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風起雲湧
“我看見你重傷倒地,而此時,我正好又看見雲雲受人欺負,於是,我就召喚出地獄看門犬,讓它去找到周院長,帶她去救你,而我去救雲雲。”吳牙說到此處,李決這才想起來那時候受傷醒來才會在地獄裏,而文院長卻說是周院長把自己送過來的。
又聽他道:“我飛快的趕去,發現一個男的正在強吻著雲雲,”他頓了頓,眼中露出淚水,深深吸了口氣接著道:“我當時就怒氣上衝,不由分說就和他廝打了起來,沒想到,沒想到我一個失手把他打成重傷……”說到這裏他的手微微顫抖,似乎又回想起那個可怕的夜晚。
“我和雲雲都不知所措,可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我們發誓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要在一起。”說到這裏,吳牙臉上反而露出了笑容,“我後來本來想找你借錢就是為了處理這件事的,那個被我打傷的人,原來他爸爸是個頗有權勢的人,你到雲南去了哪裏會知道,可我卻真的被逼的走投無路,他們威脅雲雲,除非嫁給那個男的,否則就會抓我坐牢,可是我寧願坐牢也不願意讓雲雲嫁給那麽一個紈絝子弟,無恥之徒!”
“本來雲雲也不會答應嫁給他,可是,他們威脅她的爺爺,不給他出書,那樣她爺爺一輩子心血都毀於一旦了。”吳牙咬牙切齒道,“那群卑鄙小人!她爺爺為了能出書,甚至都痛哭流涕的跪在雲雲麵前求她,雲雲是多麽天真善良的人啊,她哪裏會忍心,依我說他們都是害死雲雲父母的凶手,還要在乎他們什麽呢!”
李決斜眼看著吳牙,冷冷道:“好理由,好無辜!”
吳牙聽李決冷嘲熱諷,心下惱怒,道:“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雲雲在他手上,我也迫於無奈!”說罷,手中法杖一揮,那地獄看門犬猛然撲向李決。其他裁決官都恐誤傷到自己,紛紛站開圈子,隻見圈中一人一獸鬥得難分難舍。
那地獄看門犬實屬凶殘猛獸,平常喂食死屍,所以在它眼裏活人都是獵物。它雙目猩紅,全身燃燒,利爪在地下一頓,猛的飛撲過去。李決深吸一口氣,反方向躲開。還未站穩,耳邊傳來一陣疾風,眼前紅光一閃,爪牙已經伸到麵前,那地獄看門犬竟然在空中還能轉身爪擊!這一擊電光火石,迅捷無比,李決心下大叫不好,知道已經無法閃躲,隻能硬起頭皮,用左手在麵前一擋。“呲!”的一聲響,焦煙彌漫,李決左臂被劃開幾道口子,——那靈魂衣根本擋不住看門犬的爪子。李決忍著劇痛,飛起一腳踢中那惡犬的肚子,將它踢出了幾米開外,摔在地上嗷嗷直叫。
吳牙見李決受傷,又驚又喜,驚的是他不願李決受傷,可是最終還是發生了;喜的是,這樣一來李決肯定是要被擒了。“李決,你已經沒辦法再打下去了,還是跟我們走吧!”
