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掌軍
暴風要塞的血跡早在幾天前就被清洗幹淨，雖然暴風城居民大多目睹了前些天元帥進城的一幕，但並沒有多少人對這種類似宮廷奪權的戲碼表示興趣——畢竟他們沒看見那隻活生生的黑龍。
相比這些，樂觀的民眾更願意慶祝出使部落近半年的國王重臨禦座——他們像熱愛自己祖國那樣,愛戴著統治這片土地的烏瑞恩家族。
然而在迎接國王歸來的儀式上，瓦裏安陛下並沒有表現得很開心，甚至還有一些悲傷和憤怒。他在眾人不解的眼神中宣布了處死一批貴族的決定，同時對幾名護駕有力的年輕軍人進行封爵，追封在和叛亂貴族搏鬥中殉職的溫德索爾元帥為大公爵。而最令人震驚的消息莫過於國王自繼位後發布的第二次動員令——暴風城又要打仗了！
——麵包師山姆今天起了個大早，忙忙碌碌地在廚房裏烤起了麵包，他老伴兒也沒閑著，正在往一個行軍包裏塞著衣服。
“好了，媽！我這是去打仗，又不是去露營，帶這麽多衣服哪用得上啊！”小山姆抱怨著，在母親的幫助下穿起了盔甲。
“你爸當了十幾年的兵，每次出征前都是我幫他收拾的東西，現在到你小子這就不成了？”老婦人麻利地將襯衣下擺塞進腿甲，嗔怪著拍了兒子幾下。
老山姆將烤好的麵包裝進了布袋：“記得多帶幾個給別的戰友，打仗靠得是配合，跟身邊的人處好關係，你活下來的希望就越大，明白嗎？”
“知道知道，那我這就走了。”小山姆掏出一個麵包塞進嘴裏，提著行軍包衝出了家門。
“他爸，”老婦人有些擔憂地看著孩子的背影，“聽隔壁瑪麗說這次是要去西邊跟獸人打仗，不會有危險吧？”
“打仗哪有不危險的，”老山姆滿不在乎地收拾著廚具，“想當年我可是跟北邊那些骨頭架子幹過仗的，那些東西就算砍倒了還能爬起來，我不照樣囫圇回來了。跟亡靈比起來獸人算個什麽東西。”
婦人白了老山姆一眼：“就你會顯擺，兒子參軍才幾年，能跟你個老兵痞相提並論？要說這國王陛下也真是，剛從獸人那回來就發兵打仗，昨天還吊死了這麽多貴族老爺，這也沒個消停的。”
“你個老婆子瞎操心什麽，”麵包師不耐煩地打開了店門，“這街坊鄰居的哪家沒個孩子在軍隊？個個跟你這麽不曉事那還得了。再說國王陛下可是個難得的明君！當年才十幾歲就帶著我們跟獸人和亡靈幹，現在治國一樣不含糊。”
老山姆一瘸一拐地把正在營業的招牌掛上，“昨天被絞死的那些家夥，哪個不是趁著國王外出在城裏作威作福的！依我看陛下還殺得少了，得把那個議會的勞什子女伯爵也一起吊上去！”
“你個老不死的，人家哪裏惹到你了，跑去咒一個女人。”婦人沒好氣地說道。
“嘿嘿，別瞧她是個女人，”老山姆咬牙道，“還記得當年的賢後蒂芬殿下嗎？昨天我在酒館聽別人說，她就是被這個惡毒的女人所害死的！”
“聖光在上！”老婦人難以置信地看著丈夫，“皇後殿下難道不是被迪菲亞兄弟會害死的？”
“嗨，記得去年咱兒子從西部荒野撤防回暴風城不？就是這個女人蠱惑伯瓦爾公爵作出的決定！為什麽咱們今年到處都收不到麥？還不是因為那幾個產糧地都被暴風城丟了！現在老百姓個個過的都緊巴巴的。”老山姆忿忿地說道。
“老天！願聖光懲罰這個惡女人，”婦人虔誠地禱告著，“讓明年的收成能好一點，還有讓我的小山姆這次能平安地回來。”
—————————————————————————————————————“山姆，這邊！”凱文揮手招呼著找不到隊伍的小山姆，“快過來！就差你一個人了！”
“來嘍！”山姆氣喘籲籲地跑了過去，“隊長，今天來了多少人啊，我看整個港口都被塞滿了。”
“少說也有七八千吧，看看港口上這麽多的船，都是運兵艦來著；要知道咱們這次的任務可是不一般。”凱文向隊員們分發著幹糧。
“不用，我自己帶了麵包，老爹烤的，”山姆得意地拍了拍包裹。
凱文眼睛一亮：“山姆，三份幹糧換你一個麵包，怎麽樣。咱們這麽多年的哥們，你可別小氣。”
“行啦！”山姆笑嗬嗬地將幾個麵包塞進凱文手中，“說說是什麽任務，居然用得上這麽多人。”
凱文神秘兮兮地湊了上來：“你可別跟其他人說！我們這是要去….屠龍！”
“屠….”山姆剛一張嘴就被凱文堵住了。
“別喊，這旁邊幾隊都是新兵蛋子，你一嗓子估計把人都得嚇跑，”凱文低聲說道，“昨天軍務司的給咱們派來一個新頭兒，專管這個新兵大隊的。待會他上了船自然會宣布，你現在嘴巴可給我瓷實點。”
“恩，恩，”凱文放開了他的嘴巴。
“我的天！怎麽可能！居然是去屠龍！”山姆低聲地叫道。
“還記得前幾天溫德索爾元帥回暴風城嗎？”凱文左右看了看，“咱們艾爾文巡邏軍是沒見著。聽城防軍的說，元帥在暴風要塞殺的屍橫遍野，抬出來的屍首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並且裏麵還有巨龍的屍體！”凱文滿意地看著山姆合不攏的嘴巴。
“這不會是真的吧！暴風要塞怎麽會有巨龍在裏麵！”
凱文得意地點點頭：“肯定是真的，而且聽說上頭下了封口令，堅決不能對外透露！所以官方解釋都是一部分貴族勾結獸人意圖反叛，溫德索爾元帥不幸殉職，陛下準備禦駕親征討伐獸族之類的。事實上是國王陛下為了給元帥報仇，帶著半個暴風城的軍隊飄洋過海去屠龍！”
“老天，太瘋狂了！”山姆喃喃地說道，“那可是巨龍啊，大陸的最強種族！我都不敢想象能留個全屍回暴風城了。”
“越恐懼，活下去的機會越渺茫。”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山姆和凱文扭頭看去，隻見來人身著聯盟校官戰甲，正目光凜凜地看著他們。
“長官！”兩人同時行了個軍禮。
“禮畢，”軍官一絲不苟地還禮道，“你們這些人可是隸屬暴風城新軍大隊？”
凱文和山姆對望一眼：“是的，長官！本人是暴風城新軍大隊第二小隊隊長凱文.布魯姆，旁邊這位是小隊隊員山姆.漢克斯。”
“很好，”軍官點了點頭，“從今天起，你們兩個就編入我的直屬小隊，我將會親自盯著你們。”
“可是長官…我們已經有了編製的，您覺得是否應該詢問下我們大隊長的意見？”凱文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用了，”軍官將一張蓋有國王禦印的委任狀扔到他手裏，在對方吃驚的眼神中揚了揚下巴。
“我就是你們大隊的新任隊長，克裏斯汀.雷根中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