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圍成 下

“你好啊,小夥子,我們又見麵了。”齊鎮笑道。

“你……”張婉儀大急,剛離開狼穴,又落入虎口,她隻道是袁詠詩出賣了李決,一邊怒視著她,一邊護著李決。

袁詠詩見張婉儀誤會自己,忙辯解道:“我也是被他們抓來的,”說著看了看齊鎮,扭捏的說道:“也不知道爺爺你怎麽來了。”

李決心裏清楚,袁詠詩分明是曹遠去捉來的,又是自己把她救出來,事先她不可能知道自己會走密道,更不可能通知齊鎮在這裏等著自己。

“曹遠抓了我的孫女,”齊鎮道,“我正是趕來救她的,想不到已經被你先救出來了,——此地不宜久留,你們都跟我回去吧。”

“別聽他的,”張婉儀道,“他是和曹遠一路人!”

“笑話,”齊鎮心下惱怒張婉儀在這裏攪局,“看你身穿靈魂衣,一定是曹遠的人吧,你們一定是受了她的脅迫!”話音未落,人影一晃,齊鎮一掌拍向張婉儀。

張婉儀隻覺得全身被齊鎮掌力籠罩,炙熱的氣壓使得自己喘不過氣來。兩人勢力相差太遠,她根本躲不了齊鎮這一擊。

說時遲那時快,李決見齊鎮發掌襲擊張婉儀,迅速拉起她的手往自己身邊一帶,跟著右掌拍出和齊鎮對了一掌。兩人均是晃了一晃,李決隻感覺齊鎮靈力如同洪水猛獸,震得他氣血翻湧,手臂發麻。

齊鎮卻是大吃一驚,他想不到李決靈力會增強這麽多。隻記得在雲南和他交手的時候,還是四級地獄火,而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似乎變成了五級地獄火。雖說齊鎮並不懼怕,但是如果李決不合做,就算殺了他也毫無用處。當下賠笑道:“小夥子,想不到你年紀輕輕,一身本領,前途不可限量啊。”

“哼哼,”李決冷笑道,“不敢當。”剛才一交手,分明是齊鎮想要殺人滅口。李決眼下也沒別的好辦法,隻能全力一搏,盡力保得張婉儀周全。

“你和詠詩郎才女貌,天生一對,更何況你們兩人也是情投意合,我並沒有惡意啊,隻是希望你們和我回去,結了終身大事,作為你們長輩的我,這樣的要求不算過分吧。”齊鎮道,“你和我孫女談戀愛,我可是女方的家長,難道你不應該尊敬我嗎?”

“爺爺!”袁詠詩聽他當麵提親,臉上飛紅,卻正說中她心中所想,含情脈脈的望著李決。

李決知道齊鎮這都是托詞,本想一口回絕,但又不忍傷袁詠詩的心,道:“齊院長,您說的很有道理,但是眼下我還有很多大事要辦,所以不能和你回去。”

“不錯,”張婉儀道,“齊鎮你就別裝模作樣了,連自己親孫女都利用的人,憑什麽讓人相信你的話!”

她這一句話深深觸動了齊鎮和袁詠詩心中的那個傷疤,齊鎮隻恨當初為什麽自己的女兒非要跟著無權無勢的袁道,如果換做是海山權的話,那他又怎麽會如此對待自己的孫女?而眼前這個姓袁的孫女,分明就是一個不該有的孽種,是他們齊家的莫大的恥辱!

齊鎮本就懊惱李決的不合做,張婉儀又在一邊拆台,現在她又揭自己的傷疤,心中怒不可遏,已起了殺心。李決見齊鎮目露凶光,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靈力正在急速膨脹,當下全身戒備,正待殊死一搏。

“嘩啦”一聲,身後的石門忽然開了,出來的正是曹遠父子。這下全場的人都愣住了,原來這個密道本來就是曹遠在建地下城的時候留下的逃跑路線,卻想不到已經被天堂裁決官張婉儀事先得知了,所以才能帶著李決逃出來。要不是齊鎮誤打誤撞來到這裏,堵住了李決一行人,此時又怎麽會再次碰上出逃的曹遠父子。

曹遠見到齊鎮先是大吃一驚,再看到李決等**喜,在這關鍵時刻,關鍵人物失而複得,讓曹氏父子本來沮喪的心情為之一振。

“李決,我對你仁至義盡,你現在馬上乖乖的跟我回去,否則,”曹遠看了看袁詠詩和張婉儀,“不要怪我手下無情。”

齊鎮也和曹遠一樣在建立異次空間,也是同樣缺少時間軸,他事先懷疑那蒙麵怪客所說的,李決能找到時間軸一事,可是現在看見曹遠這麽肯定,深以為然。現在捉李決這麽好的一個機會,他又怎能放過呢。對曹遠喊道:“姓曹的,這人是你弄丟的,現在讓我逮到了,說什麽都已經是我的人了,你可不要強人所難啊!”