李決疼的滿頭大汗,暗紅色的血直流,幸好外麵有一層靈魂衣隔著,僅僅是在開了口子得幾處被地獄火燒焦。隻聽他緩緩道:“好,我跟你走,……”話未說完,忽然整個人軟到在地上。
吳牙吃了一驚,忙上前扶起他,本想問:“怎麽了?”突然手腕一緊,被李決一把扣住了脈門,心下大喊:“糟了!”額頭上冷汗直冒,顫聲道:“你,你竟然……”他本來想說“耍詐”,可是一想到自己以多打少,又說不出口了。
李決咧嘴一笑道:“嘿嘿,吳牙,現在怎麽樣?——你讓他們把靈魂衣都脫去!快!”這樣一來,那些裁決官沒有靈魂衣的保護都無法發動地獄火。
“李決,”吳牙搖搖頭歎氣道,“看來你還是沒有了解到你的處境,就算你殺了我,他們還是會把你抓回去的,這不是由我能決定的。”
李決心下懊惱,看了看周圍人的神色,估計他所說的不錯,這些就是要抓到自己,不會顧吳牙死活。隻是李決並不想這樣束手就擒,依舊挾持著吳牙,心下在盤算著脫身之計。
就在這時,忽然李決背心感到一股勁風襲來,他吃了一驚,這股靈力陰森犀利,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一偷襲來的好快,等李決有反應的時候背心已經吃痛。這時的李決完全可以通過一次“虛像”的極限位移,來躲過這次攻擊,但是這道陰力就會擊中吳牙。“他總是我兄弟,一時受人蠱惑,總不能看著被別人打死吧。”這個念頭在李決腦中一閃而過,他便咬緊牙關受了這一擊。隻覺得背心仿佛受到重錘敲擊,喉嚨一甜,噴出一口鮮血,全部飛濺在吳牙頸上。李決借著這一擊的向前倒,順勢趟地一滾,躲到一邊,正欲起身,隻覺得頭暈目眩,一跤坐在了雪地上。
空中又飄起了雪花,白皚皚的雪地上,濺滿了血色。這一偷襲,將李決打的重傷倒地,和之前李決用計擒住吳牙,前後不到一分鍾,風雲突變,讓眾人均覺詫異。隻見林子中走出一個高瘦男子,吳牙一見,心中不悅,道:“是你?”
“我早就勸過文院長,”那人邊走近便用輕蔑的口吻道,“你是靠不住的。”
李決見了此人,出乎意料,竟然是張楚良。又聽他道“文院長”,心中一動,對吳牙冷冷道:“文院長?”吳牙歎了口氣,“沒錯,我就是替他辦事的。”
“可惜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張楚良道。原來他才是文維揚手下的得力幹將,後來吳牙的加入,變得比自己更受重用,十分惱怒。這次見到吳牙帶了一隊人還是不能捉回李決,終於有機會再來贏回自己的地位。
“張楚良,偷雞摸狗的事你是最擅長了啊。”李決坐在地上,咳了幾聲,惱恨他多次暗算自己。
張楚良不屑道:“李決,你真是命大,上次在MC打不死你,卻是讓吳牙這小子救了。”
他的這幾話,似乎說出了整個事情的輪廓。李決不怒反笑,“原來上次在MC鎮偷襲我的就是你們啊?”至今他才解開這個謎團,反而覺得有些欣慰。
“不錯,事到如今我也不用隱瞞,”張楚良大笑,“文院長即將在地位執政了!你們李氏王朝過去了。”
“什麽?”李決大吃一驚,“根本沒到換屆的時候,——你們這是政變啊,——原來,原來文院長才是幕後的主使!”
吳牙的吃驚程度一點也不比李決少,顫聲問道:“文,文院長已經執政了?”張楚良“嘿嘿”一聲笑,不置可否。吳牙道:“文院長既然已經執政,那麽就不再需要李決,更加不需要雲雲了!”心下一寬,“那這些事情都算是結束了。”
“李斯執政多年,不但毫無建樹,反而中飽私囊,霍亂三界,文院長正是順應天意,取而代之,現在正與十二祭司共同參議,廢除李斯。”張楚良道。
李決心下道:“原來是文維揚發動了政變,不知道父親現在怎麽樣。”忽然想到張芝音之前和自己說過的話,李斯撫養自己,不過是為了自身的利益,不禁黯然神傷。還有什麽比失去親人還要難過的?李斯作為自己的養父,一直視如己出,實在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靈魂吸引”作用。於是他還是忍不住問道:“我父親現在怎麽樣?”
“哈哈哈哈,”張楚良仰天長笑,傲慢道,“好一個孝子啊,那老家夥要是還有一點羞愧之心,就應該當場自盡。”
吳牙卻忍不住道:“文院長既然大功告成,那麽我和郭雲雲也可隱退了吧,至於他,……”他看了一眼坐在地上重傷的李決,“我想也不重要了,不如就讓我們就此離去吧。”
“你想也不重要了?”張楚良冷笑道,“什麽時候輪到我想?”話為說完,隻聽遠處山上走下兩人,正是吳牙派去抓曉琪的。那裏隻有一間草屋,此外就是,空曠的雪地和小樹林,實在無處可躲。再說,一名裁決官抓個凡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死吳牙,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曉琪被那裁決官抓著胳膊拉了過來,還未到就先罵起了吳牙,她一看到受傷在地的李決,大吃一驚,眼淚嘩的一下就流了下來,道:“師父,你沒事吧!”
