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伍伍、洞房

幾番巫山過後,龔玉蘭嬌柔地伏在馬小山懷中,聽他絮叨這一個多月來在外頭忍受的苦難。每每他講到有人被殺或者受折磨的時候,玉蘭總是既害怕又擔心地牢牢抓住他的手臂,唯恐一鬆手,馬小山就又消失了。

他望著懷裏玉蘭梨花帶雨的淒楚的神情,心中愈發愛戀不已,剛剛寂滅的原始**重新又點燃了起來。他張口含住那雪山上的小紅棗,往來反複地用舌尖挑逗,玉蘭嬌喘微微,臉龐飛上了一抹紅暈。

馬小山的手順著她的玉體一路探究了下去,時而停歇片刻,等觸摸到她肚臍的時候,玉蘭撲哧笑出聲來,“壞蛋,好癢啊!”馬小山也跟著笑笑,伸嘴又吻住了那兩片紅潤的嘴唇,身體再一次壓了上去。

次日早晨,陽光已斜斜地照進了屋子,兩人卻久久不願起床。馬小山望望玉蘭,說道:“有你真好!”玉蘭似嗔還笑,拳頭輕輕砸他胸口,“我可告訴你,我們雖然還沒有結婚,可是我不管別人對我說三道四,隻求你一心對我好,你要是哪一天討厭我了,我絕饒不了你!”

馬小山知道玉蘭所承受的壓力,一個黃花大閨女還沒過門就整天呆在婆婆家裏,外頭人家明麵上不說,私下裏一定早就蜚短流長了。

馬小山突然想逗逗她,笑道:“這段日子,有沒有**打你的注意?”

玉蘭狠狠瞪了他一眼,埋怨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啊,見了女人恨不得眼珠子都蹦出來。十足一個好色鬼!”

馬小山笑道:“那你喜歡我這個好色鬼嗎?”

玉蘭抿嘴一笑,嗔道:“不喜歡!”

馬小山就用手咯吱她,惹得她連連討饒,喘著大氣說道:“好啦小山,我們快起床吧,叫娘看見了人家羞都羞死了。”

“嗯,好吧,今天就饒你這一回!”

吃早飯的時候,劉三姐一看見他倆親親熱熱的樣子,就打心眼裏高興。“山子,娘的意思呢,你既然回來了,你們的婚事就別再拖了,早一天辦了娘心也踏實。”

馬小山點點頭,笑道:“娘,我沒意見,不知道玉蘭肯不肯?”

玉蘭斜著眼瞪了他一下,心想好哇馬小山,你明知道我的心思,卻還要為難我。馬小山看見她的表情得意地哈哈大笑。

劉三姐見玉蘭不說話,問道:“玉蘭,你覺得呢?”

玉蘭低下頭,輕輕“嗯”了一聲。

劉三姐大喜,說道:“山子,吃過飯後,你先去到你幹爹家裏打聲招呼,然後就去二叔家,把娘的意思告訴他。”

馬小山三下五除二,迫不及待地吃完飯,抹抹嘴皮子,說道:“娘,玉蘭,那我去了啊!”說著匆匆走出了院子。

他先後去了孫長貴和趙建國家,畢竟他們是自己的幹爹,自從馬紮根因為事故死了之後,他們倆對自家幫了不少忙。

最後,馬小山來到了戚重威家裏。

“喲,山子回來了,快進屋!”戚重威從屋裏迎了出來,一手拉著他往裏走。

“二叔,最近村裏的事忙壞了您吧,我看您又多了幾根白頭發。”

“哎呀,歲月不饒人哪!現在想想,我大哥都走了快兩個月了,唉——”戚重威提到馬紮根就止不住地歎息。

馬小山眼睛也濕潤了,“二叔,我爹的事您也別記在心上了,那不是您的錯!”

戚重威意味深長地看著馬小山,說道:“孩子,你也長大成人了,以後在外頭生活,有空就回來看看。你娘年紀也不小了,別叫她替你發愁。”

馬小山“嗯”了一聲,“二叔,照我娘的意思,她希望我和玉蘭的婚事早一點辦了,您看呢?”

