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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20個指標都設定為10分,總分200,越大外遇和離婚程度越嚴重。預警分數加起來,超過50分這個家庭便屬於“火警區”,超過80分就是“重警區”,超過120分就是“巨警區”,超過150分做丈夫的已經成了綠巨人,便是神仙也挽救不了這個家庭的崩潰。

許胖子看後大加稱讚,說他再找幾個磚家歸納、提煉一下,今後離婚評價中心就靠它吃飯了。然後拿著我的心血屁顛顛走了。想到他給我的許諾,今後兩塊牌子一套人馬,都由我具體負責,我高興得一晚上沒合眼。

在我接待的斷友裏,絕大部分是老公先進城,站穩腳跟後才把老婆接出來,本來以為一家人從此可以在一起,對外打拚出一片事業天地,對內營造一派欣欣向榮的小康氣氛。誰知,有了比較的女人沒多久便臉難看,門難進了,摔盆打碗的嫌自家的男人沒出息,不知熬到火葬場還能不能在城裏置套房。緊隨其後的便是鬧離婚,或者幹脆私奔了,讓老公雞飛蛋打。“心碎熱線”的那幫娘們提到我們“斷腸人離婚協會”,幹脆叫“搬運工協會”便是這樣來的。

但劉波不同,他和老婆瞿霞是初中同學,父親挖小煤窯弄殘了雙腿,家裏的農活全靠他撐起。於是他的老婆先出來,在一家豪華餐廳做服務員,看到很多長相不如她的女子,花枝招展的同可以當父親的可疑男人打情罵俏,一桌飯的花費可以頂她三個月的工資,便覺得原來25年的日子白活了,及時行樂才是正道;在餐廳幹了一個多月,她覺得每月800元的工資,每天10多小時的被使喚太累了,便跳槽到一家俱樂部性質的會所,那裏的一隻雪茄賣到上千元,紅酒賣到上萬元,她才明白享受是需要錢的,沒錢是萬萬不能的。至於到俱樂部釣凱子的女人,不是開寶馬的空姐,就是駕奔馳的金領,哪怕客人自帶的妞,也是名牌大學的女生,發起嗲來也是英語、法語,最次的也能呻吟出西班牙語。這讓瞿霞很受刺激,覺得自已不但窮,還老得像黃臉婆。勉強堅持了半月,在她沒瘋掉之前,又換到一家咖啡店上班。

這家店老板是個台灣人,孫子都在高雄讀小學了。當瞿霞孤獨無助的在社會邊緣掙紮時,台灣老板及時送來了溫暖,讓她感到了被有錢人接納後的輕鬆和安全。一來二去,老板就占有了她。那天在老板寬大的主臥室裏,瞿霞半推半就的背叛劉波後,往老板懷裏一靠說:“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

老板嚇得差點滾下床,忙解釋說:“城市文化是LoveisLove,FamilyisFamily。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兩人在一起開心就好,合則聚,不合則散——我們都是自由的!”瞿霞說:“我很傳統很保守,我把清白的身子給了你,你就該對我負責一輩子。”

老板暗自叫苦,耐著性子勸道:“我喜歡早上喝杯牛奶,你不能讓我牽頭奶牛回家吧?我喜歡魚翅撈飯,你不能因為我喜歡就讓我把鯊魚背回家吧——那我家不成了動物園?”但瞿霞不依不饒,說你怎麽上床前後判若兩人,聽說過白看、白吃、白摸的,還沒聽說白日的,難道城裏就興白日嗎?老板哭笑不得又忠厚老實,沒辦法,說好給她租套房,把劉波接到城市後,安排個工作,便人貨兩清,一拍兩散。

劉波進城後,老板原打算安排他在店裏洗盤子,他也正好抽身而退。但瞿霞不願意,嫌老公礙眼,跟老板拋個媚眼偷個情什麽的,十分不方便。劉波隻好在家裏伺候老婆一日三餐。但瞿霞嚐過有錢的好後,像被馬鞭操過後上了癮,對太監那麽短的工具再提不起興趣,便不想和劉波過了,常出逆耳忠言,張口閉口說:“我養活你容易嗎?”,常當眾取笑劉波的家鄉口音。(瞿霞現在已經說夾生的國語)劉波每天做飯,瞿霞嫌這嫌那,不是鹽重了,就是菜素了,“你像當和尚我不管,你別把我當尼姑一樣對待,盡吃爛菜葉子。”弄得劉波洗完碗後,常在屋外紅著眼圈抽冒牌煙傷心。

