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撲克牌

票不是票販子的就行,人來或不來都無所謂,目的地到了或中途下了,這卻是無關自己事。而這,一向是鐵路局對待乘客的態度。

千陌記得自己上車時十點四十分,與車票上的十點十七分相差了二十三分鍾。而看了周圍乘客,卻是習以為常的神色,更亦有滿意的,看來這次晚點的時間已算是少!

千陌兩手空空,倒也方便上車,不過他邋遢的樣子配上幾個麻袋的話,還真的和初次到城市打工的可親農民工有幾分相似。

八車六十六座,輕裝上陣的千陌很快找到自己位置,運氣不錯,靠窗的。將右臂輕輕挪得舒服了點,千陌才是坐下。

不一會兒,對麵來了兩個還算俏麗的女孩,努力了幾次,也沒將行李放上火車架上,本來沒買到硬座票已經很不高興,現在又是不能將行李放好,更可氣的是,看樣子將與自己同坐的這人竟然發著呆,一副沒看見自己兩人遇到困難的樣子。

又試了幾次,兩個女孩才是將行李東倒西歪的勉強算是放了上去,剛放好便是一把做到了座位上,其中一位藍衣女孩還不忘瞪了一眼從頭到尾無動於衷的千陌。

在千陌凝神休息,兩個女孩私底下碎碎念時,又有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看了看手中的車票,六十五號,看了眼一旁的千陌,才是慢慢坐了下來。

一時間,這節車廂的這個車位中兩名女孩再輕聲聊天,一位年輕人在發呆,一位中年男子看著從文件包裏拿出的報紙,火車上有人喜歡熱鬧聊天,能是自來熟的個性,但更多的是安靜的做著自己的事,下車後,各走各的!

從龔市到港城途中要經過數站,到也不能當天到達。

坐了兩小時,興許兩個女孩覺得無聊了,那曾瞪過千陌的藍衣女孩從背包裏拿出一副嶄新的撲克,對著的對麵的兩個男子笑到:“你們好,我叫唐麗。”

又指了指身旁那蠻靦腆的女孩:“她叫夏欣。我們坐在一起也算是緣分,你們叫什麽?”

雖然說的是你們,但是叫做小麗的女孩看著的卻是那中年男子,看來剛上車時對千陌的芥蒂不小。

那中年男子放下報紙看了眼唐麗,笑到:“本人餘術,你們喜歡怎麽叫就怎麽叫吧。”

“好咧,那我就叫你餘哥了。”唐麗笑到,見他沒意見,也是拿出那副牌,道:“餘哥,在車上還有好久才到,我們三人來鬥地主如何。”

三人,的確,不包括千陌便是三人。

那叫夏欣的女孩心地倒是善良,看到好友排斥那有些邋遢的男子,心裏也是有些過意不去,小聲問道:“你叫什麽,咱們一起打牌怎麽樣。”

千陌聽到她的聲音才是注意到她,清秀的麵龐,有些優柔的眼睛,讓人容易生出好感,千陌又看了眼唐麗,聽到夏欣問自己話時一臉的不高興,千陌也不介意,淡淡答道:“我不會玩牌,你們玩就行了。”

千陌的倒不是推諉,而真的是不怎麽會玩牌,在外的幾年中,他的娛樂時間大多就是爬沙坑,摸槍杆之類的。

但是傳到唐麗耳中,卻是變成了推辭之語。

“哼,什麽不會玩,不想玩就直說。”唐麗嘀咕到,聲音雖小,但是四人做得如此之近,她的聲音其他幾人也是能聽到:“不過就是你想玩我也懶得和你一起。”

唐麗鼓著腮幫子還想說什麽,卻是被夏欣拉了一下衣角。

看到夏欣有些責怪的目光,唐麗也是選擇閉上了嘴,這小妮子性格雖然和善,但是作為閨房密友的她可知道要是夏欣生氣,這氣可是很難消。

夏欣略帶歉意的看了眼千陌,看到他如沒聽到剛才話般,閉上雙眼好像小鼾去了,夏欣也是沒在說話,配合的和唐麗及餘術玩起了鬥地主

“我還剩兩張牌了咯!”這局是餘術當地主,他這次隻出了三張,而唐麗已是一股腦把牌扔完,隻留下兩張,後者不無得意的揮了揮手中的僅剩兩張牌。

餘術也沒在意,笑著隨手丟了四條A炸了她的一條順子,又出了一對四,而夏欣沒要,唐麗最後的兩張牌儼然是一對六。

“嘻嘻,餘哥,我們又贏了。”唐麗笑到,說完又是主動的洗牌。

餘術見到也不說什麽,笑著看她洗牌,到也樂得清閑。

“餘哥,你打牌出太快了,都不計算一下我們的牌就胡亂出牌,很容易被我們反吃的。”唐麗一邊洗牌還不忘傳授一點打牌技巧給餘術,從剛才徐術打牌的方式她也能看出徐術不怎麽計算牌麵,新手好像就是這般打牌。

