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真會裝
“要走了?”
“再不走,就追不上了。”回眸,女子巧笑倩兮,美的不可方物。
“又說不找了,矜持不住一刻。”君羨哼笑。
“嗬,跟你聊天感覺不錯,後會有期。”
轉眼,竹林又變得空空蕩蕩,唯有夜風相伴。
君羨起身,拍掉身上的枯葉,循原路離開。
同樣的夜晚,寂靜的侯府也不平靜。
景候妃的湘竹苑,徹夜燈火未眠。
華麗的黃梨木雕花床上,紫色的紗帳震蕩,帳中交織的喘息與嬌吟,聽得門口伺候的丫鬟臉紅。
良久,雲收雨歇,景候從嬌軟的胴體上翻身躺下來,眸光沉冷清明,不含半點情、欲。
看了眼躺在身邊的偉岸男子,景候妃輕咬櫻唇,含羞帶怯,依入男子赤裸的胸膛,“侯爺,可是還在為離兒的事情煩心?”
景候闔上眼瞼,沒有說話。
“依臣妾看,一切起源皆在那君羨身上,不過是侯府的客人,敬她一句貴客,倒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位置了。侯爺若覺棘手,將人趕出府便是,沒了她在旁做妖,離兒……依舊是乖巧聽話的。”
“莫要小看了君羨。”摟著懷中女子,大掌在女子玉白的肌膚上遊移,景候嘴角含笑,眼底卻冰冷,“身懷奇藥,武藝高強,這樣一個人,豈會簡單。至今為止,本候的人都沒能查到君羨的底細,可說來曆成謎。”
“難不成她還有深厚背景?”
“不說她所謂的師門是真是假,單是叫本候的人查不出半點有用的信息,君羨背後必然有一股強大的勢力支持,讓人不能不忌憚。”
“那便由著她在侯府裏耀武揚威,不把侯爺放在眼裏?”景候妃擰眉。
“眼下尚不知她呆在侯府到底有什麽目的,但是她對離兒頗為看重,幾次三番相救,甚至不惜為離兒暴露自己的底牌……”手指在女子胸前的紅梅上重重擰了一下,景候冷笑,“本候倒要看看,她究竟還藏了多少本事!到本候沒了耐性那一日,若仍不能將人收為己用,那便除掉她!”
“臣妾願為侯爺分憂,既然她看中離兒,許臣妾能從離兒身上著手,探一下她的虛實……”景候妃口中傳出陣陣嬌喘。本就剛經雲雨,身子尤為敏感,怎經得起男子不斷撩撥。
片刻,便在男子手中軟成一灘水。
羅帳之內,重重疊疊,雲雨又起。
意外得到了黑色令牌,君羨便又多了很多事情做。
首先,就是打聽那座神秘的府邸,以及那片竹林。
在這裏,她沒有勢力,手中也無人可用,唯有將事情交給紫蘿巷那些人。
其次,就是思考如何教導景離。
從鬧了青竹園之後至今已經數日,皆平平靜靜,君羨可不認為萬事大安了。她當中辱了兩位授課先生,又駁了景候的麵子,那些人斷不會輕易放過她,也不會輕易放過景離。
她已經看得明白,景離的景候府世子身份,也就是麵上有光,有名無實。
誰都能來踩上兩腳,且,還是奉主之意。
而她想將景離護在自己身邊,首先就得解決那個“師出無名”。
要讓自己出名,讓人相信自己的實力,該怎麽做?那塊腰牌,依照神秘女子的話說,拿出來可在京城橫走,那她又該怎麽拿出來才能得到最好的效果?
都是難題。
按著有些發疼的太陽穴,君羨轉眸看向身邊的小娃兒,這幾日,她走到哪娃兒便跟到哪,無事的時候就在她身邊安靜的坐著,小脾氣都甚少發了,乖巧了不少。
再回想那日將娃兒從青竹園帶回來的當夜,他身上青紫交疊的傷痕,君羨眼底便浮出冰冷。
當時她也心大,小孩兒挨了打,她倒是先帶人去吃冰糖葫蘆了,被她抱著逗弄,他身上明明疼得緊,卻是什麽都不說,隻強忍著,跟她鬧。
她忘了這是凡間,凡間的小娃兒跟九天的仙童不一樣,沒有自行療傷的心法,受了傷若是不及時治療,隻能拖著忍著,最後身體留下隱患。
“身上的傷可都好了?”揉揉小娃兒的頭,君羨問。
景離眨眨眼睛看著君羨。連他血肉模糊的時候,她都能讓他第二日恢複成完好無損,這次隻不過是受了些拳腳的外傷,她倒是接連問了好幾次。
不過他不會提醒她。
他喜歡她這樣問。
所以,他乖巧的垂下眼睫,道,“還有些疼。”
雲夕如今是隨時跟在君羨身邊伺候的,聞言,抿了下唇。
世子身上的傷,是小姐親手抹的傷藥,第二天沐浴的時候,身上都看不見痕跡了,至今已經過了好幾天,居然說還疼?
明明就是騙小姐同情!
有心想要提醒一句,但是看到小姐眼底明顯流露的自責和疼惜,再接收到世子暗地裏掠過來陰冷視線,雲夕很慫的閉了嘴。
小姐不可能不知道真實情況,眼前的情況分明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她還是不招人嫌了。
“那些人打你,你就乖乖的挨打了?不會告狀?就算你父親那裏告不了,總能跟我說,作甚當日要一個人去青竹園!”君羨恨鐵不成鋼,再次嘮叨起人來,渾然不覺這句話,她同樣也是說了好幾天了。
景離微垂頭的樣子,看起來乖巧又惹人憐,眼睫遮擋下的黑眸,卻溢彩流光,嘴角,翹著。
真會裝,雲夕站在一旁,心底吐槽。
“今日起,我授你功夫。”拍拍小孩兒的頭,君羨道。
“真的?”小孩兒猛的抬起來來,眼睛閃亮,喜形於色。
“自是真的,這幾日每天我都讓你泡藥浴,你以為隻為了治你的外傷?”從問丹仙君那偷搶來的藥,千奇百怪什麽藥效都有,其中便有一味洗髓伐經拓寬經脈的。
娃兒年紀太小,直接服用怕他身體承受不住,君羨便用了泡浴的辦法,分三次為他改造筋骨經脈。
現在,基礎已經打好。
“日後,我是不是也能像你一樣飛簷走壁?”小孩兒問。
“當然。”
“那日後,我可能打得過你?”
君羨一個暴栗敲在娃兒額上,“還沒開始學就先想著欺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