曹遠大怒,“齊鎮,老子現在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了,沒工夫和你在這裏磨嘰,你讓也得讓,不讓也得讓!”說罷對曹天一揮手,示意他去捉李決,而自己衝著齊鎮猛的拍出一掌,這一掌勢大力沉,從掌中竄出一團火焰,直撲齊鎮。

齊鎮雙眼通紅,眼下曹遠已成公敵,不出半日,一定會被地獄和天堂的人圍剿,如果李決跟著他去,勢必會被李斯他們奪回,這樣一來,今後自己想要得到李決是難上加難,所以現在更是讓不得曹遠。見他先發製人,大喝一聲,閃過那團火焰,近身和曹遠格鬥起來。那曹遠乃是地獄的一頭雄獅,靈力深厚,掌力剛猛,雙掌燃著熊熊烈火,凡掌風所到,草木皆成燃灰。齊鎮的強項卻是以“石化”攻擊為主的近戰格鬥。這種“石化”攻擊是將全身灌滿靈力,使得自己仿佛披著一身岩石盔甲,刀槍不入,其十指如鉤,出擊迅速而狠毒,招招不離要害。兩人都是院長級別的六級地獄火,一時打的難分難舍。

這邊曹天也和李決交上了手,兩都是五級地獄火,鬥的旗鼓相當。別看曹天帶著眼鏡,一臉斯文的書生氣,可是他也繼承曹天的衣缽,掌力渾厚,威力無比。李決本就是“界王”轉世,自身潛力不可限量,又經李斯從小調教,實力早已在一流督察官之列。兩人你來我往幾十回合,卻是不分勝負,張婉儀在一邊更是插不上手。

曹遠見曹天不能拿下李決,而久戰下去對自己不利,當下深吸一口氣,奮力拍出兩掌,一聲“獅子咆哮”將齊鎮逼退,轉身猛然一掌劈向李決,一陣掌風夾雜著六級地獄火焰直撲李決麵門。李決和曹天正在酣戰中,不料曹遠會偷襲自己,霎時間隻覺得胸口一陣氣悶,烈焰將至。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張婉儀縱身一躍,用身體擋住了曹遠這一掌,隻見她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摔在地上。

“張婉儀!”李決大喝一聲,稍一分神,胸口中了曹天一掌。曹天一擊得手,哪裏容得李決喘息,出掌如風,“啪啪!”接連又中兩掌。曹天掌力渾厚,並不亞於其父,李決隻覺呼吸不暢,胸中劇痛,一口鮮血將要吐出,卻又強行咽下,眼見他雙掌襲來,也隻得奮力揮出雙掌相迎。隻見兩團烈焰相撞,氣焰震蕩,“轟”的一聲震得袁詠詩兩耳發潰。

“啊!”李決慘叫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曹天也是全身一震,靈力四散,不能集中,他想不到李決竟然有如此深厚的靈力,能打到自己散功。曹天深吸一口氣,暗自運功,隻盼能在李決之前恢複過來。殊不知,李決已經竭盡全力,奮力一搏,此刻已經無力還擊。

李決心知此時督察官們已經包圍了地下城,如果隻是自己逃跑應該不成問題,但是袁詠儀和重傷之下的張婉儀是無論如何都救不了。

卻說高手過招,怎能允許疏忽。曹遠雖然一招暫時逼退齊鎮,但他那轉身一掌的破綻實在太大,背心被齊鎮重重一擊,痛入骨髓,耳聽腦後生風,心下大駭,忙趟地滾開,雖然狼狽但是躲過了致命一擊。

