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左撇子的你

火車上的廁所一般都是兩個用途,一個是抽煙,另一外稍次一點的用途才是解決三急。

“裏麵有人,怎麽樣,過來我們聊聊。”站在廁所外的餘術見千陌跟來,在他意料之中,指向車廂中的衛生間,示意裏麵有人。

“聊什麽。”簡單直接,千陌也不打馬虎眼,他知道餘術認識或知道自己。

餘術笑了笑,身子挪動了下,讓出自己對麵的較寬敞的位置:“在那擋到別人了,過來,咱倆說幾句,說下眼鏡的事。”

大概猜曉千陌不知道眼睛指何人,餘術笑著解釋:“就是昨晚你在橋底殺的那人,眼鏡是他周圍人給他的稱呼。”

“喔,有什麽好說的。”千陌挑了挑眉毛,平靜的麵龐卻不知心裏如麵龐般沒有起伏。

“嘖嘖,能說的還是很多的,你不用打斷我,我整理下思緒。”餘術擺擺手,眼角低了一下,還真的在理清思緒,過一會兒才道:“眼鏡用箱子襲擊過你一次,本來用狙可以一槍爆了你的頭的,但是他沒有,你應該從這猜到眼鏡並不急於幹掉你。在那攤販時,你曾遞給那老板錢,好像是五塊錢吧。從而被眼鏡給崩了一槍手臂,我想,這是你故意的,為的是讓眼鏡誤以為你已是末路之鳥,最後在橋底故意露出後背給眼鏡,讓那傻子竟然拿狙站了出來,被左撇子的你一刀給割破了喉嚨。”

說千陌是左撇子是因為從眼鏡的傷痕知道是被人用左手割斷喉嚨的,而餘術在這完美的一擊前,理所當然的隻有左撇子能做到。

餘術慢條斯理的說完,看向一直像聽他人故事,平靜如水的千陌。

“你想象力不錯。”千陌聲音淡漠得讓餘術都不禁要推翻之前自己的猜想。

氣氛又是沉默些許,餘術才又是靠在車廂的身子微微揚起:“想象麽?我也希望是我多想了。”

‘嗒。’這時剛巧車廂廁所的那有開了門,見門口等著兩人,也是尷尬的笑笑,便轉身走回車廂。

餘術回報那人微笑,千陌卻是沒看到那人般,冷漠如初。

“你長大了,嗬嗬,小時候曾見過你一麵,那虎虎的小子長大了。”餘術突然開口道。

“小時候,我忘記得差不多。”千陌摸了摸口袋,拿出那幹癟的煙盒,抽出一支煙放到嘴角,卻是沒有打火機。

餘術笑了笑,也從口袋摸出一隻打火機,丟給了千陌:“千爺生前也喜歡抽煙,不過也不喜歡生人為他點煙。”

說完別是轉身離開,卻不是回到第八車廂。走向的是第七車廂,或更前的車廂。

千陌沒有看過去,隻是左手拿起餘術丟過來的打火機,‘嗒。’了一聲,打火機噴出火苗將煙點著,千陌又是將打火機與煙盒塞到了一個褲帶裏。

輕輕吐出一個煙圈。又慢慢吸了幾口,才將還有一半的煙梗扔在地上,將其踩滅

“噎?他呢?”唐麗見前邊的座位坐下了一個人,抬頭望去,正是令自己極度不爽的千陌。

回到座位的千陌順手拿過餘術沒拿走的背包便是直接打開,沒理會唐麗的話。

唐麗不在乎那木頭人回不回答自己的話,但是這人竟然當著自己的麵直接將別人的背包打開,這唐麗的臉色也是難看起來:“你這人怎麽可以趁別人不在亂打開別人的東西!你在不停手我就叫列車員了!”

千陌眉毛輕挑,淡淡道:“他有事先下車了。”

“下車?”唐麗一愣。

但是夏欣卻是比較清醒,皺了皺眉,但對千陌的印象也是打了折扣:“這火車還是開著的,餘大哥怎麽能下車,騙人也不這樣的吧。”

千陌沒理會她們的話,依然拿著那隻背包,不過摸索了一會,裏麵的物件那熟悉的輪廓及冰冷的表麵讓千陌停下了手,抬頭看了一眼那正瞪著自己的兩女孩,冷漠道:“囉嗦!”

夏欣與唐麗被他這麽說也是一怔,如今拿別人東西怎麽可以如此光明正大!

唐麗剛想發火。千陌已是再度開口。

“這東西是那人給我的,等下出什麽事你們都趴在這,不要亂走。”說完千陌已是拿起那背包站起了身,留下那不明所以的兩人。

看著千陌就這麽離去,唐麗也是嘟囔道:“那人怎麽這樣的,小欣,我們要不要報警啊。”

這時夏欣同樣秀美緊皺,沒有明白這前後伊始,看著千陌離去的身影也不知如何是好。

而未等兩女孩理清這思緒,在千陌才離開不久!