戚重威笑道:“好好好,我本來也是這麽想的,人家玉蘭還沒過門就住在了你家裏,咱親近的人倒沒啥,可就怕外麵說三道四。可是一來呢,你到山西去了,二來你爹剛走不到三個月,所以我也沒有跟你娘說啥。既然你娘開了口,我下午就去和你三叔商量商量,嗬嗬,以他的性子,保管答應!”

馬小山高興地說道:“那中午我再來叫您。”

“成!”戚重威老臉也開了花,他總算為大哥做了一件大事,心裏頭很是輕鬆。

中午時分,戚重威來到馬小山家裏,和劉三姐具體又說了一會兒,午飯過後,便帶著禮品和龔玉蘭到龔家屯去了。

事情很快辦妥,將婚事定在了本月月底,也就是農曆十月二十八。

眼看剩餘的時間不多了,馬小山忙活的不可開交,一邊要請人搭龍灶起大鍋,一邊又得寫發喜帖,還要布置新房,加上置辦禮品、食物、請戲班子等等,一連三天他幾乎都沒合眼,弄得眼圈黑乎乎的。

等到那一天來臨的時候,整個漁南村都洋溢著一股子喜慶。馬小山穿著劉三姐連夜給他做的新郎裝神采飛揚地把龔玉蘭迎回了家,拜完天地,玉蘭被喜婆牽引著進了新房。

馬小山則是端著酒杯一桌桌地挨著敬酒。

他馬家在漁南村算是獨宗,血緣上沒有幾家親戚。但是他爹馬紮根生前曾替整個村子做了不少好事,所以左鄰右舍,甚至平素裏不相往來的,此刻都前來道喜。最令馬小山感激的是,陸大有、王龍他們不知從哪裏得來的口信,也大老遠跑來了。

這一天,馬小山異常的興奮,或者滿足。

當送走了所有的客人之後,他醉醺醺地晃悠著身體走進了洞房。

眼前的玉蘭頭頂一張薄薄的紅紗巾,穿著鮮紅的衣裳,靜靜地坐在床沿上一動不動。

馬小山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掀開了紅蓋頭,醉眼迷離地望著紅唇欲滴的玉蘭,感覺她不是人家的姑娘,她的美可以達到不動一動就能叫人感覺到她的滿心的溫柔,她眼神裏流露出來的那絲絲欣喜,叫人看一眼都魂不守舍。

“你喝醉了!”玉蘭感覺馬小山身體在晃,起身扶他坐在床上。

“就算滴酒不沾,看到你我也會醉的。”馬小山輕輕托起她的下巴,靜靜地觀賞起來。“你真美!”

玉蘭雖是不止一次聽到他這樣讚美她,可是這一次畢竟不同,本來就紅撲撲的臉龐更加顯得嬌豔,注視著他那寫滿愛戀的眼神,她微微閉上了眼睛。

馬小山用嘴一寸一寸地挨過去,一陣陣女人特有的玉蘭香味撲鼻而來。他的鼻子使勁嗅了嗅,卻始終沒有吻那嫣紅的雙唇。

玉蘭睜開眼,問道:“怎麽啦小山?”

馬小山一臉壞笑,“香!”

玉蘭故作生氣,嗔道:“以前咋沒聽你說過呢?”

“嘿嘿,今個兒特別香!”

玉蘭幸福地投靠在他肩頭,低聲道:“小山,我們終於能在一起了。你知道嗎?那晚聽你說你在外麵受得罪,我心裏好難受,你答應我,以後都不再出去了好不好?我不求你能揚名立萬,隻希望你日日陪在我身邊就好。”

馬小山下意識點點頭,可是心裏的那股子仇恨,永遠都抹不去。

玉蘭緊緊抓住他的手,感覺他在顫抖,心裏一驚,抬起頭說道:“你心裏還想著報仇,是不是?”

馬小山看得見她眼睛裏的恐懼和不安,心裏一陣不忍,溫言道:“傻瓜,我答應你,這輩子都陪著你!”

耳聽他說得誠懇,玉蘭始才安下心來,臉上閃過一絲羞澀,說道:“小山,我們睡覺好不好?”

馬小山猛然一驚,暗暗責怪自己洞房之夜竟還一心想著報仇的事,於是兩手扳住她肩膀,低下頭吻了吻她嘴唇。玉蘭順勢倒在床上,任憑馬小山的嘴在自己脖子間遊走。

又是一個狂歡夜,兩人一夜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