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西北雷家
幾天後,許優抵達西北雷家。
雷家所在的地界是座中等城鎮,叫做風雷鎮,大概有十幾萬的人口,發展得頗為繁華。
風雷鎮背靠靈修家族,所屬權自然屬於雷家,城鎮管理者都是雷家沒有修行天賦的子弟,打理世俗生意,即使不能踏上仙路,也可混得一呼百諾,富貴一生。
許優進入風雷鎮後,並沒有直接去雷家,而是先找了個熱鬧的茶館坐下,暗中窺聽鎮民聊天。
他對雷家一無所知,也不知道雷家家主和其他人的脾氣秉性,在進入雷家之前,自然要事先打探清楚,才好應對。
半個時辰後,許優離開茶館。
他收獲了一些信息,但是很多都是雷家的八卦,有價值的不多。看來真正想打聽雷家消息,還需要更多渠道。
這難不倒許優,他走街串巷,找了幾處繁華的酒樓、當鋪和青樓,付出不菲的金錢代價後,幾個掌櫃和夥計便痛快吐露出有關雷家的許多信息。
即使沒太多消息,他們也會指引許優去找真正知道的人,因此不到半天,許優便對雷家知之甚詳。
當然,這隻是表麵上的情況,內幕就極少有人知道了,不過了解這些,對許優來說已經足夠。
“雷家在風雷鎮的口碑不壞,但是也稱不上很好,總體印象中等偏上,看來家主雷震山並不是殘暴凶橫之人,治下也算合理開明,是個稱職家主。”
“雷家有五名靈意境修行者,家主雷震山修為最高,是靈意後期,還有一名大長老是靈意中期,兩名長老是靈意初期。”
“此外還有一名新晉靈意初期,是雷震山長子雷動,據說此人天賦過人,而且少年得誌,因此十分狂傲自大,氣量狹窄,此去雷家,倒是要小心他。”
“除此之外,雷家便全是靈體期的子弟,約莫有四五十人左右,外姓子弟也有二十多人,不過外姓子弟比雷家子弟地位差了一籌,若是沒有重大貢獻或者出色潛力,很難進入雷家核心。”
許優一邊駕著馬車向雷家總堂駛去,一邊分析著所得到的信息,很快便對自己未來處境有所了然。
雷家總堂並不在風雷鎮中心,而是在風雷鎮郊外。神秘地修行者嘛,總要和凡人拉開點距離表示不同。
遠遠地,許優便看見數十座庭院鱗次而建,雖不高大,卻也匠心獨具,頗為氣派,而且暗合風水之道,看起來賞心悅目,顯然建設時花費了一些心思。
許優行駛到大門前,停下馬車,向守門的兩個家丁拱了拱手:“請問這裏可是雷家?”
兩個家丁遠遠地看見他到來,雖然這少年貌不起眼,但是氣質出塵,沉穩有度,儼然和家裏的靈修大人們頗為相像,不敢怠慢,連忙還禮道:“正是雷家,請問尊駕是?”
許優道:“在下是散修許優,與雷辰公子偶然相識。雷辰公子不幸遭遇壞人陷害殞落,在下受其所托,將其靈柩送回本家安葬。”
兩名家丁大吃一驚。
一名歲數較大的家丁神色凝重:“雷辰公子確實是我雷家之人,是家主老爺的第三子,也的確在外曆練至今未歸。不過天下同名同姓之人很多,尊駕可確認是我們雷家的雷辰公子嗎?”
