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碎境,緣滅,笑笑】(上)

我是一個文靜的女孩子。

從小就是。

我喜歡坐在明媚的陽光下,看著牽牛花微微的隨風搖擺。

透過清澈的透明的光,去開風中的鳥兒快樂的歌唱。

有時候夜裏下雨了,我會輕輕的打開窗戶,然後開燈,在泥土和涼風的吹拂下,看著我喜歡的書籍。

我的母親曾經說過,我就像一個小小的天使,從誕生到這個家以來,就給這個家帶來了溫暖和快樂。

母親小時候很喜歡摩挲我的臉龐,用她的臉頰。

那種感覺,讓我的心裏暖暖的,好像自己享受到了母親所有的關愛。

父親溫暖的笑容,充斥了我整個童年。

我以為我這一生,都會這麽溫暖的過下去。

可是,在我七歲那年,所有的一切,都被奪走了。

父親得了一場大病,花光了家裏的積蓄。

在那個黑暗的夜晚。

父親全身浮腫,他微微的摸著我的頭,想露出一個笑容給我,可是在那個黑暗的夜晚,那個笑容,竟然是如此的恐怖。

我驚聲尖叫起來,那溫暖的露出一排整齊的白色牙齒,在這個夜晚,竟然如此恐怖。

父親在我的驚聲尖叫中,死去了,我永永遠遠的再也看不到我親愛的父親了。

當我意識過來的時候,我的臉上全部都是濕漉漉的。

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我隻知道我眼睛什麽也看不見了,世界是模糊的一片,眼睛火辣辣的,就好像吃從萬丈高空中落下的雨滴,一滴一滴的落盡了眼睛裏。

從此,我的世界裏,再也沒有了明媚的陽光,我看到的太陽,竟然是那麽的刺眼,好像要把我的眼睛刺瞎一般,不斷地灼燒我的眼睛,我不敢再太陽下呆,每次都是匆匆忙忙躲到一個人的角落。

每當下雨的時候,我都是一個人,再也睡不著覺。

一個人裹著被子,瑟瑟發抖。

我真的不知道這是為什麽,我隻是單純的這麽做。;

因為我聞到泥土的氣息,我就想起父親的笑臉;

那涼涼的風吹到臉龐上的時候,我就想起父親的臉。

因為我看到太陽那麽耀眼的陽光,我就想起父親的笑臉;

那清澈陽光下,父親溫暖的笑容,那黑暗的夜晚,父親臨死前恐怖的笑容。

不斷的交替循環,不斷地出現在我的眼前。

小時候的我知道父親很重要,可是我從沒有想過父親是如此的重要,連同他的離去,連陽光,涼風,泥土的氣息,都變的這麽可怖。

自那之後,母親迅速的消瘦下來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五年後的一天,也就是我十二歲那年,母親和一個陌生的男人結婚了。

那個陌生的男子,帶來了一個哥哥。

陌生的哥哥。

他的名字,叫做張偉。

他的笑容,很像父親,讓我依賴,讓我喜愛……

溫暖的話語依舊徹響在耳旁:“小妹妹。你叫什麽名字?”

溫暖的笑容依舊出現在眼前,那整齊的潔白的牙齒,眯成月牙一樣的眼睛。

“我,的,名字,叫做,林笑笑。”我一字一頓的說道。

這是我們第一次對話,讓我對他莫名其妙的產生了好感,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也不敢貿然表達自己的好感,隻能默默的躲到一邊。

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我開始漸漸地克服自己的心魔,我開始喜歡看藍藍的天,喜歡看燕子在窗外築巢。

嘰嘰喳喳的模樣,讓我感覺很溫暖。

雖然依然無法像小時候那樣直視陽光,可是我已經感覺到很滿足。

是的,已經很滿足。

媽媽,也開始漸漸地恢複以前滿麵笑容的姿態,雖然,我仍舊能時時看到她向窗外的南方凝望,不過已經好了很多。

不再像以前那樣茶飯不思。

日漸消瘦。

我知道,南方,是父親安息的地方。

母親經常麵對的地方,確實我最不敢麵對的地方,是不是很奇怪?

自從哥哥來到這個家的時候,我也漸漸忽略了自己的方向感,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心中感覺好充實,有一種微微的淡淡的暖暖的感覺。

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漸漸地,我長大了,再也不能和哥哥形影不離了,不過我也沒有感覺到什麽,因為我仍舊能夠看到,哥哥的身影。

看到哥哥溫暖的笑容,挺拔的身影。

哥哥在我十五歲之後,經常笑眯眯地說:“笑笑長大了,越發的出落了,越發的漂亮了。”

我當時一點也不懂他的意思是什麽,直是甜甜的笑著,因為我得到了我最敬愛的哥哥的誇獎,他誇獎我漂亮了耶,我的心中這麽的呼喊。

喜悅感充斥整個心房,因為我得到了哥哥的關注。

每當哥哥誇獎我的時候,那一整天我就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陽光都變得不那麽怕人,花香仿佛到處都是。

我不知道我是想念父親還是怎麽了,哥哥的麵龐經常和父親重合到一起,讓我看到了那暖暖的臉龐。

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ロ我考上了大學,如願以償的考上了全國文明的福誕大學。

我在學校學習的同樣很充實。

每每想到哥哥的臉龐,小時候母親的臉與我的臉相摩挲的情景。

我都充滿了無限的動力,我從來都不相信別人比我這麽有幹勁,我的成績在大學永遠都是名列前茅。

我多次獲得了獎學金,國家級別的獎學金,一年一萬二,母親和父親都很高興,這樣能為家裏減少好多負擔,我自己的學費和住宿費夥食費都是自己獎學金提供的,幾乎不用問家裏要多少錢。

我是家裏的驕傲。

母親逢人便誇獎我。

看到母親的笑容,我就感覺自己像吃了蜜一樣甜。

那年我十九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