在旁的夏欣也是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餘術出牌基本上是秒出,而自己出牌則是計算對方有什麽牌再針對性的出牌。

餘術無所謂的笑笑,被這兩小丫頭教育也是欣然不惱,但對於這個自己卻有著自己的想法:“玩撲克,不過一個娛樂遊戲,出牌速度快點,能讓大家都好受,拖得太久,兩方都膩煩後,這遊戲就不是再遊戲,而是一種煎熬。”

唐麗與夏欣不禁對視一眼,對於徐術這說辭倒是頗為不解。

“歪理。”唐麗嘟囔一聲,將洗好的撲克放好,道:“道理還一堆一堆的,起牌啦。”

餘術還是一貫的笑容,將那副牌拿了起來:“一張一張的起太慢,倒不如發牌來得快。”

說完也是手上熟練的分發著牌。

“年輕人,你說是不是?”發著牌的餘術突然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年輕人自然指的是千陌。

良久,待徐術的發牌發到了一半,千陌閉上的眼角動了動,道:“遊戲的籌碼高了,還是計算牌麵一下,小心為上比較好。”

“嗬嗬,籌碼這東西因人而異,對某些人來說是高,但同時對另一些人來說卻是不值一提。”說著餘術已是將牌發好,抄起自己的牌,牌麵不錯,看似能贏的牌!

“即使不在意,輸得多了,也能讓他傷筋動骨。”千陌頓了頓,繼續道:“出慢點,或許就能贏了。”

見這兩人有些古怪的對話,兩女孩也沒插話的意思,也沒在意他們的對話,不就是對打牌的見解麽,自己在那企鵝大廳上鬥地主可是有著近八位數的積分,自己可是高手中的高手。

餘術看了眼那還在整理自己牌組的兩女孩,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牌,笑到:“傷筋動骨我不知道,不過可惜了,這次牌不錯,就是沒輪到我搶地主。”

他話剛落,唐麗已是翻開了地主牌,如他所說,沒輪到他當地主。

隨著夏欣一張二落下,餘術又輸了一盤,玩了一個多小時,不論餘術當地主或農民都沒贏過,但餘術也沒在意,笑容依舊。

看似能贏的牌,卻不是必勝的牌!

而唐麗也是有個人來虐,一直笑嘻嘻的搶著洗牌,夏欣還是一直安靜的在一旁,千陌在假寐。

“今天的報紙你看了沒,有一則關於轎車撞入橋底的新聞。”看著唐麗洗牌,自己在一旁樂得清閑的餘術突然說道,見千陌聽到後閉上的眼角動了動,於是將麵前的報紙推到了千陌麵前。

千陌本是假寐的雙眼睜開,推到自己麵前的報紙的大半篇幅都是在介紹一場車禍,而千陌一掃而過,隻注意看了幾個詞:酒後駕車,車毀人亡,唯一駕駛員。

“這篇報道不錯,很牽強,但又很實際。”千陌發表了自己的評論,隨手又將報紙推了回去。

“對某些人很牽強,但對更多人來說是實際。”餘術笑到,從手中抽出四張牌,嘴角上揚:“四張十,嗬嗬,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後能贏。”

在餘術將十炸扔下後,以一個順子幹淨利落的完牌了。

餘術看了眼手表,十四點二十三分了,站起了身:“嗬嗬,今天玩得很高興,不過有點累,就到這了,我去趟衛生間。”

“喂喂,你贏了就走了啊。”唐麗有些不情願的叫到,這人怎麽能這樣,贏了一盤借尿遁跑路了。

聽到她的話餘術也是笑笑,也不搭話,而是看向了千陌:“手臂要多活動才能利於恢複,其實多走動也不錯。”

說後便走向了車廂間的衛生間

千陌看著他的背影快消失,才是起身,看其方向,亦然是衛生間。

“這兩人好奇怪,說話怪怪的。”夏欣看到千陌離開,也是秀眉皺了皺輕聲說道。

“哼,人家去衛生間,那人也去,這連個該不會是斷背吧。”唐麗無聊的把玩著那撲克,心中不平惡意的猜想讓她渾身打了個顫,看模樣也是想到某些不良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