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這還不夠荒唐嗎

段譽有了理由便不想再懷疑,感歎道:“婉清的那張臉太蒼白無血,早就應該多見一見陽光,才可以真正漂亮得起來。”語氣關懷備至,自以為這隻是正常的兄妹之情。

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明白了‘修羅刀’秦紅棉隱居幽穀幾十年,也是因為類似木婉清這樣的情況,才不得已而為之,否則誰願意那樣生活?

換了自己,恐怕隻幾年就受不了離家出走,開始四處遊山玩水,吟詩做畫。

不知將來有多少人死在玫瑰仙子那見血封喉的連珠毒箭下,不知當年有多少人慘死在那更狠更毒更快的修羅刀下,不知結下了什麽血海深仇,更不知還會結下什麽仇……

龔婉一見段譽的神色,就知他又不知想到了哪裏,亦知不用再等他回過神來,否則不知要等到時候時候,搖了搖頭道:“就算會因此而變得醜上十倍,師兄還是認為人身安全最重要。說了半天,發現最有理都說服不了你妹妹,才不得不用真情來感化,借一吻定情來嚇唬。不然以你妹妹那性子,又怎肯答應,又怎會還沒見到麻煩就退縮,引幾個淫賊來殺算什麽。師兄所說所做還遠不止這些,像什麽美容與補鈣,海帶與豆奶……”

兩人又聊了小半個鍾頭,段譽才又告辭離開,臨走時留下一句:“都說我爹是四處留情的花花公子,怎麽秦兄他就這麽討你們女人歡迎,六個一起還不夠荒唐嗎?”

龔婉一個人靜靜地想了很久,發現花花公子的關鍵,原來真的不在於數量。畢竟在眾女的聯手攻擊下,秦朝還是牢牢守住了男女那一關,留給了眾女回頭的機會,怎麽也冠不上花花公子的稱號。表現比傳說中的柳下惠還柳下惠,和尚都很難像他如此重視色戒。要說花也是眾女花了心,越得不到越覺得珍貴,越想得到。但若不存在這種矛盾,也就不再具備這種魅力。

一個人隻要有了不俗的實力,就肯定有了不俗的魅力,否則便隻是個空架子,隻是第一印象較好,麵對普通人比較占便宜。但實力這東西,比內力還無影,更不可捉摸。用女人最容易證明男人的魅力,亦能從側麵來證明男人的實力。這很容易解釋,假若辛雙清的實力比秦朝更高,兩人的關係會不會發生其它變化呢?假若辛雙清隻用一根小指頭就能打得他找不著北,那變化會不會很大?

答案是什麽,還用得著想嗎!

但實力畢竟不等於魅力,比辛雙清實力更高的男人絕不隻他一個,例如當年的左子穆,現在的卓不凡。男人想要得到女人的傾心,既不能單憑實力,也不能單憑魅力,否則將來一旦遇上那些實力、魅力更高的男人,豈不是要理所當然地戴鸀帽!男人對女人最好的幫助和考驗,既需要更快地提升女人的實力和魅力,又不能放鬆提升自身的實力和魅力。至於最終好與不好,都隻能說是緣份天注定。

對女人的考驗,在沒說破之前,秦朝從不直接說出口,隻因龔婉曾用先父設下的連環考驗來挑選夫君,才會那麽地敏感,才會那麽快識破,並將其中一部分公之於眾。

龔婉知道,考驗隻是表麵,真正的關鍵是為什麽而設下考驗。自己連自己為什麽而設下考驗,都沒有完全清清楚,更別說先父的真正想法,以及秦朝的真正想法。雖然不是不能猜到一些,但就怕差之毫厘,繆以千裏。所以隻能猜,卻不能當真,還是沒用。

見了辛雙清的異常表現,隱隱明白了一些關鍵。特別是聽到小柳說什麽‘半緣修道半緣君’,心中好像打開了一扇大門。這才發現,辛雙清四十來年守身如玉,恐怕大半是源自對道的執著。而那‘仙人舞劍’,其實隻是塊假敲門磚而已。

道是什麽不好說,但‘道不同不相為謀’很好說,龔婉心想:“大師兄對咱們的考驗,其實還包含了很大的期望和擔心。期望咱們能成為同道中人,擔心將來越來越道不同不相為謀。到時就算真心真意呆在一塊,彼此都沒什麽共同語言,那還有什麽意思?”