李決臉色蒼白,手中傷口越發疼痛,看見曉琪也隻是報以淡淡一笑,低聲對吳牙道:“曉琪是無辜的,讓她走吧。”
吳牙正欲答應,張楚良大笑一聲道:“我在這裏,哪裏輪的到他做主?”吳牙心中惱怒,卻又無可奈何,那張楚良能文能武,畢竟是文維揚手下的得力幹將,而自己在文氏陣營中不過是個充當炮灰的角色。盡管如此,他還是覺得要盡力幫助曉琪脫險,“反正李決已經在你手上了,韓曉琪也無關緊要,不如放她走吧。”
“放她走?”張楚良重複了一邊,頓了一頓,咧嘴笑道,“好,就聽你的,——你們,”張楚良指了指周圍的裁決官,“全部都回去吧,告訴文院長,就說這裏的局勢我都控製了。”周圍的裁決官們互相望了一眼,便各自離開,那羅氏兄弟也互相攙扶著走,到李決麵前吐了一口口水,才憤憤離去。不一會,這些裁決官都走的幹幹淨淨,整個雪地上就剩下了李決和張楚良等四人。
“我真是羨慕你啊,”張楚良對李決道,“有些人努力奮鬥一輩子,還不如你生的好。”他這話說得,猶如給在場的吳牙當頭一棒。他接著道:“有些人費盡心機都沒辦法和喜歡的女子在一起,而你卻得來全不費工夫。”他看了看正忙著給李決包紮傷口的曉琪,又歎了口氣對吳牙道:“我知道你喜歡那個叫郭雲雲的女孩子,可惜啊,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麽身份,長的又矮又醜,更何況一窮二白,用你的豬腦子想想,她這麽一個條件的女孩,怎麽可能會喜歡你呢?”
他所說的這些,正是吳牙心中不願去想的,連自己都覺得站在郭雲雲麵前自慚形穢。張楚良的這番話正像一把利刃,重創了吳牙的內心。又聽他道:“事到如今,我也想讓你死個明白,那郭雲雲和鄭浩博現在好的如膠似漆,老早忘了你這麽一個人,你還以為是文院長拿著她做人質威脅你,其實根本沒有這回事,——你不過是文院長手下的一條狗,看你和李決這麽熟,給幾個錢,讓你出其不意的來對付他而已。”
“你,你說什麽?”吳牙聽他說郭雲雲移情別戀,全身如被冰雪,發顫的聲音道,“你說什麽?”不禁走上前去欲抓著張楚良的衣領大聲質問。張楚良眉頭一皺,右手一個伸縮,快如閃電,一掌擊在吳牙胸口,將他直直打飛出去,摔在雪地上,口吐鮮血。
霎時間,吳牙萬念俱灰,一直以來,他對郭雲雲的愛,是支撐他生活下去的希望和目標,可現在,他不但失去了這份愛,而且連最好的朋友也背棄了。他看了一眼被自己所傷的李決,雙手捶胸,一陣劇痛,仰天喊道:“啊!”的一聲,幾欲昏死過去。
李決看著吳牙,知他被人利用,雖然重傷了自己,但是看他現狀還是不忍。他現在卻是惱恨張楚良這些人的險惡用心,冷冷問道:“照這樣看來,張芝音是不是你們殺害的?”
