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神秘凶殺案

鄭明輝放下電話後,心裏一陣興奮,還有些快樂。這快樂是錢帶來的,人有錢才有快樂,才能找到快樂,是錢找快樂。他想新疆的**到了,他又有一番快樂了,錢和禮是不可少的,**每次來深圳,會帶些新疆的特產來,然後他們在一起談生意,達成協議,各需所求,最後雙方都很高興。這一次,**來前也沒給他電話,到了深圳才搞突然襲擊給他電話,他雖然不知道**有什麽目的,但不管他有什麽目的,都和錢有關係。**是新紡國際集團的棉紗胚布供貨商。新紡公司對供應商要貨款有一套對付辦法,這些供應商的貨款帳期有三個月半年甚至一年以上的,每家供應商的帳期長短,不僅要看這家供應商在新紡公司的重要性有多大,還要看供應商跟鄭明輝和林小霞的關係怎麽樣。國內很多供應商,削尖腦袋想鑽進新紡國際集團的供貨商行列,也就不顧三個月結一次帳還是半年結一次帳了,一心想著能給新紡這家國際著名的大公司供貨就行,誰知供了貨後才知道上當。俗話說店大欺客,這話一點也不假。這大公司也是要欺負小公司的。世界上所謂的平等交易,其實是不存在的,要存在的話,就必須是你的實力最少與合作者旗鼓相當,才有資格談平等交易,否則,這隻是一廂情願的事情。新紡公司把一些公司的貨款延遲半年或一年,等於用了別人的資金又賺了利息。如果供應商就此斷貨,那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前麵的貨款就更長時間拿回來了。打官司吧,更不劃算。所以,一些供應商深諳此道理,生意既要做,又要準時拿到貨款,不下些功夫是不行的。

五點半下班後,鄭明輝給家裏老婆打了個電話,說有事不回家了,然後開上寶馬轎車,出了公司大門,直奔東方大酒店去。

這段日子,深圳一到上下班時間,深南大道多數時候都會堵車。今天是星期六,道上塞車比平常更嚴重了。車停停走走,緩慢地爬行著,鄭明輝早已習慣了這種現象。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現代繁華的都市夜景,呈現在人們的眼前。鄭明輝擔心**等急了,便給他打了幾次手機,報告他所在的位置。鄭明輝好不容易到了東方大酒店,把車放在地下停車場,坐著電梯上了酒店大堂,一眼就看見了在等候的**,**也看見了鄭明輝,起身迎接他。

“王總,讓你久等了,辛苦了辛苦了。”鄭明輝說。

“沒事。今晚去哪裏吃飯?”

“水庫好嗎?”鄭明輝看了一眼**身邊豔麗的女郎說道。

“行,去水庫吧。”

他們倆說的水庫是深圳水庫飯店,離深南東路的東方大酒店不是很遠。鄭明輝開著寶馬轎車拉著**和小姐,一會就到了。下了車,三人一起走進餐廳,餐廳裏都是食客,他們找了個位置坐下,點了酒菜。

“鄭總,最近公司的訂單正常嗎?”**投石問路。

“哎,少了許多,這都是美國次貸危機引起全世界金融海嘯造成的。公司不僅歐美的訂單少了一半,就連澳洲的都少了,這是少有的。王總啊,訂單少了,給你下單也要少了,今年大家都難過啊。”

“是啊,我這次來,就是找你來幫忙的。我這裏欠不了不少棉紗錢,幾年前的都有,要不是發生該死的金融海嘯,別人也不會這麽急著找我要錢。金融危機,你危機我也危機,大家都危機,都缺錢。你看這棉紗,32支雙股的,年頭一噸都快漲到三萬了,貨也少,現在二萬三大把貨,還沒人要,你說這個生意怎麽做?爆發金融海嘯,現金為王啊。”

“新紡就是因為年頭囤的胚布貨,才虧得厲害。”

“新紡又不用付現金,多出來的就當是利息,不像我,這次慘啊,鄭兄,你可要幫我,先把上半年的貨款結清給我,怎麽樣?”

鄭明輝心裏想你也不看看是什麽時候,再說這事沒這麽簡單吧,看見小姐端菜上來,忙說:“該怎麽辦,咱們吃了飯回酒店慢慢商量。”

“好,那先喝酒。”**心裏罵道,老狐狸又想趁機敲詐一筆錢財了,臉上笑道:“喝酒。”端起酒杯和鄭明輝碰杯。

等喝完酒吃完飯,三人離開水庫飯店回到東方大酒店,已經是晚上十點了,跟著**的小姐拜拜後自個兒離去。**在同層19樓隔壁開了間房給鄭明輝,進了房間,鄭明輝說:“晚上打幾圈?我叫兩個雀友來。”**沒有反對,鄭明輝於是打了幾個電話。

**見他電話打完,便說:“鄭兄,棉紗款的事你看這麽辦?最少也要給我兩千萬吧。”

“跟你實說,最近新紡公司資金也很緊張,你一下子要兩千萬,很難辦。”

“你說多少?照老規矩,我收到錢,會把茶錢打到你的賬戶上的。”

“這些都是小事。”

“這麽說,真的是沒戲唱了?”**有些緊張,看著鄭明輝。

“你別緊張,戲是有得唱,看怎麽唱。下個星期,有五千多萬出口退稅款到帳,你讓我好好想該怎麽辦,林小霞那邊也要打點一下,她可不是省油的燈。”

“知道了。”**的一顆心才放下來,高興地說:“咱們好好打牌,贏一把錢回來快樂快樂。”

鄭明輝的兩個牌友到了,麻將酒店備有,四人開戰,一局輸贏最少一千,多則上萬。四人打到淩晨三點,錢在四人口袋裏來來去去,最後一人帶來的十萬快錢全部落入其他人的口袋,便不打了,氣得尿急上衛生間。鄭明輝則是高興要拉屎,便到了自己的隔壁房間去。

這一去,便沒回來了。

**也沒多想,以為鄭明輝到了自己的房間,又叫了小姐陪睡覺,所以沒去打擾他,等眾人走後,關上門倒頭就睡。八點多醒來,便給隔壁的鄭明輝打電話,沒人接,他又打了他的手機,手機通卻沒接,**自言自語搖頭道:“這家夥,真能幹啊,是不是搞到天亮才睡?”

他自己起來洗了個澡,刷好牙,看看時間快到九點鍾,就打電話給鄭明輝,手機通了,還是沒接,連續撥都是這樣,這下他心裏有些急了,鄭明輝再怎麽死睡,也不可能不被電話鈴聲吵醒啊。於是他走過去按門鈴,還是沒人開門。**隻好叫來服務員打開房間門。

房門打開,“啊。”女服務員尖叫一聲,恐懼地躲到**的身後,說:“死人,死人了。”

**一聽,知道大事不妙,他是當過兵的人,不懼怕死人,推開房門,隻見鄭明輝躺在過道上,衛生間的房門開著,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鮮血淋淋,一把殺豬刀插在他的胸口上。

“快,快報警,保護現場。”**說著掏出手機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