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收修路款的事,要收很久很久,我就趁這個機會,向大家講講我自己吧。
我叫梁大眾,上世紀七十年代後期,出生在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父母都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大字識不了幾個。我下麵有一個妹妹,比我小兩歲,現已嫁到城裏。
我這個人吧,從小很老實,很誠實,而且聰明,很多人當著我的麵誇我:大眾這小孩,是咱村裏最聰明的一個娃。當時不知道這是哄我高興,話裏是有很大水分的。我就高興起來,也就越發的“聰明”,見人總是很有禮貌,叫人特嘴甜,常常把村裏的那些老太太老頭兒,“爺爺奶奶老爺爺老奶奶”叫的眯著老花眼張著沒有了牙齒的嘴兒,笑的合不攏嘴。
我是個很招人待見的孩子,我也不靦腆,記得我五六歲的時侯,當時正在上演祝延平主演的《武鬆》,就迷上了醉拳,常常一個人,一邊走一邊比劃著,腳下踏著虛步,兩手向裏劃著圈子,眼睛似閉似睜,半閉半睜,做醉酒狀,嘴裏不時“哈”、“呀”的低喝一聲。據我長大之後,取笑我的長輩們說,我練醉拳的那勁頭,還真有那麽回事,按現在的話說,叫有款有型,有實有虛,虛中有實,實中有虛,虛虛實實……撲通,我一腳踏虛,自己把自己絆倒了,摔了個跟頭,惹來眾人哄堂大笑。
我七歲上學前的事情,現在能記起來的,隻有三件事,一件就是練醉拳,第二件就是曬太陽。
這個曬太陽,不是我自願的,是我叔叔逼我的。
我叔叔比我大七八歲,我五六歲時,他是十三四歲,家人下地幹活,就讓叔叔看著我這個頑皮孩子,不要跑丟了。叔叔不願帶著我玩,就把我拉到一顆大樹下,劃了個圈子,這叫劃地為牢,然後就和同齡的夥伴玩去了。太陽漸漸移動了光影,本來在樹蔭下的我,因為太陽移動我不動,就曬在太陽下了。惡毒的太陽狠狠的吐著火焰,我在太陽下頭暈腦漲,遍體是汗,呆呆的望著自己縮小成一團的影子,愣是不敢出那個圈子。我爸爸媽媽還有爺爺奶奶,從地裏回來,看到這事,把我叔叔狠狠的罵了一頓,好像還打了叔叔。而我的智商問題,從此就引起了家人的懷疑,認為我可能是間歇性的缺心眼,用他們的話說:這孩子有時缺心眼!有時,就是間歇性。用現在時髦的話說,就是:這孩子腦子間歇性短路。
更可笑的是:當我爸爸看到我在太陽下被曬的暈頭轉向像個呆瓜一樣的時侯,他的眼淚都流出來了,拉著我的肩膀,要把我拉到樹蔭裏去,我竟然還保留著幾分清醒,對爸爸說:我不出去,叔叔給我關了門,要開門才能出去。我爸爸就用腳把地上的那個圈子,劃了兩劃,算是門,說:開門了。我這才敢出來。
這個事,一直到我現在三十歲了,還在被人取笑著,嘲笑我膽小。我卻不這樣認為。我認為:我叔叔比我大,在我眼中是權威,我服從權威,沒什麽不對。權威,本來就是要盲目的服從的嘛!
上麵兩件事,是我的童年趣事,雖然當時很傻,以後還在被人取笑,但我想起來的時侯,卻是微微笑著,心中甜甜的,那真是一段金黃色的歲月呀!
第三件事,就是我和小雙發生的“過家家事件”,這件事,我現在回想起來,心中雖然有甜蜜,但也有苦澀,又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惆悵。
小雙姓樊,和我同歲,按村裏的輩份,我要叫她小姑。她家在路北,我家在路南,相距有一百步遠,小時侯常常在一起玩兒。
樊小雙有一個哥哥,比我們大兩歲,但很凶,所以不但我不喜歡她哥哥,就連小雙也不喜歡她哥哥。
我們兩人,倒是常常在一塊玩,玩的很好,玩的很開心。
那時侯,好像是我們六歲,要說一點不懂男孩和女孩有點不同,那是瞎話。是懂的。但又不全懂。朦朦朧朧的。
故事發生在一個夏天的夜晚。
那天,月白風清,一碧如洗。
我永遠記的那天晚上的一輪明月,像是奶奶趕的煎餅,白白的,又有點清黃。
我和小雙就坐在地硬上,望著那輪明月,開始了我們人生中的第一次。
不好意思,今天有事,更新晚了,原諒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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