又想:“本來這個夫君是爹爹在天之靈幫我選下,怎麽都不能改。但現在連爹爹都變成了伯父,我還有什麽理由?”想到這兒,腦子一片混亂。

忽然聽見二樓傳來阿朱、阿紫跟客人吵架的聲音,心中一愁一喜,暗歎:“這兩個搗蛋鬼真是片刻都安靜不下,還不如讓她們到別的地方瞎鬧。幸好我的功力又有增長,這耳力果然跟著越來越靈敏。”

當初那最喜歡欺負犯人的教坊司,也是像龔婉一樣希望她們到別的地方瞎鬧。這次終於成功送走她們,忍不住整整難慶了三天,還是因為怕惹得皇上不高興才表麵停止,暗中還不知要高興多久。特別是那位姓龔的總管,一直當她們是一對小祖宗。

其實比起當初在教坊司,姐妹倆已經相當地克製,隻是舊日習性難改,還需要時間。

而且那時候是破罐子破摔,要段家為他們的假仁假義付出代價,現在卻是前途一片光明,情況已經大不一樣。

事實上,隻那一句罵段家假仁假義的話,就已經讓教坊司上上下下的官員都開始膽顫心驚,從此終日不得安寧。因此更加不能理解皇上的寬容從何而來,各種猜測蜂擁而出。

那天六女一起服侍秦朝,怨言最大的是阿朱、阿紫。說隻要有他功力的一成,就能輕易賺到萬貫家財,而他卻還要靠自己的女人來養家糊口,更別說送什麽價值萬金的珠寶首飾,簡直豬狗不如,竟然還有臉活在世上,牛皮都不如他的臉皮,難怪武功那麽高!

等到了傍晚,霍家鏢局接了馬五德的生意,提前送來了賣書的分紅,一百兩白花花的銀子,才稍微堵住了阿朱、阿紫的嘴巴。兩張越來越苦的小臉,才稍微舒展了一點。

真正苦惱的是秦朝,因為姐妹倆隻是說得不好聽,言下之意卻是要與他同甘共苦。

第二天來了一道聖旨,順帶還有一百兩黃金,表麵是因為萬劫穀之事。秦朝瞬間變成了百萬富翁,因為一兩黃金至少抵一萬文,一百金就是一百萬文。

一夜暴富,百萬富翁,阿朱、阿紫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秦朝當即將其中的一半交到辛雙清手裏,說是要用來擴大與馬五德的合作與投資。具體的負責人,這一邊是辛雙清,那一邊是馬秀秀。司空虹應該算是個半個中間人,半個合夥人。緊接著,秦朝又分出一半交給了木婉清,表麵上說是管理家財,實際上是隨她怎麽花。剩下的一分為二,一半送給了龔婉和小柳,一半送給了阿朱、阿紫,自己半兩都沒留,理由是:女人要富養,男人要窮養。別笑書生窮,書生能掌天下事。

從此阿朱、阿紫的嘴裏,秦朝成了天下第一大敗家子。兩姐妹一致認為,就算搬來金山、銀山,主人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就能敗光。

兩姐妹白天罵得凶,晚上卻想盡辦法給他侍寢,失敗越大越多越來勁。就連向來高傲的木婉清,都不願跟她們纏在一起,認為勝之不武,敗……當然不會敗。

有一晚,姐妹倆不甘心失敗,故意把衣服全身都給燒光了。秦朝不願讓她們赤身**出現在別人麵前,隻好暗念:“阿彌陀佛!”跟她們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