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小心你的飯碗
林小霞覺得這是個機會，於是她打電話給張峰，問知不知道陳小明的手機號碼，張峰說不知道，這讓林小霞很失望，剛要掛機，隻聽他話鋒一轉，說可欣知道，這讓她有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於是，林小霞馬上打電話問可欣陳小明的手機號碼，可欣開玩笑說：“你要他的手機號碼幹嘛，是不是想和帥哥話聊？”
“可欣，沒句正經話。姐找他是有點公事要問他，你告不告訴我？”
“別生氣啊，告訴你就是了。不過他的電話號碼在我的手機裏麵，你等我一會，我把他的電話號碼用短信發給你。”
可欣說完話就掛機了，沒一會就把陳小明的手機號碼用短信發給了林小霞。林小霞看了陳小明的電話號碼便馬上給他打電話：“喂，是陳小明嗎，我是新紡集團公司副總經理林小霞。”
“哦，林副總，有什麽事嗎？”
林小霞不先說有事，卻反問陳小明：“你現在在哪裏？今晚有空嗎？”
“我在公司員工宿舍，晚上沒有什麽事。”
“這樣好嗎，你到公司大門口外麵的馬路來，我開車來接你，大概一個鍾頭後我就到。我們一起去酒吧坐坐，我有些話想當麵跟你說。可以嗎？”
陳小明想了想，說：“好吧，反正我也沒有什麽事，沾你的光，跟你去酒吧喝喝酒也好。”
“喝酒沒問題。你等我，不見不散。”
陳小明見林小霞掛了電話，想不明白，一個集團公司的副總經理竟約他到酒吧喝酒，還是個女的，到底林小霞找他有什麽話要當麵說，是不是跟今天下午的會議有關，如果是這樣，他該怎麽辦呢？他知道馮積山跟林小霞和她六叔兩人開始有矛盾了，一邊是總裁，另一邊是老板的侄女和胞弟，兩邊他都得罪不起。可像這樣不見硝煙的戰火一開，勢必波及像他這樣夾在中間無辜的人。要真是這樣，他該怎麽辦，他一時沒了主意。社會複雜的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絕對不是學校那樣單純可以比的。算了，別想這麽多，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會有一村的，大不了離開新紡集團公司。想到這裏，陳小明的心情開朗了起來。
馬路上車水馬龍，一盞盞車燈把馬路照得通明，夏季的晚風吹來，給熱呼呼的空氣帶來些涼爽。陳小明站在馬路邊等林小霞。這時一輛紅色寶馬小轎車開到他身邊停了下來，車窗玻璃緩緩打開，林小霞在裏邊說道：“陳小明，上車吧。”陳小明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座位上。
林小霞的寶馬車駛上了馬路，很快融入了車流裏。
“你來深圳有多久了？”林小霞問陳小明。
“三個月。”
“三個月就找到了工作，算是不錯的了。我看有許多大學生，到現在還在找工作。”
“是啊，我問過我的一些同學，還有許多人沒有找到工作。”
“那你要珍惜你的工作哦。”
“我當然珍惜了。”他側過頭看了一眼林小霞，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依然可以看到她美麗的麵容。他感覺到自己很幸運，一來到公司上班，就有兩個女人對自己特別關照，他不敢對她們有什麽奢望，或者大家說的走桃花運，他隻希望幸運之神能夠陪伴著他，不讓他丟飯碗就行。這樣，他也就對得起在鄉下的父母了。
“知道珍惜來之不易的工作就好。”林小霞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把車停在了一間名叫玫瑰酒吧的門前。
他倆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林小霞說：“你的酒量怎麽樣？在學校是不是經常喝酒？”
“隻會喝些啤酒，其它的酒喝不了多少。”
“這麽說你很會喝啤酒了。這樣吧，來五瓶青島純生啤酒？”
“不用這麽多瓶，兩瓶已經夠了。”
林小霞對站在身邊的服務生說：“三瓶冰凍青島純生啤酒，一杯夏威夷。”服務生去拿酒來，打開啤酒，倒了一杯給陳小明，林小霞端起夏威夷雞尾酒說：“來，我們邊喝邊談。”陳小明端起啤酒杯說：“好。”呷了一口啤酒，看重林小霞的眼睛說：“我可以叫你林姐嗎？”
“我不知道是你大還是我大？”林小霞沒有答應陳小明，而是反問他。
“應該是你比我大吧。”陳小明武斷地說。他隻是這麽想，看林小霞處事老道，風韻灼灼，有一種成熟之美，因此他想她的年齡應該不小，最起碼比自己大。
女人最怕在年齡相近的男人麵前說她大，林小霞也不例外。她莞爾一笑，說：“我真的這麽老？不見得吧。你不介意我問你的年齡，就告訴我你今年多大了？”
“屬豬的。”
“你看看，你屬豬的，還說我比你大。”林小霞說。
“那你呢，屬什麽生肖？”
“我也是屬豬的。”
“是真的屬豬的？”陳小明有點不敢相信，還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那當然，我騙你幹嘛。我沒必要騙你。”
“說的也是。不知道你是幾月份生的，是我大還是你大？要是你先出生，我還是叫你林姐。”
