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酒館風波
夜色將至,天空披上了一襲黑衣。
這幾天蘭斯一直都是夜行動物,每天都是睡到中午曬屁股,而晚上卻修煉到午夜才睡,成了一個標準的夜貓子。
昨天跟齊恩打好關係後,這孩子現在終於變得正常了一些,不再那麽躲躲藏藏的。蘭斯從他口中得知,這家夥從未修煉過魂力,也不懂怎麽進行修煉。所以之前他曾經從那些地痞流氓那裏詢問魂力修煉的事情,但那些小混混看見他那窮酸樣就覺得甚是煞氣,不僅沒告訴他,還把他臭揍了一頓。
這一揍令他產生了心理陰影,以至於來到星月之輝後一直是偷偷地偷看蘭斯修煉,並且一個人在蘭斯不在的時候躲在房間裏偷偷修煉。
但畢竟那隻是姿勢,他連最基本的魂力流動都感知不到,可以說是有姿勢沒實質,修煉了半天連個屁都嗝不出來。於是蘭斯變成了他的師傅,一整天都在教他如何感知魂力的流動。
齊恩也還算爭氣,在蘭斯的教導下,才過不久就已經能感知到自己身體裏微弱的魂力流動,甚至能稍微控製一下魂節的擴縮了。
魂力的流動是靜修,修煉的是靈魂操控力,但靈魂強度則得不斷地經過戰鬥,強化自己的身心,鍛造出一顆強大的靈魂。隻有同時具備良好的靈魂操控力和高靈魂強度,才能發揮出強大的魂力。
蘭斯看著這家夥如此膽小的樣子,真不知道該怎麽辦,這家夥的靈魂強度幾乎成負數,即使學會了魂力的流動,但他那弱小的靈魂隻能提供及其微弱的魂力,這點魂力隻能用來打個氣嗝。
“這家夥的靈魂小得跟個橘子差不多。”沙伽貝魯打趣地說道。他看蘭斯教導了一整天,卻毫無成就可言,想不通蘭斯為什麽為了這個陌生的舍友花費那麽大的力氣。
蘭斯一臉無奈地說道:“我是不是得把他帶到外麵跟他過過招?不然真到試煉的時候,估計碰到什麽怪物就直接嚇得屁滾尿流,劍都握不穩了。”
此時齊恩還在閉目精修,一臉專注的樣子,若是旁人看見,完全不會想象到他是個靈魂如此脆弱的一個人。
蘭斯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今天就這樣吧,魂力修煉也不是拚命就能夠上去的,也需要好好休息,要不要跟我出去逛逛?”
雖然勤奮是基礎沒錯,但是什麽都該有個限度,一頭悶著修煉不僅不會變牛逼,反而可能不小心會變成傻逼。
齊恩點了點頭,畢竟他對這個一竅不通,既然蘭斯這樣說,他也隻能這樣認為了。或許也會埋在他身子裏的奴性所趨,會不由自主地服從比自己強的人。
於是兩人離開了星月之輝,順著大道隨意閑逛,走了好一會之後,他蘭斯終於看到了想要找的地方,一間充滿了喧囂和酒氣的酒館。在緩解心理上的疲勞上,酒精和女人是在同一線上的,既然想要放鬆,酒館絕對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間酒館看起來還算蠻大,老舊的漆木店門並沒有令它看起來破舊,隻是略顯滄桑,蘭斯看著感覺十分順眼,有一種就像他耳朵上的那枚骨質耳釘的古典韻味。而酒店的門前懸著一塊木質招牌,寫著月見草酒館。
蘭斯推門而進,酒館內濃重的酒氣迎麵襲來,瞬間成股竄進蘭斯的鼻子裏,刺激著他的神經。酒館裏坐滿了各種劈劍帶刀的戰士,連個正常的酒客也沒有。在酒館的一角,竟然坐著一群身披紅色鬥篷的男人,低著頭在互相討論著什麽,而且酒館的嘈雜聲完全蓋過了他們刻意壓低的話語聲,死後聽不見他們在討論什麽。
他與齊恩走到櫃台前坐下,耳邊傳來問話:“先生你要喝點什麽?”
這聲音酥媚透骨,好像一條吐著信子的蛇,緊緊將蘭斯全身每一塊骨頭都給站纏繞住。身旁的齊恩兩眼已經酥成了年糕,坐在身旁看著老板娘愣出了神。
蘭斯轉頭看去,隻見一風韻絕代的女子站在自己麵前,—肌妙膚,弱骨纖形。細如枝柳的手撐在櫃台上,而那半掩的酥胸呼之欲出,好像快要把那纖纖小手給撐斷了一般。這等絕色尤物,連蘭斯都不禁心弦一動,好一會才說道:“來一杯店裏賣得最好的就行了。”
“那你等一下,過會就好。”
老板娘撫媚一笑,蛇腰一扭轉了過去。從身後的酒櫃上拿出幾瓶酒水,然後用容器分別混合搖勻,手法嫻熟,技術令人驚歎。酒瓶在她手上就好像聽話的寵物一樣,想要它怎麽樣它就怎麽樣,幾乎融為了一體。
一番天花亂墜的調酒完畢後,唰地一甩,酒瓶在空中翻旋幾周,然後砰地一聲落在蘭斯麵前,晃抖了幾下後穩穩地定在了桌麵。
“老板娘好技術!”酒館裏的某人突然喝彩道,而且一下子就帶動起其他人,整個酒館瞬間就翻騰了起來。
蘭斯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一下子就感覺像掉進海中,那種清涼之意浸滿全身,整個人變得清醒了許多,然後微微笑著說道:“老板娘的酒果然不錯。”
老板娘聽了之後微微一笑,好像狐狸一般豔媚,問道:“你是第一次來這月見草酒館吧,之前好像沒有見過你。”
“你怎麽知道?”
