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詭異舍友

蘭斯咳了咳,問道:“請問你胸前的徽章是不是紅鬥篷雇傭兵的標誌?”

雇傭兵對著蘭斯指了指胸前的鬥篷徽章,有點苦笑著說道:“你說這個?這個是紅鬥篷雇傭兵才能擁有的徽章,而且根據等級劃分的不同,分別有鐵徽,銀徽和金徽。可惜我資質不行,在這裏做了那麽多年也沒有混出什麽成績來,一直都停在鐵徽。”

“拿到金徽的人一定是十分厲害人物了?”蘭斯繼續問道,想要探出甘道夫在這紅鬥篷雇傭兵團裏處於個什麽樣的地位。

“在紅鬥篷裏擁有金輝的人並不多,每一個都是頂尖的強手,幾乎都是親王的直隸護衛,專門為秦王處理皇宮裏的特殊事務。”那個雇傭兵雙眼閃著精光說道,似乎燃起了他當年沉睡的金徽之夢。

“看來甘道夫地位非凡,真是一個大靠山了。”沙伽貝魯突然說道。

蘭斯若有所思地說道:“還是個危險的大靠山。”

“為什麽這樣說?”

“若是親王的直隸護衛,指不定能從皇宮裏得到什麽情報,而且擁有這要高的權位,情報來源也絕對不會少到哪去。”蘭斯思索著,心想這甘道夫就像個炸彈,指不定哪天知道自己被通緝的事情,反咬一口,看來還是小心防備為好。

沒多久,雇傭兵就把蘭斯帶到了新兵宿舍房。這新兵宿舍房間雖然看起來並不寬敞,但也還算是淡雅。一扇偌大的十字琉璃窗架在房間的正中間,外頭的陽光透過琉璃窗灑在房間中心的一張長方形的木桌上。而木桌兩旁擺放著兩張一人長的木床,白色的毛被蓋在床上,看起來十分暖和的樣子。

他走進房間,看見右邊床上已經擺放著一帶行李,應該是有人比自己提前來到了。他在房間裏坐了下來,仔細看了下對麵床上的行李,發現那行李袋隻是一個簡單的麻布袋子,好像用了好久,已經糙起了許多線頭,甚至還有幾個小破洞。

在破洞裏能看見露出來點類似衣物的布料,同樣也是麻衣質料,一樣的灰舊,甚至好像看到了補丁。心想這家夥估計是窮得一清二白了,但這裏的住宿費也是一個月五金幣,能付得起五金幣的人應該還是能穿得起一點不錯的衣服吧。

懶得再想,總之現在閑著,好好修煉恢複魂力,不然一個月之後通過不了紅鬥篷的試煉,那就不好了。他退下衣服,避免修煉時體熱無法散發而影響修煉的效果,甚至因其副作用。

一個盤腿,雙手合實與兩腿之間,兩眼合實,眉頭微皺,尋找著魂節的感覺。蘭斯一下子就進入了修煉狀態,整個人就像一尊石像一樣,微微的熱氣慢慢冒了出來。

這一練就直接練到了晚上,坐在床上是連動都沒動過。此時他全身已經綴滿晶瑩的汗滴,懸在皮膚上,似乎隻要輕輕一抖,全都會像珠簾一般滑落。輕輕一吐氣,額上的一滴汗珠滑落,牽一發而動全身,這一滴汗珠引動了周圍的汗珠,一下子匯成了一條細水,從頸部穿行到床上。

他慢慢睜開眼,突然看見對麵的床上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坐著一個男子,而且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好像看見了怪物似的。背後不禁打了個寒顫,身上的汗差點被那男人的怪異眼神給驚得縮回毛孔裏。

那男子看見蘭斯睜開眼睛之後,什麽話都沒說,而是突然刷地一聲把被子一掀,將自己蓋得嚴嚴實實。雖然他躲進被子賊快,但蘭斯還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樣子,一身粗布麻衣,整個人看起來好像才十五六歲,臉上還透著稚氣,而額頭不知是被什麽弄傷了,有一塊還沒好的傷疤。

“這就是我的舍友?怎麽那麽奇怪,那詭異的眼神,好像有偷窺怪癖。”他看了看自己**的胸膛,全身一陣惡寒,心想這丫的不會是個同性戀吧。

越想越覺得這夜晚冷颼颼的,蘭斯將衣服套上了身子,看著窗外的月亮,已經掛在了午夜的漆黑星空上。沒想到不知不覺已經修煉到那麽晚的時候了,他不禁歎道。

看著那輪半彎皓月,他又想起了倩茜的身影,心中襲來一陣寒潮,好像無數根冰冷的針尖在紮著自己的心房一般,淒厲痛絕。

“不用在內疚了,等你修煉好了,再去將那強盜匪子的老巢搗個底朝天,一定能找到倩茜的。”沙伽貝魯安慰道。

蘭斯嘴巴半開,可欲言又止。若倩茜真的被強盜抓走,等我有實力回去救她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了吧。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輕輕將被子掀起,蓋在自己有些冰冷的身上,而修煉的勞累令他一下子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蘭斯離開星月之輝,花了一天的時間逛了下克蘭特城,熟悉下地形,畢竟自己會有好一段時間要在這裏度過。

而晚上回到宿舍房間的時候,他推開房間門口,竟然看見舍友坐在床上,全身。

這家夥不會真是同性戀吧,蘭斯雖然臉上沒有做任何表情,還是一臉冷冰冰的樣子,但心裏不禁凍了個激靈。

那舍友看見突然進門的蘭斯,一臉恐慌的樣子,眼睛裏好像進了怪獸一樣,一下子鑽進了被窩。可他好像突然想起落了東西,被子突然掀開,一隻手好像幽靈一般迅速地將床邊的一把生鏽得已經快要粉碎了的鐵劍和他的行李藏進被子裏,和自己的身子一齊蓋得嚴嚴實實。

蘭斯看著這怪異的一幕,都不知該做何表情,隻能微微苦笑,心想就怎麽一把破爛鐵劍和布衣行李,竟然連睡覺都貼身不離,害怕會被人偷走,這家夥到底怎麽了。

蘭斯盤坐在床上,繼續進行修煉。他突然睜開一隻眼,看見那家夥床上窩起了一個巨大的白饅頭,心想這家夥不會睡著睡著憋死吧?

