麽舊傷,你看錯了吧?”

心下卻是暗暗吃驚,之前玄月說替他診脈,他還在奇怪,這個女兒什麽時候懂醫術了,如今更甚,她一上手搭脈,就知道自己是受傷而非生病,這醫術已不是普通大夫能夠比得上的,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當然不會!”玄月睿智一笑,伸手輕點他上次受傷的位置,就在心肺附近,“父親的傷就在這裏,是被人傷了肺葉,父親以為外傷痊愈,傷就好了,殊不知對方兵器上有寒毒,侵入你的身體,你才會胸悶氣喘,日夜咳嗽,是嗎?”

如此一來,她越發肯定,那晚嘉福宮的黑衣人就是父親,他也是被那名武功高強的太監所傷,才會落下病根,如果不好好醫治,後果堪虞。

司寇容止慘白了臉色,像是見了鬼一樣,“你……如何知道我受過傷?”

難道他做的事,女兒都知道了?不可能啊,他那麽小心,根本沒人知道,女兒怎麽可能……

“父親,你可以相信我的醫術。”,玄月拿錦擦了擦手,倒沒繼續追問的意思,“你要做什麽,可以不告訴我,我也不會阻攔你,但你的身體真的受傷嚴重,如果不及時醫治,恐怕……你活不久了。”

司寇容止臉色一變,一時說不出話來。他隻是覺得會胸悶,咳嗽,身體裏麵應該是有寒氣不曾逼出,也比較容易感到疲累,可要說到“活不久”,會不會太言過其實了。

楚雲昭一驚,“玄月,真有如此嚴重?”

看來他是由司寇容止想到了自己吧,而且他被傷時日更久,莫非已經沒得治了?

“你說呢?”玄月心裏有氣,自然是對最信任的人發作,“我有必要拿父親的身體開玩笑嗎?”

父親都傷成這樣了,還要瞞著她,如果不是她硬要替父親診脈,兩耽擱下去,父親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她還有空說大話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楚雲昭自然對她極盡寬容,被喝斥也並不惱,“我是說先救嶽父大人要緊,至於其他的,容後再議。”

“玄月,你怎能如此對賢婿說話。”,司寇容止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賢婿是擔心我,有何過錯。”

楚雲昭一挑眉,眼中有得意之色:嶽父大人都替自己說話,看玄月會不會臉紅。

玄月不禁啞然,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話有些過了,挑了挑眉,“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父親,給我看看傷口。”

上次她就看出來,父親是受了傷,隻是父親刻意隱瞞,她也沒多問而已。如今看來,嘉福宮那個太監果真是高手,如果他與自己這邊為敵,還真不好對付。

既然已經被她知道,司寇容止也就不再堅持,解開了衣服。心口位置有一道兩寸長的傷疤,雖然已經收口,但傷口周圍卻是一片慘青色,還有些腫脹,湊近了聞,有淡淡的腥味兒。

“果然是寒冰之毒!”玄月心下了然,“父親,你能捱這麽久,還真是不簡單。”

司寇容止哼了一聲,沒言語。看來女兒已經猜到自己會武功的事,幹脆別多說,免得更尷尬。

玄月也不再追問,仔細檢查了一番,還好父親應該是以內力壓製,這毒性並沒有蔓延全身,還有的救。她立刻到桌邊寫下藥方,將祖睿德叫來,仔細說明這藥的用法,並囑咐他萬不可把父親受傷之事說出去,而後命他去拿藥不提。

“嶽父大人,若我所料沒錯,溫皇後應該會針對你有所動作,你千萬小心。”,想到在宮中之時溫皇後的狠絕,楚雲昭提醒一句,“若有什麽事,立刻來通知我。”

“我心中有數,你們不必擔心”,司寇容止揮了揮手,“你們去吧,自己小心。”

玄月也不再多說,道,“父親先用藥,我過幾天再來。”

“好。”

出了太師府大門,玄月眼睛看著前麵,忽然道,“想說什麽就說。”她雖未回頭,但眼角餘光卻注意到楚雲昭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麽事不好開口。

楚雲昭目光清冷,“宮中被傳有刺客那晚,你也在?”

