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入宮探寶

最近我時常在懷疑；不知是我的消息變得靈通了，還是齊國的新聞確實不少……總之，前日剛剛送走了燕王噲；隨後，又傳來了隨風公子與田忌將軍，即將凱旋回朝的消息……當然，在這期間我也聽到了不少小道消息……有關於齊宣王的、也有關於大臣的、還有關於後宮嬪妃的……多種多樣、無奇不有……可惜的是，在這些流言飛語中，我卻沒有聽到我想要的消息———有關四石的傳聞。無奈之下，我終於又找到了穆寧……誰知穆寧竟然對我這麽說———~~~“思琪姑娘，你所要尋找的四石，個個來曆非凡、世間罕見……目前，距離你最近、且下落最清晰的就是龍紋璧。你若連它都拿不到；即便你得到其他三塊奇石，也是枉然。”~~~也許是為了證明我自己、也許是為了不讓別人瞧不起……總而言之，自從我聽到可惡的穆寧對我說出這句話之後，我就和他賭上了這口氣———我一定要將龍紋璧拿到手！我一定要讓他對我刮目相看！！因此，在深思熟慮之後，我終於做出了———入宮探寶的決定。眼下，我已經“全副武裝”完畢。伴隨著走出馬車的動作，我將一個身穿五色雀鳥藤蔓紋深衣；頭戴七彩華勝、金步搖；腰係絲織寬帶、鎏金鑲玉雲紋帶鉤；腳著皮履綴寶石……麵如桃花、百媚生的嬌美女子展現在了王宮之內。雖說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走進王宮，但我絲毫沒有感到緊張與無措。憑借著齊宣王———田辟疆送給我的金牌，我在王宮內的行動可謂是暢通無阻。也就是在這一刻，我才新奇地發現，這座王宮內的宮室都屬台榭式建築———具體構造是以階梯形夯土台為核心，倚台逐層建木構房屋。借助土台，以聚合在一起的單層房屋形成類似多層大型建築的外觀……看著它，我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布局結構，不僅能滿足統治者的侈欲心裏，還能滿足他們的防衛要求……遐想至此，我徑自走進了一座巍峨、莊嚴的庭院……根據其他人的介紹；這裏便是皇宮祠祀。為了能夠盡快一睹被先王賦予了免死、廢製功能的傳世禮器———龍紋璧的風采，我下意識地加快了行進腳步……然而，就在此時，我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輕盈的腳步聲……“想必這位嬌美華貴的佳人，就是近日新來的燕妃吧。”燕妃？！一聽這個名字我就無名火起……記得上次在風月亭，跟隨在田辟疆身邊的人員就提到了這個名字；近幾日，我在大街小巷也時常聽到這個名字……要知道，在悠悠眾口之中，大家不僅傳言田辟疆已經被那個來自燕國的燕妃迷得神魂顛倒；他們還傳言那位燕妃並不是燕王噲的女兒———燕王噲隻是為了要將她送給齊宣王，才於近期為她加封了燕國公主的名號……其實，我原本對此並不在意（雖說不在意，卻比在意的事情記得還清楚）……但，聽到有人將我說成她，我就開始氣不打一處來了（不知這算不算是吃醋）！念及於此，我輕挑著柳眉、回眸之際冷冷一笑，“十分抱歉，我不是那個被燕王送來的禮物。”一語畢，我與對方不約而同地愣住了……或許對方發愣的原因是源於我的回話內容；但我發愣的原因卻是源於她所佩戴的飾物———紅色貼心型碧璽鏈墜！這個鏈墜與穆寧所佩戴的那個一模一樣……難道……難道它們是一對的？！懷著這樣的疑問，我下意識地看向那人的麵容……刹那間，我看到了一張清秀、素雅的溫柔臉龐……她……她美得就像一塊溫潤的白玉———柔和、細膩、溫婉、典雅……雖不張揚，卻又在平素之中透露出了非凡之氣……難道……她……她就是穆寧思慕的對象？！至此，我又將她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通過觀察不難看出，此女子的年齡大致在二十四、五歲左右；與穆寧的年紀恰好相仿……“其……其實，說抱歉的人應該是我。”片刻後，那女子率先對我露出了和藹的笑臉：“是我太過冒失，認錯了人；還望姑娘見諒。”“啊哈~~~這位姐姐說笑了，小妹我方才之話也有唐突之處，還望姐姐不要見怪才是。”“既然妹妹這樣說，那我就當真以”姐姐“自居嘍~~~”“那麽，我們今後就以姐妹相稱啦~~~”歡笑之餘，我主動自報出了家門———“小妹王思琪。不知，姐姐如何稱呼？”“在下———落紅；自幼司職”巫兒“，眼下就住在這座祠祀內。”巫兒？！什麽是巫兒？！從字麵上分析，大概就是宮內的女巫師吧……我心中這樣想……自問自答之際，我衝著落紅姐姐禮貌地笑了笑……可能是看出了我心中的不解吧……我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消失，落紅姐姐就對“巫兒”一詞做出了解釋———“自齊襄公時起，我們齊國就有規定———家族中的長女不能出嫁，須以處子之身留在家中，充當”巫兒“，主持家祠。”