劉波在外麵找工作也不順,大量的工廠因為經濟危機而倒閉,滿街都是既沒麵子回家鄉又留在城裏無所事事的民工。家裏又受老婆的氣,整天腦袋抽筋腿肚子發暈,恍恍惚惚的,結果怕出事偏還出事了。

這事說大也不大,但趕上瞿霞正找機會甩掉他的時刻,立即就變成了出膛的炮彈。劉波這次來的時候,帶了很多瞿霞的衣服,有一件棉襖大綠大紅,瞿霞過去特愛穿,這次看到這棉襖,嫌土氣,不穿。劉波就想把它洗幹淨,有方便的人就捎回家給老母親,畢竟大冬天的老人家還隻穿了一件襯褲。誰知這衣服一洗,掉色,把整鍋衣服都染成迷彩服了。

瞿霞回家一看,本來氣就不順,大罵劉波敗家子,對她不滿竟然把氣撒在無辜的衣服上。罵到後來,她累到嗓子冒煙時,幹脆收拾自已的東西,包括台灣老頭送的鑲金項鏈和假冒鑽戒,離家出走了。

劉麵無表情的聽著,窩囊的縮在塑料小凳上直到天亮,抽光一整盒假煙。這以後,劉波找過她幾回,也知道了她跟台灣老頭睡在一起。剛開始的時候,劉波像所有做了王八的男人一樣,心裏把那對奸夫yin婦不知刀劈斧砍了幾千回,還上電刑下油鍋。冷靜下來後,又想:現在農村娶個媳婦沒幾大萬根本搞不定,撞上偽劣產品還不包退貨。自已在這城市裏有上頓沒下頓的,甭說女人白花花的大肉,就是氣息都聞不到,這瞿霞雖說不常在身邊,到底還是我的老婆,聊勝於無吧。

想通了這層,他已經愛誰誰了,你的出軌和我無關,你的數落也早和我無關了,來點阿Q精神,我就當是孫子給爺爺戴綠帽了,台灣同胞不遠萬裏來幫我耕種自留地了,好好活著等待她回心轉意的那一天。人到無求品自高,劉波連脾氣都沒有了,每天早出晚歸的打零工,望穿秋水的對著小區大門。

這台灣老板看比自已小三輪的瞿霞拋家別夫的來找自己,愛憐之情頓時就像拉稀跑肚,一會兒就控製不住的噴一次。但兩人住過了保鮮期後,日子過餿了,瞿霞被置換出來。老頭拿到桌麵上的理由很充分,說他太太要到大陸過春節,還會長住一段時間。沒說出口的原因,一是瞿霞的性冷淡被他偷放的**治好後,成天鹿鞭參茸燉偉哥都抵擋不住了;二是情敵就住在兩條街外,他的生命財產隨時處於恐怖襲擊之中。而恐懼有傳染性,衣冠楚楚還好,一旦赤身**被瞿霞抱著,想到身下的女人本屬於另一個男人,一緊張,下麵的活兒更不爭氣了。

劉波把老婆接回家,瞿霞憋屈難忍,終日以淚洗麵。劉波看她的痛苦裏麵沒自己什麽事,原先的竊喜又被失落頂替了。隻好忍著傷心,賠著小心。忽一日,活過來的瞿霞拿出紙和筆,對劉波說:“你要麽幫我寫封信,讓他回心轉意;要麽你就起草離婚協議書,我倆分道揚鑣!”

劉波一聽,頭立即大若磨盤。天下還有這樣的女人,讓自已的老公給情人寫情書?天下竟有這樣的男人,勸別的男人來操自已的女人?但最終離婚的壓力戰勝了恥辱,他趕緊提起筆,噙著冷淚請求台灣老男人,看在沒有武力解放台灣的大度上,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分上,看在采陰補陽邁向彭祖高壽的目標上,來吧,來到2009,來到冷宮裏的瞿霞身邊,寵幸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