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鄉火(2)
又是一腳,和一年前的那腳一樣重!我抬起頭,看到了簡曉武和耗子,然後我就莫名其妙地衝上去抱住了簡曉武。一個讓彼此都驚訝的擁抱!簡曉武推開我,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月亭,你告訴我,我幫你收拾他!”這時,我回過神,慶幸眼淚沒有流出來,要不現在就不好擠出笑來了,弄個“又是太陽又是雨”很不協調。我強擠出笑,說:“我們是F4呀!誰敢欺負我!”耗子懷疑地看著我,說:“你騙誰呀!眼淚都快出來了吧!你不是睡下鋪嗎?怎麽你的背包跑到上鋪去了?”我驚詫地看了他們一眼,說:“你們還真是觀察仔細呀!是我跟那人換的,你們知道,我睡慣了上鋪!”簡曉武將信將疑地問:“真的假的?”我發現自己的笑還不夠驅逐他們的的懷疑,於是,笑出聲來,說:“真的!剛才那人還給我根軟中華呢!”簡曉武一驚,忙問:“煙呢?”我說:“我當時沒想到你,所以沒接!”簡曉武笑了起來,罵道:“你個傻逼!”耗子也跟著說:“就是!關鍵時刻怎麽能忘了兄弟!”我見形勢好轉得有點不妙,趕緊轉移話題,道:“胡豹呢?”耗子說:“我們剛去他寢室找他,他室友給了我們一張他留的字條,說是和他哥吃飯去了!”我說:“我們也去吧!我都餓扁了!”
我們一踏進食堂就被四麵八方蜂擁而至的聲波擊了出來。簡曉武想硬著頭皮再進去的時候,被耗子拉住了,耗子說:“在車上我們不是看到一家‘鬆湖飯店’嗎?”見我們一臉懶得動的表情,耗子忙補充道:“不遠,就在學校斜對麵!”我們剛坐下,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老板,快點上菜呀!我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我們定睛看去,果然是胡豹!耗子叫了句“胡豹!”胡豹立刻站了起來招呼我們一起坐。簡曉武問:“你不是跟你哥在一起嗎?”胡豹說:“我哥到裏麵接電話去了”說著往收銀台後麵指了指。簡曉問:“接個電話幹嘛還要到裏麵去?還怕你聽到?”胡豹剛要回答,胡獅從裏麵走了出來。他看到我們時有些吃驚,走過來對我們說:“不好意思!我有點事要走了,你們慢慢吃!下次我再好好招待你們!”我們剛想跟他客道幾句,他轉而對老板說:“老板,再加幾個好菜!記我賬上,千萬不要收他們的錢!”老板說:“不用你說,我知道怎麽做!”胡獅回過頭,扔下一百塊錢給胡豹,說了句:“省著點花!”就走了。
胡獅穿著時尚,風度翩翩,目光迥然有神。一米八的個子與一身運動裝相得益彰。輪廓清晰,英俊冷酷的臉和郭品超有幾分相像。他和胡豹的反差讓我們至今百思不得其解!胡獅的一係列動作看得我們目瞪口呆,想他一定不簡單!剛要盤問胡豹,胡豹一臉疑慮地拿出個手機,簡曉武搶過手機,看了看,說:“你哥送你的?”胡豹嗯了一句,耗子感歎道:“你哥真是太酷了!在家怎麽沒看出來呀!每次去你家,他都是老實巴交地在寫作業,還以為是個書呆子呢!”胡豹說:“其實,我也正納悶呢!你們說我我哥怪不怪,他居然跟我說,在學校不要跟人說我是他弟弟。也不要經常去找他,有事就給他打電話!晚上也不要出來!問他為什麽他也不說,隻說我好好讀書就可以了!”胡豹這麽一說,給胡獅的“不簡單”加上了一層厚厚的神秘色彩。我們不約而同地傾盡所有想象力去揭開胡獅的神秘麵紗。簡曉武說:“你哥肯定加入什麽黑社會了,要不就是惹了黑道上的人!”胡豹忙說:“胡說!我哥成績挺好的,去年還考全校第一呢!不過我聽我媽說他成績現在下滑了,但是考個重點還是沒問題的!”耗子說:“那一定是你哥是出名了!你看,那些明星不都是這樣的嗎?”簡曉武立即反駁道:“一個學生能怎麽出名!再說,誰會去騷擾一個學生呀!”然後,我們一起沉默,可我們的想象力怎麽也碰不到那層麵紗,就像天上月亮一樣遙不可及。簡曉武眼睛突然亮起來,道:“老板好像跟你哥挺熟的!叫來問問!”可老板一問三不知,好像根本不認識胡獅。
飯後,我們沒有再談胡獅的事(單靠想象力也談不出什麽結果,就像單靠想象力談不了戀愛一樣。),而是談起了分班的事。我一直納悶耗子和我成績差不多,怎麽就到重點班去了呢!於是,問道:“耗子,你怎麽到重點班去了!”耗子一副早有所料的樣子,說:“我爸給我弄了個三好學生,你不知道?”我說:“我怎麽知道?你也沒說呀!”耗子說:“也是,我一直為人低調,再說,不就一個縣三好學生嗎!沒什麽大不了的!”我說:“你現在確實是脫胎換骨了,要是以前,早敲著鑼宣傳去了!”耗子經我這麽一說,愣住了,許久才說:“現在的重點班也是23個人,你們說巧不巧?你們說,24名現在怎麽樣?”胡豹猶豫了一下,說:“24名是方芸!她和我在一個班,報名的時候我碰到了她。要不是耗子加了十分,方芸就進重點班了!不過,她不知道這件事。好像也不在乎進不進重點班。”耗子驚愕地看著胡豹,然後看了看簡曉武,凶狠地扇了自己兩個耳光就跑了!從那以後,耗子恨自己恨得入骨,像是把自己當成仇人,動不動就虐待自己。
第二天,軍訓就開始了,我們四個隨之失去了聯係。軍訓後,我們一直保持著二缺二的狀態,三缺一是少有的最好狀態,要不是簡曉武和耗子在一個班,又住同一寢室,肯定要出現一缺三的慘狀。一開學,我們就被帶上這樣那樣的帽子班長,學習委員等,然後我們就像落了把柄在老師手裏,被牽著鼻子走。簡曉武還經常在星期六被老師拉去改作業,甚至出試卷。我還被班主任以補課的名義騙去幫他兒子補課!這些瑣碎的事太多,一言難盡!我也懶說,隻恨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這裏的管理模式跟“圍城”差不多,也是隻有星期六半天假。由於人多而雜,封閉式管理難以實行,學校隻好來個半封閉式管理。“封閉式”“半封閉式”我怎麽都覺得別扭,還不如“關門打狗”“虛掩著門打狗”來得實在。學校半封閉式管理,說白了也就是允許下課期間,自己“遛”自己!學校管的很嚴,“叫家長”這一被校長稱作“沒有辦法的辦法”的辦法每天都在被實踐,而且屢試不爽。鄧小平說:“教育要從娃娃抓起。”可是人走茶涼,鄧小平的話被改成“教育要從根本抓起”。根本是什麽?當然是家長,娃娃是家長們生的,“父母是孩子第一任老師”“子不教,父之過”。隻有把家長教育好了,家長才能當好“第一任老師”,家庭和學校才能真正和諧。再說,不把家長教育出點投資意識,國家哪來那麽多教育經費發展“素質教育”。也就不會有那麽多傻瓜要爭做“蠟燭”,心甘情願地把自己燒成灰(實際連灰也沒有)。要知道,人家馬克思的“物質決定意識”可不是吹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