“張芝音?”張楚良口中重複了一邊,“嘿嘿,她多管閑事,文院長誤以為殺了她,讓她逃的一命,算她走運了。”
“哈哈,哈哈哈!”李決不怒反笑,仰天大笑。吳牙冷冷道:“原來最初便是文院長傷了張芝音。”想起當時四級地獄火考試的時候,主持人是林關,的確不見文維揚。困擾李決許久的問題終於揭開,想必文維揚是出去收獵靈魂時遇上了張芝音,被她認出,所以殺人滅口,沒想到張芝音沒死。張芝音一開始就知道李決的重要性,她是奉了天堂執政官的指令來接近李決,進而控製他。她當然也知道,除了名正言順的三界之外,還有許多遊離的黑暗勢力在不停地研究和製造新時空。後來張芝音卻弄假成真,愛上了李決,特別是在受傷之後,多次提醒他不要追查自己受傷之事。誰也沒料到的是,齊詠詩的出現,她將李決帶到雲南,引入齊鎮的布局,苦肉計、欲擒故縱甚至美人計,目的也是為了要控製李決。可是齊詠詩也和張芝音一樣,最終都有負使命。
“文維揚名為院長,暗地裏卻幹著這樣吃裏扒外的事,真是看不出來啊。”李決諷刺道。
“無毒不丈夫,”張楚良摩拳擦掌道,“文院長無論聰明才智還是個人能力,都遠勝李斯,當年要不是姓李的使奸計,執政官一職才會被他所奪。”邊說邊走進曉琪。曉琪正扶著李決,見張楚良不懷好意的走過來,心下害怕,道:“你不要過來!”
李決慘然道:“張楚良,你支開這些裁決官,故意說要放我們走,實際上是要殺人滅口嗎?”張楚良不說話,忽然身子一晃,“啪!”一拳擊在吳牙胸口,吳牙本就受傷,而張楚良原是朝著曉琪走去,更不料他會攻向自己。隻覺得胸口仿佛被重錘擊中,心肺具裂,鮮血狂噴。吳牙心道:“我被他們利用了,現在要殺人滅口,啊,我要死了,反正郭雲雲也離我而去,……”張楚良一擊得逞,得寸進尺,右手五指彎曲,形成虎爪,抓向吳牙咽喉,隻要這一抓擊中,吳牙必死。忽然一個雪球飛來,擊中張楚良手腕,隻覺手上一麻,一股柔和的力道將自己手臂帶了開去,這一抓便抓到了吳牙肩頭,隻是讓他又受了些傷,卻不致命。張楚良大怒,一眼望去,正是李決丟的雪球。
“你為什麽要殺吳牙?”李決道。不等張楚良回答,吳牙道:“那還不是因為他想在文院長麵前爭寵。”
“不錯,”張楚良道,“想不到吳牙你還能看到這點,文院長現在正是開辟了一個新的朝代,隻有我才配做這個新時代的寵兒,哈哈!”笑聲未落,迅得一掌劈向吳牙。忽然耳邊傳來一聲低吼,一張猙獰恐怖的臉出現在眼前,嚇的張楚良打了個寒顫,忙收掌護身,往後退了幾步。定睛一看,正是那隻地獄看門犬。
吳牙望著李決,心中內疚,想起自己被文維揚利用,又失去了郭雲雲,心生死意,對曉琪道:“你快帶著李決離開,我在這裏對付他。”
“你……”曉琪看著滿口是血的吳牙,心下不忍,卻又知道也隻有他拖著張楚良,才能帶著師父逃。隻聽吳牙低吼一聲:“快走!”當下一咬牙,便扶起李決向遠處走去。
張楚良見狀大怒,隻是眼前一隻地獄看門犬又撲了上來,不敢硬接,隻好閃躲。吳牙忍著胸口撕裂的劇痛,手持法杖指揮著地獄犬和張楚良纏鬥。之前他對李決始終保留著一份兄弟情意,所以算是手下留情。而現在對付張楚良,卻是全力出擊。那地獄看門犬和主人心意相通,此刻也肆意狂怒,猛抓猛咬。張楚良雖然身懷絕技,但因懼怕被其爪牙所傷,盡量避讓。
“你以為在這裏阻擋我,他們就能逃出去嗎?”張楚良道。他口中雖然說話,手上卻不停招。又聽他斷斷續續道:“你以為這裏是什麽地方,……這是文院長設置的時空結界,……他們是根本逃不出去的!”吳牙恍如未聞,依舊招招進攻,他知自己不是張楚良對手,反正死意已決,全部都是有攻無守。盡管如此,身上還是被張楚良掌風掃到,火辣辣的生疼。