許優道:“確認,我有雷辰公子逝世前留下的靈識玉簡,兩位如果不放心,可以辨識一下遺體。”
他走到馬車後麵,將棺材托出來放在地上,推開棺蓋,向兩人示意。
兩個家丁上前一看,不由得臉色發白,棺材裏的屍體雖然被冰封,但是看得清清楚楚,正是雷辰。
“尊駕請稍等,此事重大,我立刻去稟報老爺。”那年紀較大的家丁急促地道,不等許優答應,便匆匆跑進庭院。
片刻之後,腳步聲響起,一群人匆匆走了出來,各個臉色震驚。為首是名神色沉重地地中年男子,眉眼之間和雷辰頗為相像。
“老爺,就是這位許優許尊駕。”那年紀較大的家丁跟在中年男子身旁,指著許優道。
中年男子一眼看到地上的棺材,臉上肌肉一抖,掠過不敢置信之色,但還是先向許優拱手道:“在下雷震山,忝為雷家之主,許小道友,聽說犬子遭人陷害不幸遇難,這可是真的?”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他聲音忍不住發顫。
“晚輩見過雷家主。”許優施了一禮,把玉簡遞上去,“這是雷辰公子留下的靈識憑證,請雷家主節哀。”
僅憑屍體說明不了問題,就是凡人也有可能作假,但是靈識卻是貨真價實,一辨即知。
雷震山接過玉簡,靈識一探,臉上登時湧出濃濃悲色,嘴唇發顫。
“老爺,辰兒是不是沒什麽事,是這人在胡說八道?”一個中年婦人臉色慘白,急促地顫聲說道,似乎是雷辰的母親。
雷震山一言不發,把玉簡遞給她。
中年婦人接過玉簡,靈識探入,聽到兒子最後的聲音,臉色變得愈加蒼白,忽然呻吟一聲,昏了過去。
眾人頓時手忙腳亂,幾個家丁連忙上前將中年婦人扶起,攙到了庭院裏。
不少人走到棺材前,看著冰封的雷辰屍體,臉色黯然著垂淚抽泣,看來雷辰在雷家人緣不錯。
不過也有幾人臉色並無明顯變化,似乎對雷辰之死殊無感覺。
雷震山看了一眼棺材裏冰封的兒子,強抑悲痛,吩咐幾名家丁將靈柩抬進庭院,然後向許優道:“許小道友,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辰兒的意思我已知曉,我們進去再談。”
許優點了點頭。
眾人走進庭院,來到一間大廳,分別坐下。
雷震山平複了會心情,沉聲道:“許小道友,這裏在座的都是我雷家長老和靈體中期以上的核心子弟,關於辰兒之死,玉簡裏隻說是受人所害,還要麻煩小道友將事情詳細經過告訴我們。”
許優點頭,站起身來,將雷辰被害之事說了一遍。
他來之前便知道雷家肯定會詢問他雷辰被害經過,因此早就準備好說辭。
陸平的真實身份是不能說的,如果牽出陸家,肯定會暴露他的存在。
古洞府的事情更不能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誰知道雷家會不會臨時起意。
因此許優隻推說是和雷辰等人遇到一個凶惡的無名散修,被其抓起來當作活靶子,試驗禁製威力,雷辰等人不幸被殺,自己則僥幸偷生。
他推敲了很久,除了陸平和古洞府之外,其他細節基本是真實的,此時娓娓道來,絲毫沒有破綻。
眾人見許優不卑不亢,言辭簡短有力,說話條理分明,小小年紀便自有一番風度,都不禁暗暗稱奇。
聽完之後,眾人都歎息不已。此事雖然有些離奇,但是世道人心險惡,無奇不有,因此誰都沒有懷疑,隻能感歎雷辰的命不好,遇到歹人了。
雷震山沉痛道:“我還想要為辰兒報仇雪恨……原來仇敵已經被許小道友殺死,還不遠千裏送還辰兒的靈柩,我雷家上下十分感激。辰兒留下遺言,希望我收許小道友為雷家外姓子弟,這自然沒有任何問題,大家有什麽意見嗎?”
家主發話,眾人自然沒有異議,紛紛點頭讚同。有客氣的還稱讚許優義薄雲天,古道熱腸。
忽然,一個淡淡地聲音響起:“許道友,你把我弟弟的屍體送回來,而且手刃殺死他的敵人,我們雷家都很感激,不過我想請問,除了這枚玉簡憑證,我弟弟沒有其他遺物麽?”
這話雖然是感謝,但是卻沒有感謝的語氣,反而帶著一絲質問之意,眾人頓時都平靜下來。
許優抬眼看去,隻見說話的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長相和雷辰頗為相似,但是兩道劍眉揚起,顯得頗為淩厲氣盛。
他雙目內蘊精華,有如實質,意到心隨,分明是靈意境修士。
許優立刻便猜到此人是誰。雷動,雷震山長子,新晉靈意境的高手,地位僅次於家主和三名長老,難怪眾人都不吱聲。
不過許優臉色很平靜:“雷大公子,令弟臨終前,身上除了銀錢和雜物之外,隻有三枚玉簡,一枚是地圖,一枚是已經交給令尊的憑證,還有一枚是基礎靈術,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他沒有提那枚古秘境的銀色玉簡,這和不能提古洞府的理由一樣。而且經曆太初門弟子事情後,許優把儲物鐲也深藏在袖子裏麵,不敢輕易外露,免得再招來無妄之災。
雷動淡淡地道:“既然留有地圖和基礎靈術,許道友為什麽不一起交上來,難道是想據為己有?”
許優平靜地道:“雷大公子,並非在下要據為己有,而是雷辰公子在去世之前,已經把身上所有之物贈送於在下,這點在交給令尊的玉簡憑證裏已經說明。”
雷動臉色微微一變,看向雷震山。
雷震山點了點頭:“確有此事。”
許優道:“如果雷大公子想要回令弟的遺物,我可以把地圖和基礎靈術交還。”
雷動哼了一聲:“我雷家沒那麽小氣,何況你現在也算是我雷家子弟,就當是給你的恩典,不過我倒很想知道,你剛才說你機緣巧合之下殺死那個無名散修,到底是怎麽個機緣巧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