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琉璃
37 琉璃
如同奔雷伐晝,漫天金光倏爾擠成烈焰。
冷漠神君居天而下,手持一柄鋒利銀槍,二話不說烈刺而下。
白衣仙者騰身而起,卷起一團浮雲迅疾而上,雙臂撐開一片結界抵擋了大半神君的銀槍之力。
冷漠神君怒吼一句:“枉老子崇拜於你!你怎得連自己的徒兒也不放過!”
緊隨而來,飄過一片青衫衣角,單手化出一柄銀光閃閃的長劍。
青衣女子瞅準空隙將長劍遞給白衣仙者,說道:“皓君,我將龍吟劍從司藥神君那裏給你換回來了!拿著!”
倏地,一陣銀光冽冽劈過,將結界又頂上去了幾分。
“你是龍吟的主人!你也是劍仙!沒有什麽比劍更重要!”
青衣女子蹙眉沉言,話罷閃身至白衣仙者身前,仰頭朝冷漠神君大喊:“燕雨落,你乃神族最後一裔,切莫抹滅你們神族的威名!快住手!”
冷漠神君冷哼一聲:“什麽神不神我不管!但既然老天讓老子有了神力,老子就要為小狐狸討回公道!”
話落,又是一槍劈下,削掉了東麵半壁山崖。
青衣女子騰空而起,攬起如注汪洋,暫時將那冷漠神君打得退了幾分。
“皓君,你看起來臉色不大好!”
開口的女子乃是先行離開了幾天的凝月上仙,此番趕回瀾滄。恰好趕上瀾滄大劫。
凝月見瀾滄上仙氣虛無力,臉色煞白,不由得擔心了起來。
再看那東方霞霧和金翅鳥,心中擔憂更甚。
一直有傳言,創世父神的小兒子涅?曾在全族曆經天劫之時正受罪派遣落入凡世,從而躲過一劫。
但千百年來,傳言隻是傳言,神跡早已消失多年,世上早就沒了神。
若天上這位是那傳言中的涅?倒還好,神族天責便是保護天下蒼生。與仙界之責不謀而合。
但若不是……
正當凝月思索之際。瀾滄上仙忽然猛力將她一拉,一道青白刀影削掉凝月幾根發絲,直直撞向瀾滄上仙的右臂,將他打出去幾步。
“老子今日要血洗了你們瀾滄山!”
冷漠神君不顧及什麽天倫人道。舉著銀槍招招逼近。
瀾滄上仙凝眉抵擋。幾番大戰下來。後背已經浸濕許多。
凝月瞅準時機掀起一道水劍,乘著混亂之勢逼到離冷漠神君不足白尺的距離。
她一手持著泛著青光的長劍,一方大聲喝道:“她沒死!”
瞬時。神君手中的銀槍收回了奪目的光耀。
“你說什麽?”
“我說拓凝!她沒死!”
神君凝眉冷漠:“誰是拓凝?”
凝月倉促而言:“也就是清芷!她其實就是大槿魔宮的妖王拓凝!”
神君麵露疑惑:“小狐狸怎麽可能是妖王?”
凝月急道:“你看看如今的瀾滄,我怎麽可能會騙你?”
神君眼光落在腳下的瀾滄仙山。
一片寥落混亂。
弟子亂作一團,或是撲滅山火或是救被落石壓住的同門。
許卓崖和夏之桀騰雲而上,在半空中給勉勵支撐的瀾滄上仙渡仙氣。
凝月見他不再言語,便著急解釋:“拓凝,也就是清芷,她雖然受了天責受難於瀾滄,但她並沒有死,她的最後一縷殘魂被江沅救走,你若現在趕去,定還來得及救她!”
冷漠神君眼中閃過幾絲明亮之色:“如何救?”
“隻要有冥司的四盞琉璃盞養魂結魄,不出數月,便能固肉身回魂魄!”
冷漠神君有些戒心:“怎會有如此神物?”
凝月繼續道:“她的魂魄並沒有散!且受傷時間也並不長!隻要保存幾絲魂魄,就能用琉璃盞補回!”
冷漠神君抬眉:“今日老子姑且信你一信!若敢騙我……”
“若我騙了你!你來月華宮找我便是!”
凝月提著長劍,目光篤定,言之鑿鑿。
冷漠神君思忖了片刻,又朝稍遠一點的瀾滄上仙說道:“自我第一眼見到上仙,就無比崇拜上仙!甚至想著一日定要拜在上仙門下!我知道小狐狸也如我一樣甚是崇拜上仙!甚是以上仙弟子的身份為傲!所以我實在搞不清楚!什麽天下!什麽蒼生!僅憑一人便能守護?僅憑一人便能傾覆嗎?她再是妖王!也是小狐狸!”
話罷,冷漠神君收起長劍,轉身灑脫衝向一片紫霧霞光之中,綿長悠遠地道:“我隻知道,沒有什麽比她更重要!若我選,我必護著她!”
話音隨著霞光的隕落一齊消失。
金翅鳥一聲長鳴劃破長空。
耀目金光消失殆盡,天空又恢複一片晦暗蒙塵。
大雪似乎受了霞光的影響,停了下來。
白衣仙者沉默地盤座在扶雲之上,一雙眸子暗得駭人。
身後的許卓崖暫時收了仙力,有些擔憂地道:“你白白替她受了大部分的冰殺,修為耗了大半,今日就不應該出關,交給我們應付就好!”
“許長老說的是!雖然不知這人皇太子到底承了何方神力,但上仙還是要顧著自己的身子一些!”
夏之桀也緩緩收回仙力,開口勸道。
白衣仙者巋然不動,立在雲頭。
遠處的凝月徐徐趕來,卻還未到跟前,隻見瀾滄上仙突然低吼一聲,騰身而起,手握龍吟劍一把斬向天空!
一道銀光撕裂天空,鵝毛大雪又瞬間傾盆而來。
許卓崖隱隱擔憂:“看來自此,瀾滄再無春了。”
撲鼻的梨花香將玄衣男子的思緒拉了回來,幾片梨花在窗外飄零,像極了那一日瀾滄山的鵝毛大雪……
“話說,老子實實在在是跟小狐狸有心靈感應!那一日若不是小爺我白白覺得胸悶,又做了噩夢!夢見小狐狸受了苦!小爺我就錯過了救小狐狸的時機!”
玄衣男子撓撓頭,自言自語。
見床榻邊的男子並不理睬,一腳踢在床櫞上:“誒!老江!待會兒小狐狸醒了你別在那擅自居功啊!是老子救的她!要以身相許也是許給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小爺我!”
玄衣男子得瑟地揚了揚眉,說到興頭處,還哼了兩句小曲兒。
黑衣男子有些不耐:“閉嘴!”
“嘿!還來勁兒了不是!是不是還想嚐嚐小爺我的手腕兒?!”
玄衣男子近日裏仗著神力欺負慣了,一時間得瑟成性。
正當他琢磨著是放那蛟龍出來呢,還是把長槍變出來使使之時,猛然,四盞琉璃盞相繼破裂,粉碎的渣滓騰空而起在半空中凝成人形。
血紅色的光霧由濃變淡,籠罩在琉璃盞的碎片之外。
直到那紅霧散盡,碎片凝結成型,一個少女的身形氤氳而生,如同羽毛一般輕盈地落在床榻之上。
守在床邊的二人幾乎異口同聲:“拓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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