張楚良久戰不下,心中焦躁,忽的心生一計道,“唉,可憐你還是個癡情種,那郭雲雲此刻卻和另一個男人逍遙快活呢。”
“你胡說!”吳牙忍不住反駁。這樣一來卻犯了大忌,胸口岔氣,“哇!”的一聲又吐出一口血。這樣一來,手中靈力大弱,那地獄看門犬原本和吳牙靈力相通,現在受到吳牙傷的影響,動作也明顯滯慢了。張楚良大喜,一個萬花筒虛像,騙過看門犬的一撲,一腳將它踢飛。
吳牙長歎一聲坐倒在雪地,心道:“我對你一片癡心,想不到你卻又愛上他人,造物弄人啊,就讓我一死以謝李決吧。”當下也不再反抗,隻等張楚良過來擊斃自己。
忽然劃空而來一道靈氣,張楚良來不及閃避,被擊中右肩,震得他手臂發麻,心中一驚,順來勢望去,隻見一灰袍僧侶向自己走來。那僧侶走的從容,卻來得極快,沒等張楚良反應過來,眼睛一晃便來到他和吳牙身邊。
李決一見那僧人心念一動,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隻聽張楚良怒道:“哪裏來的和尚?”那僧人看了看李決又看了看吳牙,雙手合十,道:“施主放下屠刀,盡早棄暗投明吧。”
張楚良大怒,“呼”的一拳打向那僧人。那僧人衣袖一揮,一股柔和的靈力拂袖而出,張楚良隻感覺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無聲無息。張楚良又驚又怒,頃刻間,拳打腳踢,展開了暴風驟雨般的攻擊。那僧人實在是了得,無論對方來的是什麽招式,他僅是長袖一揮,都能輕輕鬆鬆化去攻勢。
張楚良越打越心驚,百招過後,自己竟然都不能近身,他那一揮之勢似乎一道棉牆,又好像一縷縷蠶絲,每次衝過去,力量都被無聲的吸收,而自己出招越來越沉重,呼吸也變急促了。約莫過了一盞茶工夫,張楚良已經滿頭大汗,時至此刻,他根本無心戀戰,隻想轉身逃走。可是手腳卻不停使喚,成了一個提線木偶,那僧人東一指,西一點,他也跟著被帶過去。張楚良心中大駭:“他要累死我!”
就在張楚良幾乎要虛脫之時,那僧人忽然靈力一收,牽引力盡散。張楚良如臨大赦,整個人軟塌塌的跌倒在雪地上。
李決心念一動,“你,你是李順臣?”那僧人道:“正是。”走近李決,檢查他被地獄看門犬抓傷的傷口。
曉琪和吳牙見到來一個救兵,均是鬆了口氣。曉琪道:“這傷口能醫好嗎?”李順臣搖了搖頭,道:“被地獄看門犬抓傷,無藥可治。”吳牙聽李順臣這樣說,心頭也是一沉。曉琪大怒,指著吳牙罵道:“你這個垃圾叛徒,師傅這隻手要是醫不好,我就廢你一雙手!”
張楚良伏地咳嗽道:“你就是‘地鬼’李順臣?——那,周院長……死了?哼哼,文院長還想讓她來拖延你呢。”
曉琪這才想起來,之前給她金色魚骨的就是這個李順臣,而在湖麵阻止自己的就是天堂裁決官周院長了。
李順臣雙手合十,向李決鞠了一躬,道:“界王大人,歡迎回來。”這一句話說的眾人麵麵具視。李順臣接著道:“李決,你原本是參透了三維四次方程地獄、天堂兩界的創始人,擁有最強地獄火能力和長生不死,本體不在三界之內,但是後來你放棄了永生的能力,同時也有了生老病死,以凡人之軀進入三界循環,那時你任命我和高則臣為天地護法,維持三界秩序,而現在三界有變,以我輩之能力無法化解,所以隻能由你破出三界,重新來整治法度。”
李順臣看了看幾人,接著道:“文維揚和高則臣互相勾結,意圖瓜分天地兩界,如果你再無行動,那麽三界蒼生都要毀於一旦了。”
“什麽?高則臣?”吳牙重複了一遍。李決更是驚訝,原來文維揚謀朝篡位並非孤軍作戰,還有“天鬼”高則臣與他同謀。
“哈哈哈哈,”張楚良卻仰天大笑,“直到如今,你們才知道自己的無助了吧!”