“看著俊俏的小臉,若是來過怎麽可能記不住呢?”老板娘用極其嬌媚的聲音說道,讓蘭斯整個身子都不禁酥軟了半截。
蘭斯和齊恩在櫃台前借酒消遣了會,這幾日緊繃的神經終於可以緩和下來,蘭斯頓時覺得身子上所有的梗都化開,瞬間舒爽了許多。而齊恩還是不善與人交流,每句話都止於五字之內。
這時,酒館門口突然砰地一聲巨響,狠狠地被人推開砸在了牆上。
隻見一群穿著盔甲的戰士一個個從門口走進來,寬厚的盔甲令他們差點走不過這小門。在他們最後一個進來的是一個身披金色鎧甲的男人。那身金色鎧甲被磨得流光四溢,耀眼無比。鎧甲上鐫刻著各種紋路,還鑲嵌著紅色寶石,一看就知道這身鎧甲絕對是價值不菲。
雖然這身金色鎧甲倍顯突出,但它與其他盔甲一樣,在胸前都刻著一個巨大的聖十字標誌。這個標誌蘭斯見過,在城裏街道上巡邏的衛兵身上穿的盔甲也刻有這樣的聖十字標誌。
而穿著這身鎧甲的男人看起來竟然跟蘭斯差不多大,應該也隻是個十八歲的少年,金色的劉海劃過上額,眉頭微蹙,一臉盛氣淩人的樣子。
他掃視了一遍酒館,目光最終停在了坐在角落的那群紅鬥篷雇傭兵,慢慢走了過去,挺直了身子俯視著紅鬥篷雇傭兵們,語氣囂張地問道:“是不是你們這幾個搶了我的活?”
“有誰說過那是你的活嗎?誰有能力誰先得,隻能怨你們近衛十字軍太差,可跟我們沒關係。”最在最裏麵的紅鬥篷雇傭兵說道,語氣鎮定,絲毫沒有受到挑釁的影響。
而全身金甲的男子雙手撐在桌上,嘴裏喃喃著什麽,因為離得太遠,蘭斯聽得不太得不太清楚,於是問道:“這家夥是什麽人,看起來好像很不得了的樣子。”
“你竟然不知道?”齊恩驚訝地看著蘭斯,就連他這個整天出入於黑暗礦洞裏的奴隸都聽過他的種種劣跡,說道:“他就是將軍蓋爾家的二少爺路澤,而將軍蓋爾和親王羅伯特在皇宮中是兩個最大的勢力,明爭暗鬥。所以手下的近衛十字軍和紅鬥篷雇傭兵之間也是水火不容,經常會因為各種交錯的任務而產生爭端。”
齊恩剛說完,突然傳來一聲硬物碎裂的聲音,隻見路澤身前的桌子已經碎成了無數木屑,身後的近衛十字軍們也是紛紛拔出了長劍。看樣子是交涉失敗,空氣中頓時彌漫著火藥味,酒館裏的客人們不想卷進什麽爭鬥裏,都結賬離開,原本滿滿當當的酒館一下就變得空曠起來。
隻有蘭斯坐在櫃台前,一動不動,對眼前這個金甲戰士產生了興趣,想要看看異國他鄉的將軍兒子是個什麽實力。而齊恩看著蘭斯不走,也不敢亂跑出去,於是像隻老鼠一樣躲進了櫃台後麵,隻露出兩隻眼睛看看外麵的形勢。
路澤掏出了一袋金幣,扔到了櫃台前,眼神挑弄著嫵媚的老板娘,說道:“老板娘,這袋金幣就給你重新修葺下這間酒館了,如果還有剩下,等我把這群家夥收拾後記得給弄杯好酒。”
說完,紅鬥篷雇傭兵們也都站了起來,各個眼神淩厲,蘭斯幾乎能感受到他們眼神的激烈對撞產生的火花,隨時都會將戰鬥點燃。
路澤帶領著身後的近衛十字軍已經與紅鬥篷雇傭兵進行了冗長的戰前眼神對壘,估計是眼睛實在是澀得不行,身後的一個十字軍忍不住衝了上去,打破的靜默,將這堆火藥引爆。
槍打出頭鳥,第一個衝出去的十字軍就被站在最前頭的紅鬥篷雇傭兵來了一拳,速度快如疾風,不知是不是也是眼澀,蘭斯竟然差點觀察不到那拳的軌跡。拳頭打在了那十字軍的腹部,一聲鏗響,身覆的鎧甲被打出了凹坑,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緊接著兩群人開始**,可是才激鬥幾回合,原本囂張的近衛十字軍就開始呈現出敗勢。由於身披鎧甲,動作遲鈍,被身手敏捷的紅鬥篷雇傭兵一空手打得喘不過氣來,手中的長劍形同虛設,就好像玩具一般,對雇傭兵完全造不成威脅。