嘉福宮有高手之事,他比誰都清楚,嶽父的傷情跟自己如出一轍,看來那晚的人是他,不會有錯。

問題是,玄月見到嶽父的傷,卻是絲毫也不意外,這足以說明,至少她已經提前知道,嶽父是被什麽人所傷,後麵的事,就不用猜了。

玄月一笑點頭,笑容卻有些詭異,“是,我在,不過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刺客是父親。”

“怪不得。”,楚雲昭墨藍的眸子閃過一抹銳色,“你有未跟衛公公交手?”

衛公公?“你說嘉福宮的人?不曾,那晚我沒有露出行藏”,玄月眉一揚,這份自信她還有,不過她接著又想起一事,斜了眼角道,“你之前說曾被人所傷,也是他?”

話說到這裏,楚雲昭自然也不再瞞她,點頭道,“是,不過不是在嘉福宮,他是不久之前才調到那裏,我跟他交手,已經是兩年前的事,而且他並不知道,傷的是我。”

玄月皺眉,“衛公公是什麽身份?”

之前又在何處?為何最近去了嘉福宮?雲昭跟他交手,又是為了什麽?這當中疑點重重,她都不知道從何問起了。

楚雲昭略一思索,道,“是前皇後的貼身侍衛。”

“哦?”這個玄月倒真不知道,也沒有想到,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說,前皇後在嘉福宮?”

這麽看起來,衛公公還是個忠心護主的,而師傅的消息也沒有錯,前皇後果然在宮中,卻不知道是誰把她藏了起來--難道就是衛公公?

更重要的是,這個被藏起來的前皇後,是人還是一具屍體?

說到前皇後,楚雲昭眉眼含煞,氣息更是肅殺,反問道,“玄月,你為何如此關心前皇後之事?”

莫非這就是她瞞著自己的事嗎?之前從未聽聞她對朝政之事感興趣,父親也說過,她的目的在皇室,難道她跟自己一樣?

知道自己的言行引起了他的懷疑,玄月淡然一笑,並不顯得心虛,但明顯也沒打算現在就說出真相,“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害你,你隻須告訴我,前皇後到底在不在皇宮?”

楚雲昭靜靜看了她一會,搖頭,“不知,不過多半是不在的,衛公公守在嘉福宮,應該隻是不想旁人毀了前皇後生前所居之處。”

玄月眼底有冷意一閃而過,楚雲昭應該不會騙她,前皇後或許並不在皇宮,是衛公公的過分相護讓她產生了懷疑,而且她一直有種感覺,前皇後十之八九已經不在人世,倒是難為了師傅,期盼了這麽多年。

“玄月,別輕易涉足皇宮禁地。”,楚雲昭握住她的手,鄭重提醒,那眼神甚至是有些嚴厲的,“前朝之事,事關重大,稍有不慎,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你且不可莽撞行事。”

“我有分寸,你放心吧”,玄月一笑搖頭,也不再繼續追問,忽地指了指他的心肺附近,“倒是你,這傷也該好好治一治了。怎麽,仗著自己內功好,要一直壓製著?”

她醫術既然如此高明,又豈會不知他跟父親的傷是一樣的,隻不過他的內功要遠遠深厚於父親,所以一直自己運功調理,所以中陰毒掌力並不深,治起來倒比醫治父親要來的容易。

楚雲昭墨色的眸子裏現出幾絲笑意,“有愛妃在,我怕什麽。”看來,他是刻意不提自己跟前朝有何關聯,而聰明如玄月,也並沒有多問,她不是也沒對他坦白嗎。

不急,來日方長,該到說明真相的時候,他們自會向彼此說明一切,現在維持這樣的現狀,也不錯。

“貧嘴!”玄月臉上微熱,甩開他的手往前走,“走啦,回府替你把脈!”

經過這段時間相處,她已經慢慢習慣楚雲昭對她的親熱,不再似一開始那樣,動不動就臉紅。

楚雲昭挑眉,幾步追上去,不由分說握緊她的手,兩人肩並著肩,走的很慢,越靠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