“唉,你多行不義,必自斃。”李順臣歎了口氣對張楚良道,隻見他長袍微抖,張楚良隻覺得頭暈目眩,不省人事。
“你剛才說,我是界王?”李決道,“可是我怎麽沒有一點印象呢?”
李順臣道:“這是因為你三界輪回,不知道以前的事。”曉琪忽然插嘴道:“可是師父為什麽要放棄永生?”李順臣搖搖頭,道:“生生死死,何時盡?痛苦源於本身,痛苦源於活著。恐怕隻有界王本人,才能回答你的問題吧。”
李順臣的話,讓李決大有感悟,不錯,痛苦源於活著。或許放棄永生,便是想借輪回,來忘記生前的苦楚。隻聽吳牙問道:“現在文院長……文維揚,已經罷免了李斯,取而代之稱為執政官了麽?”
“文維揚調虎離山,利用曹遠的地下城案件,把大批四部高手調出了地獄,這樣一來李斯的防禦能力大大減弱,同時,他用這幾年招募的死士圍攻執政官邸,已經兩天兩夜了,李斯僅靠十二祭司做的‘地獄門幽靈結界’苦苦支撐,用不了多久,等文維揚他們破了十二結界,李斯必擒。”李順臣道,“而此時此刻,天堂也遭受著高則臣的圍攻,自顧不暇,更無法支援,現在可以說,天地兩界已經打得一塌糊塗了。”
“那我們這是在哪裏?”李決問。
李順臣道:“現在文維揚所做的異次空間裏。”
李決道:“想不到,一直是賊喊捉賊,唉!一天到晚要捉鬼,可是鬼就在眼前,偏偏看不到。”
“我們怎麽樣才能出去?”曉琪道,“這樣說來我才明白,那時就是吳牙說你受了重傷,帶我來這裏給你治傷的,這個死烏鴉原來是幫著文維揚造反的。”
“你別再說了行不,”吳牙懊惱道,“我反正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一開始走錯了,永遠都會不了頭了,你們要殺要刮隨便了。”
李決冷冷道:“你既然知道進來,那也應該知道怎麽出去吧?”
吳牙慘笑道:“我雖然知道怎麽出去,但是外麵那麽多文維揚的人在找你,而你又受了傷,不是自投羅網嗎。”
曉琪一聽勃然大怒,“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叛徒!”說罷正想上前動手,卻被李順臣攔住了。他道:“界王你的傷也並非不可醫治。”話音未落,隻見李順臣全身泛起白光,“貧僧將化作一股靈力,注入你的左臂,此後,你將重獲‘界王體’一半的靈力。”
李順臣所謂的“界王體”正是李決成為界王之後,擁有的最高靈力和永生的能力。當年正是李決,不,應該是李決的若幹前世,將自身的靈力化為兩半,一半給了李順臣,一半給了高則臣,並讓他們維持兩界秩序。
李順臣一道白光指向李決手臂,李決隻感覺到整個手臂火辣辣的,源源不斷的靈力傳進了身體,自己好像一個被吹起的氣球。靈力在身體裏飛速膨脹,整個人仿佛要爆炸一般,四筋百骸都被撐地“劈啪”響,忍不住“啊!”的一聲大叫起來,而此時,李順臣全身的白光已經不是一點了,變成一道巨大的波紋,向四周擴散出去,曉琪和吳牙都隻能閉上眼,氣Lang翻滾,吹得兩人坐立不安。
“啊……!”隨著李決狂吼一聲,眼前白光驟然消失,李順臣早已不見,隻留白皚皚雪地,他最後的聲音回蕩在耳邊,“一切皆為虛幻……”
“師父,你沒事吧?”曉琪睜開眼急道。
李決顫聲道:“我這,這手臂,……力量在源源不斷的增長,不行了,我這手要燃燒起來了!”隻見火光一閃,曉琪隻覺得一股強大熱Lang橫掃過來,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眯眼看去,隻見李決整隻左臂完全燃燒起來了。
吳牙驚恐的望著燃燒著的李決,隻見他背後似乎浮現出半張巨大的惡魔臉譜,“這,這……死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