說到這裏，落紅姐姐的麵色忽然暗淡了許多……“由於這條規定……為大王生下長女的王後或嬪妃，會想方設法地從親屬、下屬那裏過繼養女，頂替親生女兒做巫兒”；而下屬的大官、豪門，又常常從下官、下級部屬那裏過繼養女……以此類推，最後延續到百姓家中……““這應該叫做惡性循環；受害最深的老百姓，而最終危害的將是帝王的鐵桶江山。”說出此話之後，我的表情依然是淡定的。不過，落紅姐姐卻在第一時間捂住了我的嘴。“思琪妹妹，你一定要記住———剛剛的那句話是萬萬說不得的。”言語的同時，她小心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確定是四下無人之後，她才安心地鬆開了手……“如果姐姐沒有猜錯的話，思琪妹妹應該是第一次進宮吧……”見我沒有反駁，她便說出了下文———“講來慚愧……姐姐我方才說的話已經是犯了大忌；而你的那句話，就錯得更加離譜了……好在現在四下無人，不過，妹妹你一定要注意，王宮之內不比在家———此處人多嘴雜，妹妹你今後在宮中行走，一定要多加留意……”聞此言語，我沒有回話。其實，我本想繼續申辯我說的沒錯；但礙於對方也是一番好意……我最終還是放棄了爭辯的想法，順從地點了點頭……“一定要記住啊。”再次做出叮囑後，落紅姐姐的臉上泛起了柔和的笑容……“不知思琪妹妹是哪家的貴親呀？今天得見，真是相見恨晚啊。”相見恨晚……你之所以說相見恨晚，是因為我的直言說出了你的心聲、我的坦率喚醒了你的真我吧……想到這裏，我直視著她的雙眼，一字一句地回答了她的問題———“小妹我是祝卜之官穆寧的遠房親戚，目前暫住在星望府。”“你是齊國祝卜———穆寧的……親戚……”看著她眼中的茫然，我故意將眼睛睜得更大了：“姐姐你應該認識他吧；他好象經常出入於宮中。”“我……”一瞬間，落紅略微遲疑了一下。麵對我的誇張表情，她本能地避開了我的視線……“我的確認識他……早年間，我們曾在一起修習玄門之法……不過，入宮之後，我們就很少見麵了……”淚光……雖然僅是側臉，但在談到穆寧時，我還是從她的眼角裏看到了隱含的淚光……那夜，穆寧在觀星樓上撫琴時，他的眼底也藏著同樣的淚光了嗎？我在心中這樣想著；至此，我更加確定了———落紅就是穆寧一直念念不忘、魂牽夢縈的戀人！！唉……我該怎樣做，才能幫助他們呢？反問之際，我再次看向了落紅；這時，她已徑自調整好了情緒———重新換上了一張溫柔的微笑臉……“思琪妹妹，難得你有空來此；不如讓姐姐我帶你四處走走如何？”“當然好了！”在她的提議下，我們一起遊覽了這座皇宮祠祀……在這期間，我看到了許多我從未見過的珍惜物品……像什麽酷似於現代花瓶的彩繪蟠龍紋陶盆、帶蓋的錯金雲紋鼎、勾連雲紋豆、圓形的鑲嵌三角雲紋敦、擺設供品的牛犢立人盤（整體造型酷似騎在牛背上的人，手持一把大傘）、錯金銀龍鳳方案……眾多奢華、精美的禮器、擺設，著實地令我大開眼界、目不暇接……最後，在落紅姐的帶領下，我們一起來到了最為神聖的正殿。放眼望去，眾多先王靈位有序地排列於迎麵……仔細觀察後；我終於在供桌上，看到了那塊傳說中的龍紋璧———它的材質是青色的靈璧石；長約.5尺、寬約尺，通體呈龍形……沒錯！是它！就是它！！它就是我要尋找的龍紋璧！！！興奮之餘，我的臉上不禁露出了喜悅的神情……同一時刻，落紅姐也機敏地看出了這一點……“思琪妹妹，你好象很喜歡這塊龍紋璧嘛。”“是呀！它真的很特別，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寶貝。”“唉……隻可惜它的意義重大……要不然，為姐的就可以向大王進言———將它賞賜給妹妹你了。”聽到此話後，我轉頭對著落紅姐微微笑了一下……心想：如果可以向田辟疆要的話，我早就對他開口了，哪裏還用得著你向他進言啊？！不過，礙於我還想進一步得知一些關於龍紋璧的情況；我便在此時有意地做出了偽裝……“多謝姐姐的好意。其實，小妹我並無占有此寶的想法。隻是，剛才聽姐姐提到了———它的意義重大……這倒是引起了我的興趣……”說著，我再次將目光移向了龍紋璧，“按理說，它應該是件禮器才對呀！它身上怎麽會有重大的意義呢？”“關於這點，妹妹就有所不知了。相傳在最初的時候，這塊龍紋璧確實是作為普通禮器使用的。但由於先王對此物由衷地喜愛，並曾當著文武百官的麵下旨———誰能憑著一人、一劍降服大內500名高手；他就能得到這塊龍紋璧、用它免死廢製。”“一……一人、一劍……降服500名高手……”由於驚訝，我的話已經連不成句了……怪不得，穆寧曾經對我說———到底是要強取豪奪呢？還是放棄、認命呢？唉……如果我有能力一人、一劍降服500名大內高手的話；即便是進宮硬搶，我也能成功了。遐想至此，我不禁暗自傷感……“落紅姐，多謝你今日陪我四處遊玩……隻是，小妹我剛剛想起我還有些別的事情要做；就此拜別了。”說完，我轉身便走。但在出門之際，我又回過了頭———“要不要我充當信使呀？”“什……什麽信使？”“嘻嘻……充當落紅姐姐和穆寧哥哥的信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