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二)可怕危機

趙秉堅和他的小組成員們,連夜進行了案件剖析,他們一致得出了如下結論:

(一)酒井敏夫的遇害,不僅給警方造成了巨大的壓力和不利影響外,也同時使得案情變得更加複雜。

(二)根據,目前所掌握的四起案件的材料,基本認定:除一起,也就是八七年和平飯店日本企業家酒井光一遇害一案,為章一木的養父章秋生所為;餘者三起均為章一木本人所為,或者均有章一木的參與。

(三)這四起案件均有相同之處,除了都是被一把舊斧頭所傷外,那就是:他們的麵部表情都顯得出奇的平靜和坦然。

就好像他們知道自己該死,而從容赴死一樣,似乎把死當成了一種解脫。然而,相比之下,這四起又略有不同,那就是剛剛發生的酒井敏夫這一起。

章一木本與酒井敏夫有過師生之宜,而且感情頗深。因此,在下手時不免有些感情糾葛,或許是於心不忍,比起吉野和滕川來,很明顯是手下留了情了,從而也導致了酒井敏夫沒有當場死亡,還向兩名研究生說出了凶手的名字(章一木)後,才斃命。

盡管我們目前還不清楚:章一木的施案動機究竟是什麽,但已基本確定:章一木,是一個及其危險和凶殘的案犯,各成員務必采取極端措施,如不能使其歸案,則就地槍決。

(四)根據,日本警方的通報:吉野早、藤川、酒井光一都是二戰老兵,而且就在門頭溝齋堂附近的村子殺過人,隻是具體情況還不清楚,卻也可以作為一條,當年遇難者的後代,進行報複性殺人的動機加以考慮;而酒井敏夫很顯然要比上述三人的年齡小得多,他是否也參加過二戰;是否到過中國,還有待進一步證實;

(五)同為一個姓氏的酒井光一和酒井敏夫,究竟有沒有特別的血緣關係?是否也參加過侵華戰爭?以及是否殺過人?在甚麽時間?甚麽地點?等等。這些,還要等即將來京的日本探案高手大竹平一郎先生,到京後,再一起協查偵辦。

(六)盡管酒井敏夫這條線索斷了,但作為案件的主要嫌疑人章一木,究竟與六十年前的那場戰爭,有著什麽樣的不解之緣哪?這一點十分重要,也許正是揭開這些重重迷霧的關鍵。鑒於此,下一步的重點工作,將移向齋堂。

趙秉堅一邊聽著小組會議的總結性報告,一邊捏著一張陳斌繪製的章一木和他養父章秋生的年表,心裏反複掂量著,這幾起案件的發生時間。

他突然意識到,這最後一起與上述三起在發案的時間上是不同的,上述三起均是在十二月十三日,而酒井敏夫這一起卻不是;由此他又聯想到,他給陳斌說的那句話:“就像玩兒電子遊戲一樣,章一木在不斷的升級。

如果,這一考慮成立,那麽以後章一木不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去殺人了嗎?他究竟是個什麽古怪的東西?自己以往辦過多少離奇案件,還從未遇到這麽棘手的!且不論他的殺人動機如何?就這三起血案而言:他難道有特異功能嗎?或者真的有種神秘力量附體了?又怎麽解釋一九八一年他們父子神秘失蹤?後又突然出現?而這之後他的養父的年齡似乎沒有多大變化,更奇特的是,他又一次在車禍中起死回生,並莫名其妙地殺了與他毫無瓜葛的日本企業家酒井光一;而章一木本人,則由一個呆傻木訥的孩子,一躍成為當時轟動一時的神童,八歲保送上大學,二十幾歲就成為:國內首屈一指的電子集團公司、舉足輕重的人物。這簡直不可思議!而這不可思議的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玄機哪?

想到這兒,他預感到一種更加可怕的危機,正悄悄地襲來。

他想到那天,就在章一木衝出精神病院的時候,他朝他開過一槍,憑他的經驗和那一滴血,他肯定打中了章一木的要害;而在他的家裏,他與陳斌同時開了槍,皆中要害,他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又出來作案,這充分說明:章一木根本就不怕中槍了!除此之外,他的下一個目標又是誰哪?

就在他苦苦思索,而不得其解的當口,眾人都把目光一起投向了他。

他不得抬起頭,看了看大夥兒,起身說道:“我完全同意大夥兒對案情的分析和判斷,以及下一步的主要工作方向。我建議整理一下,就這樣報上去,並通報給日本警方。”說到這兒,他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我隻有一點要求,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全力緝捕章一木!同時通知特警、巡警、交警、武警等各警種全力配合!並保護好日本在京辦事機構,旅遊團體等!絕不能讓血案再度發生!”

“是!”大夥答應一聲,起身散去。

此時,天已經大亮了。

他招手把陳斌叫住,問:“大竹平一郎先生的飛機幾時能到?”

“八點四十的航班,到首都機場,大概是中午十二點左右!”陳斌回答。

“這個大竹平一郎先生會講漢語嗎?”他又問。

“據說是個中國通!”陳斌回答。

趙秉堅笑了笑沒再說甚麽。

“睡會吧!四個小時後我來叫你。”陳斌說完就出去了。

趙秉堅走到窗前,此時窗外晨曦乍現,天空中呈現出一種鬼魅而神秘的藍紫色。就在這藍紫色的大背景中,所有建築物上,都被蒙上了一層神秘而虛幻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