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無涯子基礎外功

“……就算這是在殺雞用牛刀，用來發揮出寶劍的作用，總比放著不用要好。何況寶劍再厲害也隻是件工具，難道像祖宗般供著它不用，反而得委屈自己的身體不成？”

與兩女打起口仗，變成了，公說公的理，婆說婆的理。但嘴上說歸說，秦朝連自己的話都不太讚同，認為劍有劍心，也不隻是件工具。如果隻當它是件工具，劍法再高都隻能在後天稱雄。見前輩高人將之像人一樣打扮得漂漂亮亮，頗有愛心，已經不再覺得這是在多此一舉，隻有說不出的高興。兩女都不太想把它當成工具，當作武器，更願意當它是件漂亮的珠寶首飾，可嘴上誰都不肯讓步。

直至，他叫兩女仔細觀察無量玉洞的牆壁。兩女這才開始注意到，全部的牆壁都是用利劍直接切削堅石而成，頓時變得無話可說。不由佩服起高人的武功和大手筆，暗中發誓，等自己將來實力到了，也要在山腹中親手打造這麽一個隱蔽別府，試一試神仙日子般的隱居生活。仔細一想，若自己將來在江湖上威名赫赫，卻拿著鋤頭、鏟子打洞，那樣子才實在可笑！！！

出了無量玉洞的內側石門，踏入山穀，耳邊轟隆隆水聲響個不斷，來自懸崖上一條懸空大瀑布。眼光逆著瀑布自下而上，隻見瀑布之右一片石壁光潤如玉，料想千萬年前瀑布比今日更大，不知經過多少年的衝激磨洗，將這半麵石壁磨得如此平整，後來瀑布水量減少，才露了這片如琉璃、如明鏡的石壁出來。那引起無量劍誤會多年的仙人舞劍，正是通過插在懸崖中間那柄寶劍上鑿空劍身鑲嵌的寶石折射，光影的一方是下麵的一塊光滑如鏡麵的小石壁，另一方是上麵那一塊光潤如玉、如琉璃、如明鏡的大石壁。

遙想當年，逍遙派的掌門無涯子，在引起無量劍上一代那些前輩們誤會成仙人舞劍的時候，其武功之高，似乎就快要提升到了開始拋開寶劍，踏入傳說中草木皆可為劍之劍域。事隔四五十年之後，現在逍遙派的大師姐，年近百歲的天山飄渺峰靈鷲宮之主，‘天山童姥’巫行雲，其武功之高，恐怕比四五十年前位於人生黃金年齡段的無涯子更厲害，自己若與之對上，別說有什麽勝算，能擠出萬分之一的機率逃走就該知足長笑。

武學之道無止境，路漫漫其修遠兮！秦朝估計，不管自己怎麽小心，隻要人在江湖，最多半年，有關自己的情報就會進入‘天山童姥’巫行雲的視野。若接下來一年內想在巫行雲手下保住性命，單憑武功恐怕隻是個笑話。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巫行雲親自找來了怎麽辦？試著對四周喊了幾聲師姐，隻有自己的回音在響個不停，越傳越遠，麵對兩女怪異的目光，怎麽都拉不下臉再試。

“這小子到底是不是在用計，知道姥姥我的性格比那木婉清還叛逆，故意反其道而行之？或者，這是計中計。就算姥姥我選擇了現在出現在他麵前，他也算是成功了一半。”

秦朝嘀咕道：“我的好師姐，我想你都快要想瘋了！”

兩女在一旁都快要笑噴了！

因為她們已經知道，他嘴裏那師姐是接近百歲高齡的老前輩。雖然有些相信返老還童之事存在於現實，而且都十二分地願意相信，但思想還是習慣性地轉不過彎來，更習慣第一時間想象成比那丐幫吳婆還老的老婆婆，也更願意想象成像自家外婆一樣的老婆婆。

