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一曲憂傷
再見麵，再看到紅塵之中所牽掛的容顏，隻覺得，恍如隔世！不需要語言、不需要問候，就隻是靜靜的凝望，就已經足夠。
“好久不見！落！”
“好久不見！雪！”
沙啞的嗓音，隻是七天七夜而已，卻好像，已經過了幾個世紀。那麽短暫！卻又是那麽漫長！
“這些時間，你都在做什麽？”
我笑笑！“我走過了鬼門關，也走出了了回憶的傷！你呢？”死亡對於我來說，什麽也不是。不曾想過死，誰也不曾害怕死！對於我來說，“自殺”之舉，就隻存在於我失去理智、無法控製自己的瘋狂狀態之中。
“彼此彼此！”此時此刻，一分一秒、一字一句，都是那麽珍貴。我們就這樣麵對麵的坐在一起，看著對方，淺淺的笑著……
“落，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是的！我們都睡了很久很久！”
“但這個夢，卻好真實！”
“是的！生活，成就夢！夢，演繹生活！”
“夢裏，我看了一場好美好美的煙花，照亮了整片星空，絢麗、而且璀璨！
……夢裏，我還淋了一場雨，好大的一場雨，我卻感覺好痛快！
……夢裏，我喝了一杯紅酒，好濃、好香，讓我忍不住沉醉！
……夢裏，我還看了一場電影，痛的撕心裂肺，也美的深刻纏綿……知道嗎？那是我們的故事……”
“落，彈吉他給我聽，好嗎？”
“嗯。”我輕輕撥弄吉他，這是我們的一曲憂傷——“蝴蝶醉花花隨風飛風追落葉葉飄何方……
夢裏彼岸醒來此岸一聲歎息——天長世事化雲煙！
一紙荒涼——地久滄海變桑田!
一曲憂傷彈出了誰的淚腺？
寫出了誰的感傷？”
——我們的一曲憂傷，我們的故事！
孟雪臉上，已經沒有了悲傷地痕跡。她淺淺的笑著，平靜的望著窗外，“我們的故事，結束了嗎？它終於要結束了是嗎？”
物未換，星未移，心若在，夢就在。而如今，我們走過了鬼門關，也走出了回憶的傷。那麽曾經的種種，也就無所謂了吧！
“這是第二個沒有雲的冬天了。”
“是啊！”我回以一笑。
“可是，卻不會冷。”
“因為，彼此都在我們心中。”誰也不去逃避過去，誰也不再提起過去。
“到了今天，我才算是看明白了！”她深深地看著我，“你早就想到了，而我卻倒現在才明白。”
“明白什麽？”
“盡人事、看天命。我們將會有怎樣的結局？是老天決定的，但同時它也掌握在我們自己手裏。‘人生’的變幻莫測，就是在考驗我們承受世事的勇氣；‘結局’的出乎意料，就是我們不曾想過的另一麵。但事實上，我們結局會怎樣？隻是看我們對待人事滄桑的態度而已……”
是的！一切，就隻是個夢而已！
人生！生活！
生、老、病、死。
如此而已。
“隻是，我們的故事，真的就這樣落幕了嗎？”她有一絲絲的不確定。我也沒有回答。因為，我也不知道到這裏，是不是就真的結束了！——本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世界的人，相遇了、相識了，就這麽結束了嗎？不止孟雪不太確定，就連我，也不是很確定。老天讓我兩次拉何雅柔走出鬼門關，她兩次置我於死地，老天會輕易結束這一切嗎？我是煙子的一塊心病，單單和何雅柔的一場戰爭，她是打不過癮的，不與我分出勝負，她怕是一輩子也過不安心吧？
“落，你在想什麽？”
“沒有。”我淡淡搖頭，對孟雪笑了一下。唉！
她無聲的歎口氣！“這就是你，所有的想法都藏在心裏，沒有人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把自己照顧的很好！很好！”
*****前麵，有人在吵架。
——“怎麽？得到不少鈔票吧？很得意嗎？有沒有吃不下、睡不著啊？我看你都樂不思蜀了吧！嗬嗬！姐妹我的錢可比你的幹淨多了，需不需要我分你一點啊？”
“現在還輪到你來奚落我了嗎？你敢不敢回頭看看？你拿著情夫的錢來養鴨，你就不怕你床上那位醒來找不到人，到處追殺你嗎？”
“你管得著嗎？”
“哼！”
“至少比你強多了，用見不得光的手段得到了錢，花著舒服嗎？是不是，你的男人們隻懂得某種‘特別技術’，沒辦法供你其他需求啊？”
“那也比你強，至少我不會開口跟他要錢，我要他心甘情願給我錢。”
“是嗎？”
“當然！”
“不過依我看，他的‘心甘情願’能讓你為所欲為嗎？”
“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
“我當然不操心，我放心的很。不過是一個年老已衰的老女人了，一個人盡可夫的**，一個男人想穿就穿、想扔就扔的破鞋而已，怎麽會是我的威脅呢？”
“你說什麽？你才是沒素質、沒修養、愛慕虛榮的大俗女。”
“哈！你見過那個混夜場的是氣質出眾、視錢如糞土的？”
“你找死……”
“我才要打你個賴孫……”
是何雅柔和煙子！兩個人，真的打了起來。
“落，她們看到我們了……”
“嗯。”我們停下了腳步，沒有後退，沒有前進，淺淺的笑著。
同在一個城市，我們當然聽說了。她們又都回到了她們原來生活的地方，完完全全的開始了她們兩個人的戰爭。煙子要證明，她的鈔票多。何雅柔要證明，她的男人好。同在一個地方工作，每天見麵，總要吵上幾架，打上幾架。幾乎知道她們的人都知道她們兩個水火不容。而我們，也偶爾在街角幾次見過她們，她們總在吵架。對於她們的戰爭，我隻有一種深切的感悟——悲哀！
這是女人，最無可奈何的悲哀啊！
……
而這次，我們是再次真的麵對麵了。她們走了過來——“我聽說了！真沒想到，你再一次逃離魔掌。你真的有‘與命運搏鬥’的勇氣，我是不是應該恭喜你呢？”煙子說。
我靜靜的笑著，沒有說“其實我是一個很相信命運的人”。是的！我相信命運，但不代表我會認命。
“世間人，有千百種。而我見過了千萬種，卻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的。”何雅柔深深的看著我，“落，你兩次拉我出鬼門關，你真以為我們的糾纏會輕輕鬆鬆就結束？”
是嗎？
我這樣的！是什麽樣的？
是運氣嗎？還是奇跡？
我沒有問。反正，我還是我。那個，最最普通、最最平凡的夜落央。
“姐，我對你真的很失望。”
一向斯文柔順的孟雪很勇敢的看向她。“既然你知道是落一次又一次拉你出鬼門關，可是你仍然要害她……所以老天很公平！他在一切悲劇沒有造成之前，結束了這一切。”
我隻是淡淡笑看著孟雪。這是，我聽過的最精辟、也最精彩的一篇話。
……
“自己的路自己走，自己的人生自己決定，永遠不要讓別人掌握自己的命運。”
——很簡單的一句話。
我卻在多年以後，時過境遷，才終於領悟，它還有更深一層的意義——永遠不要讓別人的做法影響自己的想法！
受到傷害，在所難免。如果因為別人的‘傷害’而讓自己選擇‘去恨’，那便是自己一生的悲哀！世事浮沉，不過是那一陣清風、一縷輕煙……
追求不到的，不必執著！
放棄不了的，也就隨波逐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