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

老三

引子:

老三坐在歸鄉的列車上,鐵軌邊的樹木一棵棵地從他的眼前掠過。老三看看媳婦,她歪在座位上,睡的死死的。

“馬上就能到家了……”老三點了支煙,默默地想。

火車停在一個小站上,不少的小販趁機對著窗口兜售著自己的貨物。有一個小販將一隻燒雞舉在老三的麵前,老三擺擺手,小販便把燒雞舉向下一個窗口。

老三咽了口吐沫,把頭轉向另一邊。

故事:

老三是個外地人,他住的村子離鯨都很遠,在鯨都,他和很多的外地人都有一個標準的稱呼。

“民工”。

老三的媳婦是從他住的那個村子裏帶來的,在工地負責作飯。

工地的活兒很多,也很累。

所以老三下工回來就往簡易宿舍的床上一倒,呼呼到天亮。他很少滋潤自己的媳婦,因為他沒有那個體力。

偶爾媳婦會推醒老三,老三知道媳婦想自己了,便疼愛她一下。老三很小心,從不射在裏麵,因為女人要是大了肚子就沒辦法在工地作飯了,沒辦法作飯=沒辦法掙錢=白吃飯。而且大了肚子=多了一張白吃飯的嘴。

老三養不起,所以每次天人合一時,他總要貌合神離。

老家捎來信說老三的娘住院了,需要錢。

老三去找包工頭,被罵了一頓,然後灰頭土臉地回來了。

“咋辦呢?……”老三琢磨著,媳婦在邊上抹著眼淚,沒說話。

老三本來沒娘,這個娘是媳婦的娘。當年娘把繈褓中的他從尿缸裏撈了出來,用自己的奶水將老三養大,又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他。

所以娘的命≥老三自己的命。

看著媳婦一聲不吭地流著眼淚,老三有點舍不得,他脫了衣服疼起媳婦。媳婦順從地用腿纏住老三的腰,眼裏還沁著淚花。

老三看著媳婦的臉,挺著自己的屁股。慢慢的,媳婦的臉模糊了,變成了娘的臉……

完事的時候,老三發現自己忘了在要緊的時刻拔出來,他忙劈開媳婦的腿,看見一大灘白漿順著媳婦的裏麵流了出來。

……

老三離開了工地,臨走時他偷了包工頭的錢包。

老三和媳婦租了個地下室,在鯨都一所大學的邊上。傍晚的時候,他會站在學校附近的馬路上,觀察著過往的人流。

遇到落單的男學生,老三會上前低聲地問一句:“要小姐嗎?”

“在哪?先看看。”

“這邊走,別跟的太近。”

……

“就這長相啊?”男學生很不屑。

“好說,好說……價錢好說。”

“全套多少?”

“100,什麽都可以,但是得帶套子。”老三一臉的“笑”。

門關上了,老三蹲在門口,聽著媳婦“嗯、嗯、”的聲音,他點了支煙,低頭看著從包工頭那偷來的手表。

二十分鍾後,男學生開門出來,把錢甩給老三,呼了口氣走了。

老三進門看看媳婦,媳婦蒼白地朝老三笑了一下,起身用溫水擦洗自己的身體。

“今天幾個了?”媳婦問。

“三個了。”老三把錢收好,準備明天寄回老家去。

“你再出去找一次吧,然後今天就歇了。”媳婦回到床上,鑽進被窩。

“好。”

第二次帶回來的是個帶眼鏡的學生,很年輕很斯文,說價錢的時候很不好意思。老三多要了他二百,因為老三看出來這個眼鏡是個處子。

果然,沒兩分鍾,老王就聽見眼鏡“啊”的一聲。

射了。

老王心裏琢磨這錢來的可真快,他剛要開門攆人,又聽見眼鏡說,再來一次成麽?

媳婦在裏麵答應了,並又要了一百塊錢。

這次時間長了一點,完事後眼鏡出來向老三鞠了個躬,走了。

老三回到屋裏,媳婦說,睡吧。

老三點點頭,遺憾地說,你剛才應該再多要點。

“做啥啊?”媳婦笑了,“這孩子太嫩了,我剛舔了一下就不成了,全射在外麵了,於是又來了一次。”

老三也笑了一下,兩個人睡下了,一宿無話。

娘的病很重,老家來了信,說是把娘轉到了縣裏的醫院,娘嫌藥貴,老是說要喝水,因為她以為自己隻要多喝水病就會好起來。

老三和媳婦在地下室住了一個月,把錢攢的差不多了,媳婦說咱們回去吧,老三點點頭,因為他心疼自己的媳婦。

昨天晚上有個人在他們的地下室過的夜,早上老三從公園的長椅回來時,看見媳婦躺在床上。

臉色蒼白。

老三問媳婦,想吃點啥?

媳婦說,我想吃個煎餅。

煎餅有啥好吃的?咱們買隻燒雞,給你補補。

我就想吃個煎餅。

……好。

老三坐在歸鄉的列車上,鐵軌邊的樹木一棵棵地從他的眼前掠過。老三看看媳婦,她歪在座位上,睡的死死的。

“馬上就能到家了……”老三點了支煙,默默地想。

火車停在一個小站上,不少的小販趁機對著窗口兜售著自己的貨物。有一個小販將一隻燒雞舉在老三的麵前,老三擺擺手,小販便把燒雞舉向下一個窗口。

老三咽了口吐沫,把頭轉向另一邊。

到家了,老三和媳婦跑到縣城的醫院,醫院不大,但是找不到娘。

於是兩個人又坐車回村子,一路上老三看著媳婦,媳婦一臉的肅然,因為娘不在醫院,就應該是沒了。

如果娘沒了,那地下室就白住了。

進了村子,村頭的小孩看見是老三回來了都吵在他身邊,老三問:“我娘的墳在哪?”

孩子們先是一愣,然後笑著說,在村東頭。

……

老三拉著媳婦跑到村東頭,那裏是塊水壩,新修的,沒看見墳。

媳婦跪在地上,哭著說咱們不孝順,連娘的墳都沒看住,人死了都不安穩,連娘埋在哪都不知道了。

老三在水壩邊呆呆地站著,他的眼圈紅了,因為他想起了當年娘為了護著他被狗咬了腿的事情。

老三拉起媳婦,準備回老屋子看看,找找娘留下來的東西,順便把那裏打掃一下。

進了村,發現有人在放爆竹。

“老三,你可算回來了!”狗子笑著從裏弄出來迎他。

“我娘的墳在哪?”

“什麽墳?”

“不是埋在村東頭了嘛,那裏修了水庫,我娘的墳遷到啥地方去了?”

“啥啊?你咋這樣說話呢,大娘不是一直硬硬朗朗的嘛!”

“啥?你說啥?”

老三拉著快要哭出來的媳婦進了院子,娘就坐在屋前紡著紗,旁邊坐著隔壁的趙嬸,趙嬸一臉的得意說:

“你看,我說這招管用吧,老三走了兩年,就知道給家裏寄錢,也不說回來看看,我這一說你病了,他不立馬回來了?以前我想我們家狗子時,也是這樣做的。”

娘看著老三和媳婦,嗬嗬地笑了。

“娘,你沒病?”

“傻孩子,娘好著呢,隻是想你們,讓你們回來你們就說沒時間又沒錢,我這一說我不成了,你們倒是回來了……娘就是想你們了……”

老三頭一暈,但是他不敢倒下去,因為他得扶著媳婦——她已經昏死過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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