深夜降至,今天的月光失約,消失在黑雲之中,整個房子漆黑一片。房子裏十分的安靜,靜得能聽見窗外草地上一隻蛐蛐的求愛之曲。

此時蘭斯剛剛修煉完畢,擦拭著身上的汗水,準備借著這股修煉後的暖意舒然入睡。可這時竟然聽見一絲低微的啜泣聲,從他對麵的那床大白饅頭裏傳出來。

蘭斯覺得這家夥奇奇怪怪的,於是走到他的床邊問道:“你怎麽了?”

可是半天也沒有傳來回應,隻感覺床不知為何抖了起來,蘭斯皺了下眉頭,床的抖動令他警戒起來,以為是什麽偷襲,一手將被子給掀了起來。

隻見被子下沒有藏著什麽力氣或者正在醞釀偷襲的刺客,而是一個瑟瑟發抖的瘦弱男子,他的舍友,嘴裏不斷地喃喃著:“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不是故意要偷學你的修煉方法的,我隻是完全不會。”

這時,他的舍友肚子突然咕嚕一聲,好像空穀傳聲。蘭斯覺得自己的動作好像下到了他,不禁覺得有點愧疚,於是拿出今天飽了吃不完的幹糧,遞給了那舍友,臉上雖然還是毫無表情,卻給人一種淡淡的溫暖之感,而不再是那冷若冰山的駭人之色。

那奇怪的舍友慢慢將埋在膝蓋裏的頭抬起來,看著蘭斯閃爍流轉的眼睛,又看了看眼前的幹糧,開始變得鎮定下來,慢慢地探出手將蘭斯手上的幹糧拿過來。

他咀嚼著那塊幹糧,但眼睛卻看著空氣,若有所思的樣子。蘭斯也坐在床腳邊上,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齊恩。”齊恩小聲地說道,聲音裏還是帶著些許害怕的感覺。

蘭斯看著他一身的排骨,簡直是觸目驚心,於是問道:“你多少天沒吃飯了,感覺你好像已經餓了好久了,怎麽都不去買點東西吃。”

“買不起。”齊恩說道,聲音還是很小聲,就像蚊子。

蘭斯皺了皺眉頭,心想報名進行紅鬥篷試煉都得五金幣,同時也是這宿舍的住宿費,若能出得起五金幣,怎麽會連吃東西都成問題?

他問道:“那你怎麽會來到星月之輝?”

這時他眼眶裏又打轉出淚光,顫顫地說道:“因為我要把自己和姐姐都給贖回來。”

“贖回來?”蘭斯問道。

“嗯,我是從礦坑裏逃出來的,是個奴隸。”齊恩看了看蘭斯,雙眼突然露出點點恐慌,又說道:“你不會把我抓回去吧?”

蘭斯苦笑著說道:“我跟那奴隸主又沒關係,幹嘛把你抓回去,但那這跟你來星月之輝有什麽關係,你也不是個戰士,對你來說其他的渠道比成為雇傭兵更容易賺到錢。”

“就算我賺夠了錢,隻要出現在奴隸主麵前也肯定會被抓住,根本不可能贖出姐姐來,隻會被他們活生生抓起來打死。可隻要我成為了紅鬥篷的正式雇傭兵,那些奴隸主就不會敢對我怎麽樣了!”齊恩邊說卻邊顫抖著,不知道是回想起被奴隸主打的恐懼還是想象這景象而產生的激動。

蘭斯看著齊恩,無奈地輕歎了口氣,不禁覺得他可憐起來,那麽瘦的身板,想要通過這傳言每次隻有幾個人能通過的試煉,應該很有難度。

半夜,齊恩回到自己的床上睡著了,這次終於不再是裹成一個大饅頭,而是跟正常人一樣平躺著睡下,行李和鐵劍也堆在了床邊。

蘭斯看著那把鐵劍,劍身粗厚,而且劍刃已經被磨得圓潤,整把劍簡直就跟一條巨型棍棒沒什麽兩樣,隻能把人砸暈。劍柄上纏繞著已經枯黃的繃帶,上麵還有一些血跡,看得出是新染上的。

“你覺得他能通過試煉嗎?”沙伽貝魯問道。

此時蘭斯倚在窗台,微風輕拂著他的頭發,輪月灑下的白光映在他的銀發上,透著ru白色的光暈。蘭斯輕輕歎道:“正常情況下應該不能吧,他太懦弱了。先不說他那弱不禁風的身體,之前看見他一副什麽都害怕的樣子,就覺得完全沒有機會。”

“意思是還有非正常情況?”沙伽貝魯問道。

“這我也不懂。”蘭斯聳了聳肩,悄聲走到床邊坐下,也準備睡覺。

他看著齊恩那稚氣的臉,嘴裏呼著熱氣,心想這家夥應該比自己還要小上一兩歲吧。想起他那傷疤的紋路,心中不禁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