“算了，你就叫我林姐吧。”林小霞沒說出她是幾月份出生的，她屬豬，陳小明也屬豬，這已經是十分湊巧的事情了，她出生在農曆三月，不可能陳小明也是在農曆三月或三月前出生吧，所以她沒說，隻說你叫我林姐。
“你占了我的便宜。”陳小明笑道，把杯中的啤酒喝完，又重新倒了一杯。
“我沒資格當你的姐姐？”
“當然有，不僅有，而且夠資格當我的姐姐。我有你這麽一個姐姐，不知道是幾時修來的福分。林姐，來，你也喝杯啤酒，我們一起碰杯祝賀。”
“你的嘴巴很甜，很討人喜歡，難怪可欣這麽喜歡你。不過，我要開車，不喜歡喝啤酒，就用這杯酒吧。”
“行。”陳小明拿起酒杯和林小霞碰杯後喝了一大口，接著說：“你要是喝醉了我開車送你回去。”
“你也會開車？”
“那是當然的。現在的大學生，特別是男生，都考有駕照，多學些技能，為的是畢業後能夠找到一份好工作。”他看看眼前的林小霞，跟她喝了這麽長時間的酒，話也講了這麽多，難道今天晚上她叫他出來到酒吧就是喝酒閑聊的？林小霞給他電話的時候，說有話要當麵說，是什麽事情呢？他轉換話題問道：“林姐，你說約我出來，有話要跟我講，你有什麽事情要跟我說？”
“當然有話要跟你說，我不可能無緣無故請你喝酒吧？”
陳小明心裏一驚，想她說的話沒錯，她是不會無緣無故請我喝酒的，我跟她既沒有交情，也沒有感情，又不是親戚同鄉，她憑什麽請我喝酒，還開著車跑到這麽遠的地方來喝酒。來之前，他就沒想透這個問題，現在她既然要說了，就讓她說出來看是什麽事情。他笑道：“林姐，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你既然認了我這個姐姐，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都會聽姐姐的話？”
“是啊，姐的話我一定聽。”陳小明毫不猶豫地說。
“這很好。隻要你肯聽姐的話，我不會虧待你的。你也知道，我是老板的侄女，在公司裏可以說是位高權重。跟你說實話吧，你千萬不要出賣我，否則你別怪姐翻臉不認人，你沒好結果的。還有一個人，就是我的六叔，老板的親弟弟，林誌偉副總經理，你也別得罪他。你現在是新紡國際集團大陸區總裁助理，剛來公司沒到一個星期，比坐飛機升得還快，簡直是坐火箭上去的。我和我六叔，對你做總裁助理並沒有什麽意見。現在的問題是，馮積山借所謂的改革，大肆收攬權力，這破壞了公司的正常運作，損害了我們林家企業的利益。你是學企業管理的，你應當知道一個經理他應有的權力和責任。馮積山對我們新紡國際集團的運作模式並不熟悉，一來到公司，就急著要把大小權力抓在自己手上，這不是破壞公司的正常運作嗎，要改革，也不是這樣改革的啊，你說是不是？”她見陳小明點點頭，又接著說：“你是聰明人，今天下午你看見了吧，經理會議上，馮積山說完改革方案，大家都在私下議論，我和我六叔出來反對馮積山，是順應**，並不是我們對他個人有什麽成見。在他之前的鄭明輝總裁，任公司總裁十來年了，和我們合作都很好，經理們也都佩服他，所以大家相安無事。我們林家的人，不管他是總裁，還是經理，隻要他的行為損害了我們林家企業的利益，我們林家的人是不會放過他的，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我們也要把他追回來懲罰他。你做總裁助理，小心你的飯碗，頭腦不清醒，不明白維護林家的根本利益這個大道理，你就會把飯碗砸了。”
陳小明已經明白了林小霞的意思，今天晚上她請他來酒吧，就是要說這事。他無意成了林小霞林誌偉和馮積山之間的夾心餅。他剛到公司就碰上馮積山，自以為從此平步青雲，吃香喝辣的，沒想到馮積山的對手是林小霞林誌偉叔侄女兩人，而這兩人又是老板的親戚，這讓他左右為難，裏外都難做人。林小霞林誌偉可以砸了他的飯碗，那麽馮積山呢，馮積山是總裁，也可以砸他的飯碗啊。為人處事想要八麵玲瓏，說起來容易，可做起來確實很難。他不僅對馮積山不了解，對眼前這個女人一樣不了解。不過，林小霞比起馮積山來說，馮積山的城府要深得多。他和馮積山的年齡有一定的距離，經曆也不同，他是剛出校門走上社會的大學生，他和馮積山還是有許多隔膜的地方，不是馮積山急著要找個伴，他是不會選擇自己做總裁助理的。相反，他對林小霞倒是有許多共同的語言，他和她也容易溝通，要是林小霞做公司總裁，他也就沒有這個煩惱了。
“你還在想這個問題？”林小霞見陳小明在思考，說：“這沒什麽好想的，你要麽站在我這邊，我就是你的林姐，你今後有什麽事你林姐會負責，你有困難姐會幫你；要是你站在馮積山那邊，我就不是你的林姐，你就是我林小霞的敵人。小明啊，你想想，假如馮積山倒台，他可能幫你嗎？你隻不過是被他利用的一顆棋子，隨時會丟棄的。”
我難道不是你林小霞還有林誌偉利用的一顆棋子嗎？陳小明明白了他都是被別人利用的一顆棋子後，既然是這樣，還不如跟著眼前這個女的來得實惠，他笑說：“林姐，你放心，我肯定是同自己姐的，哪裏有胳膊往外拐的道理。”
“好好，算你醒目，姐沒白請你喝酒。”林小霞眼睛不眨地瞪著陳小明，說：“今後他有什麽計劃和行動，你告訴姐知道。”
陳小明臉上一紅，說：“好。”像是第一次談戀愛回答女朋友似的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