有關巫行雲，秦朝覺得已經跟鍾、木兩女說了太多不該說的話，以後除非萬不得已，盡量還是不要再說為妙。反正真到了較量武功的時候，還是得由雙方的武功來說話。

以前不太理解，武功越高，每級之間的差別越大——普通人的武功隻三招兩式就能分出勝負來，而實力相當的宗師級頂尖高手之間，能比上一天一夜都難分勝負。

而且，未必一定是用招式的數量來消磨時間，有時候一招都能對上幾天幾夜。武功越高，圍攻的作用好像越小，越難用人數來拉平個人戰力的距離。

另一方麵，人數越多，圍攻的作用也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麽簡單，而是幾何翻增長：二二得四、三三得九、四四一十六、五五二十五、六六三十六、七七四十九……

所以圍攻的作用還是很大，但條件是需要更多的人數。何況還可以排兵布陣，使戰力又一次翻番。不過因為每個人周圍的空間都很有限，圍攻的人數一旦超出九人就又開始下降。但若將九人當作一人算，又有了九九八十一人的空間來布下更大的陣。因此江湖最怎麽厲害，都隻屬個人的天下。等到占據人數的優勢，那已經開始了造反，不再直屬江湖的範圍。

數量有數量的優勢，質量有質量的優勢。低手有低手的優勢，高手有高手的優勢。兩者無論怎麽發展，都不可能完全取代對方。軍隊的是一個國家的基礎，弟子是一個門派的基礎，無論這些軍人和弟子的個人實力是多麽地弱小，或強大，都無法改變這種情況。從大勢上講，要想打造更高的上層建築，誕生更多更厲害的高手，必須有更雄厚的基礎來支撐。

以武學而論，外功為基，內功屬於上層建築。而內功又是先天功的基礎。小說中，逍遙派的掌門無涯子，身體殘疾，表麵是受弟子丁春秋偷襲所致，但他的武功若真正厲害，隻憑內力的本能反擊，就可以震死丁春秋。追根究底，還是內功太過厲害的同時，忽視了外功的基礎作用，導致越來越像那空中樓閣，使本來就快要支撐不住的**更瀕臨危機。丁春秋的偷襲，相當於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卻又比稻草要更厲害得多。在那種情況下，無涯子還能保住性命，內功之高！可想而知。

這麽一想，不隻是逍遙派的武功中存在著極大隱患，而是厲害的武功中都存在極大的隱患。有了書中的無涯子在時刻提醒自己，雖然領悟了後沒什麽，但若沒有書中的提醒，自己便不會這麽快領悟這些武學道理，更不會這麽重視。小說中的無涯子，當然不會對自己開口。但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的人也是人，書中的理也是理。小說來自於現實，現實又借鑒於小說，虛虛實實兩重天，陰陽輪回。

有人或許對這些大道理不以為然，認為有時間還不如多吸些內力。普通人得了北冥神功，很可能最想的是盡快吸成天下第一高手，逍遙自在，縱橫天下；聰明人肯定會懷疑，得到好處越大越容易越會懷疑，但不一定經得住誘惑；好人越好越嫉惡如仇，天下壞人那麽多，最怎麽克製吸人內力，終究還是會走上無涯子的老路；惡人會忍得住不吸人內力嗎？答案肯定隻有一個，結果更是早已注定，比起無涯子，人越凶惡越容易淪落。

得到北冥神功，表麵當然是大福，暗中卻又隱藏有大禍。但最終是福是禍，一半在武功，一半在個人。自己曾經沉迷於小說中，以前吃盡了苦頭，現在終於又苦盡甘來了一次。這到底是傻有傻福，還是聰明過了頭？自己都說不清。隻可以肯定，水火相濟，陰陽互補，才是武學大道。所以，男女合作，陰陽雙修，絕不是什麽下九流的垃圾。

黃帝禦女三千而飛升，說不定真有其人其事。

忽然一下，很自然地理清了，將來與鍾靈、木婉清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