但惟獨路澤仍然是以雙手應戰,速度毫不輸給雇傭兵,而且還是以一敵二,雙臂一次次擋下兩個雇傭兵從各處攻來的拳頭,還好幾次找到了攻擊破綻進行反擊。
兩個雇傭兵默契地向路澤擊出一拳,雙拳合並,仿佛一條怒吼的巨龍,卷著颶風襲向路澤。隻見路澤雙手一架,這驚雷劈地雷霆萬鈞的合力一擊重重地砸在**的臂鎧上,發出一聲鏗鏘巨響,路澤好像一座泰山,向後橫滑了半米,而腳下的木地板被千斤重的他碾出兩路碎痕。
蘭斯在一旁觀望,冷冷地說道:“看來這家夥也是很有實力啊。”
“我可是能看出他的魂力,他絕不比這幾個雇傭兵差。”沙伽貝魯說道。
蘭斯握著酒杯的手繃起青筋,手中的酒杯不禁微微顫抖,但他臉上還是那副冷冷的樣子,沒有做任何表情。但看見與自己一般年輕的路澤,不禁回想起自己被毒殺之前的樣子,令他心中的複仇之火又燃得一塌糊塗。
眼看著身邊的近衛十字軍一個一個被收拾幹淨,紅鬥篷雇傭兵向路澤湧去,局麵已經像紅鬥篷雇傭兵的一邊傾倒,在好像狂風驟雨一般的拳腳之中,路澤被正中了好幾次。
可就在這勝負之勢看似已經十分明了的時候,路澤突然虎軀一震,稍微震開了周圍的雇傭兵,同時還後跳一步拉開了距離。這時他把手舉起,指著天花板。這一奇怪的舉動一下子吸引了那些雇傭兵的注意,就連周圍的人,還有蘭斯都朝著他的手看去。
隻見此時路澤露出一臉奸笑,好似抓到獵物的狐狸一樣。
他手中的戒指突然不知怎麽閃耀出光芒,下一刻,蘭斯的世界化作了花白,變得什麽也看不見了,好像掉進了一個滿是白色的空曠世界,而耳朵裏卻傳來了那些雇傭兵們淒厲的聲音。
沒一會,眼前的白幕慢慢化去,眼前的世界又開始恢複過來。隻見路澤腳下躺著四個捂著肚子嗷嗷叫的雇傭兵,隻剩一個還安然無恙地貼在牆壁上。
僅剩的那個紅鬥篷雇傭兵在那閃光的瞬間身形一閃,跳到了牆壁邊,在這失明期間躲過了路澤的攻擊。
“隻剩下你一個了。”路澤抹了一抹嘴角的血跡,恨恨地說道。
“看你能不能擋下我這風裂拳吧。”說著那雇傭兵手中席卷起風勁,繚亂的狂風將周圍破碎的桌椅吹得翻滾,好像整個酒館裏的人置身於暴風眼一般,周圍席卷著颶風。
雇傭兵一聲大吼,好像離弦的箭一般衝向路澤,揮出那聚滿狂風的怒拳。路澤臉上完全沒有懼怕之色,同樣揮拳迎擊。兩個拳頭剛碰撞在一起,出拳的兩人都砰地一聲,雙腳陷進木地板裏。
雇傭兵拳上激出的狂風打在路澤的黃金鎧甲上,發出清脆的鏗鳴響聲。
隻見雇傭兵用盡全身力氣,兩頰憋紅,頭上的青筋暴突起來,看起來隨時都可能爆裂開來。
路澤大喝一聲,將自己全身力氣都爆發了出來,兩人瞬間被彈了開來,緊握拳頭都被強烈的衝勁震開。路澤踉蹌地退後了幾步,而那雇傭兵卻好像炮彈一砸在了牆壁上,整個人重重地摔在地上昏了過去。
就在兩人彈開的瞬間,兩人中間突然銀光閃現,從中急速蹦出了個東西飛向躲在櫃台的齊恩,就在齊恩的額前一寸,被蘭斯截下。
這顆小東西的衝勁大得連蘭斯都差點握不穩,截住的瞬間感覺手心灼熱。若不是他反應及時,真要打在齊恩額頭上,那可真要爆出腦漿來。而躲在櫃子後的齊恩被這突然向他飛來的銀光嚇得愣了過去,半天沒反應過來,臉就像石板一樣刻著驚恐的表情。
路澤用另一隻手緊緊掐著右拳,整個拳頭已經被震麻了,手掌張開不住地顫抖。
“沒想到教訓你們還得費那麽大的力氣。”路澤惡狠狠地對著暈在地上的雇傭兵來了一腳,然後將他那幾個三腳貓手下一個個拖起來,嘴裏罵著離開了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