正在齊鎮準備追上曹遠痛下殺手,突然兩道犀利聲從背後破空而來,分別射向齊鎮和曹遠。齊鎮和曹遠兩人正在酣戰中,冷不防受人偷襲,而這分明是六級地獄火的技能——燃指。齊鎮躲閃不及,整個肩膀被灼熱的氣焰貫穿,鮮血直流。曹遠正好麵對齊鎮,得以及時躲過這一擊,誰知身後卻傳來慘叫,——正是曹遠躲過的這一記燃指,卻打中了不遠處的兒子曹天。燃指仿佛子彈一般直接穿透曹天的脖子,鮮血如泉湧噴的到處都是。曹天捂住脖子,一隻手在空中亂舞,喉中發出“嗬,嗬……”的慘叫。曹遠悲鳴一聲,飛奔過去抱住兒子的身體,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襟,可他卻再也聽不見自己兒子的聲音了。

“啊!”曹遠失聲痛哭,可是那裏有間隙容得了他的悲傷,又是兩記燃指比之前更強勁的襲向齊鎮和曹遠。而那偷襲之人也由遠而近,李決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正是督察院院長文維揚!

齊鎮雖然受傷,功力還在,見偷襲又到,忙向旁邊跳開,這下他卻不再對著曹遠而是急速而來的文維揚。曹遠抱著兒子的屍體,向旁邊一滾,也躲過了這第二次攻擊,抬頭見到文維揚,知道是他偷襲自己,殺害了曹天,怒從中來,大喝一聲道:“我和你拚了!”雙手全力向前一推,掌中竄出兩股巨大的火焰,仿佛兩頭全身著火的獅子,撲向文維揚。

齊鎮受傷之後便開始心虛,待看見是文維揚來了更是驚慌,隻道是他也來抓自己,正準備逃走,卻見曹遠竭盡全力和文維揚鬥了起來,心念一動:我為什麽不和曹遠一同幹掉他先?

文維揚不敢正麵硬接曹遠的攻擊,依靠虛像側身閃過,忽然眼前一黑,原來是齊鎮看準自己的落點,一爪抓了過來。文維揚揮手一擋,兩人靈力相撞,均是震了一震。

齊鎮這一抓卻是吃了一驚,心道:“他……”。哪知正是他這麽一驚,手腕便被文維揚抓住,高手過招哪能容得分神?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已經被文維揚擊了一掌,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正好迷住文維揚的眼睛,乘此機會,齊鎮掙脫文維揚的擒拿手,閃退到一旁。

“原來是你……”齊鎮正欲說話,文維揚卻不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時間,對他發起了急速的進攻。齊鎮身負重傷,再加上年老力衰,根本不是文維揚的對手,便大聲喊道:“曹遠!”

曹遠見文維揚對齊鎮招招致命,料想他也不會放過自己,聽齊鎮向自己呼救,他本可趁著這時逃開,可是兒子已經死了,即便逃了也沒有希望,還不如和齊鎮一起殺了他,報了弑子之仇。當下大喝一聲,雙掌齊出直取中路。

好一個文維揚,同時麵對兩個院長級人物卻絲毫不落下風,反而略占優勢。隻聽曹遠罵道:“文維揚,你他媽的臭不要臉,暗中偷襲,殺我兒子!”說罷,“呼呼”兩掌又劈了過去。

文維揚一臉冷酷,並不答話,閃過一掌,和他對了一掌,將曹遠震開幾步。曹遠心下驚奇:他怎麽功力這麽深厚?曹遠自忖自己幾十年來從未放下過地獄火的修行,想不到文維揚似乎比他還要勤奮。

三個六級地獄火的院長相鬥,周圍產生了強大的氣焰,偌大一個山頭,草木幾乎全都被蒸發成焦灰。別說是李決穿著靈魂衣都覺得灼熱難耐,袁詠詩早就熱的暈了過去。李決趕緊去除下曹天身上的靈魂衣給袁詠詩穿上,否則再過一會她必死無疑。雖說文維揚是來救自己的,但是事先的兩次偷襲,李決也覺得不夠光明正大,但是轉念一想,麵對兩個院長,如果不是他事先偷襲成功,又怎麽可能救得了自己。

齊鎮受的傷遠較曹遠重,而且他又是最年長,兩百個回合過後,身法已經明顯滯慢了。文維揚顯然也是看出了他體力不支,破綻百出,便開始主攻他。曹遠卻是和他越戰越驚,那文維揚明明是和自己同一個時期的院長,可是感覺他的地獄火能力卻深不可測,他對齊鎮招招猛攻,而對自己卻是隻守不攻,即便這樣,自己也絲毫奈他不的。

