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請原諒，我真不知道說什麽好。”黃天崗無奈地笑了下說。

“你聽了應該高興！”張怡然冷冷地說。

黃天崗與張怡然形同路人，盡管她曾幫助過王美姿，但是，他與張怡然從沒單獨來住過，沒有恩更沒有怨，哪來的高興與不高興？即使在今天晚上，他們無意中碰到了，如果不是張怡然主動向他招手，他也不會進來的。

“對不起，張怡然，我有點不明白了。”黃天崗露出一臉的茫然不知所措，“是不是我根本沒就不應該進來，或者根本就不應該聽你的這些？”

張怡然點上一支煙抽了口，輕描淡寫地說：“你認為這是嗎？不是，什麽都不是，它隻是一個人準備忘記的過去。”

“你會忘記嗎？”黃天崗覺得張怡然有些神經質了，也拿起一支煙點上說。

張怡然將口中的煙霧慢慢地吐出，又慢慢地吸回，然後輕聲地說：“有個偉人說過，忘記過去就意味著背叛，現在想想，這句話對極了，我就是要背叛，所以必須學會忘記。”

黃天崗發現，張怡然說話的語氣是漫不經心的，像是在自言自語，但是，在她的內心深處，卻分明在進行著一場殘酷的決殺。她要忘記，她要背叛，那麽等待著她的又將是什麽？

“是嗬，忘記過去，重新開始。”黃天崗附和道。

張怡然抬頭看著黃天崗，說：“黃天崗，你忘記過去了嗎？”

黃天崗始終跟不上張怡然的飄浮不定的思路，她就像一個拄著拐杖的獨腿瘸子，空一步，跳一步，反讓正常人跟不上步伐。

“我沒有過去。”黃天崗敷衍塞責道，“我是說，沒有你這種過去。”

張怡然會心地一笑：“不會吧？”

“怎麽不會？”黃天崗連忙說，“我還是了解我自己的。”

“不，黃天崗，你是在否定你自己。”張怡然嘿嘿地笑道。

黃天崗開始緊張起來，他覺得，張怡然的話越來越離譜，如癡人說夢，他必須走了，而且他原本就不應該進來，就像他剛才原本就不應該去辦公室一樣。

“對不起，張怡然，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黃天崗抬腕看著手表說。

黃天崗的話音未落，腰間的手機驀然響了起來。他起身掏出手機，看了眼上麵顯示出的電話號碼。這是黃天崗家裏的電話，也就是說，這個電話是妻子王美姿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