“嘭!”一聲爆炸身突然響起,隨即而來的是驚恐聲以及哭泣聲。

正發呆的唐麗與夏欣也是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朝聲源望去,正是本來坐在自己對麵的那男子離去的方向

此刻的千陌正倒躺在一節車廂的座椅上,旁邊有一個被炸得血肉模糊的中年人,右手被壓得有些疼痛,千陌眉頭也是擰到了一塊,左手卻是快速的打開了剛才就一直拿著的背包,裏麵有著一把手槍,以及四盒彈夾。

雖然隻有隻是左手在動,但是千陌速度卻是不慢,將一盒彈夾一拋,手槍倒拿,那彈夾便是精準的裝夾到槍裏。

‘嗒。’一聲保險銷脫殼的聲音也是響起。同時千陌已將剩餘的三盒彈夾塞進了褲腰帶。

‘嘭!’一聲沉悶的卻熟悉的聲音響起,隻見本還是倒躺在車椅聲千陌一個魚躍跳到了上前一格的位置上。而在其前方剛衝進來的一名帶著墨鏡黑衣男子雙手還保持著雙手拿槍的姿勢,隻是額頭多了一個血窟窿,眼裏睜得大大透著不相信的直直倒在了冰冷的車內通道上。

‘轟!’這男子剛倒下,隻見一枚手榴彈從倒下男子身後飛出,直接朝千陌所在的地方飛去。

從倒在地上的那名握槍男子已渙散的眼瞳裏,能明顯倒影出再其後又有六個黑色身影魚貫而來。

‘嗒嗒嗒嗒嗒!’噴射的火舌在爆炸後產生的濃煙映忖下顯得格外明顯,格外刺目,這尖銳的掃射聲也是蓋過了本是混雜驚恐聲及咒罵聲的混雜聲。

人類的死亡麵前永遠是脆弱的代名詞,臨近死亡,隻能縮在自己的一寸三分地上,瑟瑟發抖。

六個黑衣墨鏡男人魚貫進來,看著這些乘客用驚恐的目光看著自己,回應恐懼目光的卻是他們是麻木的不帶憎惡,不帶同情的平淡麵容。

有目的,有針對性的搜查,看到背對自己的乘客,黑衣人毫不猶豫的朝其開槍。一節車廂下來,槍聲總共響了八次!

“不在?”走在最前邊的黑衣男眉頭緊皺,他在之前是看到了在上頭傳下來的照片上的那年輕男子的,此時卻是像蒸發在這節車廂。

剛想轉身的他突然聽到右手邊的車窗有些聲響,連忙將雙手緊握的槍朝聲音方向對去,但是未開一槍。手又是再次垂下,身體連同從喉嚨噴湧而出的血液一起跌落到了冰冷的地麵上。

破窗而進的千陌趁其不意一軍刀便是割破了他的喉嚨,一個倒地又是躲到了車椅後邊,同時已是將手中的軍刀插回褲帶,從褲帶抽出了那手槍。

一切,不過瞬間罷了。

在千陌剛倒地的地方這時已是招到了五把機槍的怒火。一陣槍聲後,千陌剛一探頭向後望去,卻是立馬收了回來,因為已是若幹子彈已是飛了過來。

車椅中的棉花因為子彈緣故而大量飛出散落一旁。車廂內滿是狼藉。

千陌安靜待在原地,不在探頭,而那頭也是不敢冒失前進,一時間僵持起來。

靜,安靜,寂靜得能聽到自己胸口那心髒有力的跳動聲。

過了些許時間,一聲嘶啞冷酷的聲音響起:“上邊要你命。你自己出來我會給你一個痛快,否則,每過十秒我殺這節車廂一人。”

千陌沒答,十秒已過。

“嘭!”一聲槍聲響起。隨即引來的是車廂內人驚恐的聲音。那嘶啞聲音的男子已是開槍殺了一名花季少女,沒有憐香惜玉的手軟!

千陌默認,十秒再過。

“嘭!”槍聲再次響起。又是一名中年乘客死於槍下。引來的是乘客的極度恐懼,有兩名乘客眼中滿是驚恐血色的想站起身逃跑,卻是剛動便被槍殺。

人命,不值錢,十秒一人,那又何妨!

“你放心,不會有別人進入這節車廂。”嘶啞聲音再次響起:“這邊乘警早被丟下了鐵軌。”

‘嘭!’那聲音的主人邊說著邊又是朝旁邊那乘客額頭射去。

又一個十秒已過!

“我在意的東西不多,而我的生命我一直很珍惜。”突然,本是沉默的千陌開口到,聲音平靜如初,但是眼眸有些泛紅,是猩紅。

“是麽,我也是不在意。”說著那男子再次舉槍射去,目標是不過十來歲的孩子。

十秒很短,你說一句,我回一句,十秒再過!

車廂內安靜著回蕩著槍聲回響,這一刻在這節車廂的乘客,麵對死亡的威脅,能做的,隻有屈服!

與車廂內交相輝映的是那冰冷的屍體,那孩子,那少女,那中年,眼中有這對這塵俗世界的深深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