曹遠見齊鎮雙眼通紅,頭頂上已經冒出蒸蒸白起,知他已經竭盡全力,照此下去,不用一盞茶工夫定會一敗塗地。唇亡齒寒,別說曹遠現在有傷在身,就算精力充沛和文維揚單挑,現在恐怕也不是他對手。當下又催動靈力,全力向他擊去。

文維揚似乎旨在要致齊鎮與死地,抵禦齊鎮已經十分費力,盡管如此,他仍是拚著硬吃曹遠一掌也要擊斃齊鎮。

齊鎮早已精疲力竭,滿頭大汗,手臂上血流如注,加上胸口又吃了文維揚的重掌,靈力運轉不暢,久戰之下早已無心再戰,隻想曹遠纏住文維揚,自己好一走了之。哪知文維揚卻視曹遠而不見,源源不斷的地獄火仿佛一條巨大的火龍要吞噬齊鎮。

巨龍噴吐著火舌,張開鋸齒獠牙的大嘴一口向齊鎮飛咬下來,齊鎮嚇得魂飛魄散哪裏還有力氣躲閃,更確切的說,漫天的火焰根本無處可逃。

曹遠見文維揚全力進攻齊鎮,背心露出好大一個破綻,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大喝一聲,雙掌齊出,使出畢生絕技“獸王之怒”,兩團巨大的火焰仿佛兩頭怒獅猛撲將過去。文維揚哼的一聲,將全身靈力聚集在背心,準備硬接曹遠這奮力一擊。隻聽“砰!”的一聲,文維揚硬生生吃了曹遠這一招,卻傳來齊鎮一聲慘叫,火光衝天,齊鎮卻是全身著火,手舞足蹈的發足狂奔,在焦石上絆了一跤滾落山坡。

這招“獸王之怒”乃是曹遠苦練數十年地獄火的絕技,兩團烈焰已經化為兩頭怒獅呼嘯而出,有著排山倒海之勢,所到之處焦土揚灰,寸草不生。“砰!”地一聲巨響,正擊中文維揚的背心,刹那間猶如炮彈爆炸,巨大的氣Lang震徹群山,火光衝天,塵土紛飛。李決大叫不好,想必文維揚這下非死即傷,眼看這陣火焰四下飛射,護住張婉儀和袁詠詩向外退開去,以免在戰圈中誤受傷害。

哪知待飛揚的塵土淡定之後,慢慢顯現出文維揚的身影,他一身塵土,嘴角殘留血漬,隻聽他道:“曹院長,您還真是年紀大了,出掌都無力了。”

曹遠大吃一驚,“你,你……”接連說了兩個“你”字,卻又又說不出話來,看著文維揚中了自己的“獸王之怒”卻完好無損,他的驚恐之情更勝於驚訝。

隻聽文維揚道:“老曹啊,你在地獄身居高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必如此呢?”

曹遠知不是他對手,慘然道:“我曹家百世榮辱,想不到今天卻敗在我手,哼,你殺我兒子,毀我基業,此仇不共戴天,動手吧!”

文維揚拚著背心中曹遠一掌,殺了齊鎮,表麵上若無其事,但其實已經受了內傷,否則當然不會懼怕曹遠,可是現在要是動手,勝負或未宜量。當下隻願剛才擊斃齊鎮,背受一掌能震懾住曹遠,便道,“曹遠,你知不知道剛才我為什麽能斃了齊鎮?”

曹遠心下一凜,顫聲道:“難道……你已經練成了七級地獄火嗎?”這地獄火共分八個等級,普通人若非天資聰慧,或受師父指點勤加苦練,即使三四十年也不能達到六級地獄火的境界,但是能否從六級地獄火修煉到七級便要靠個人的天賦、悟性甚至是運氣了。地獄火的等級是以兩級為一個分水嶺的,所以六級和七級地獄火雖然隻有一級之差,但是兩者卻有天差之別。就好像四級地獄火連劈空掌都不能,而五級卻能使用初級的燃指。縱觀地獄幾千年,能修練得到七級地獄火的也隻是寥寥數人,曹遠萬萬想不到文維揚竟然能練就如此神通。

“對,”文維揚道,“你所料不錯,小弟我機緣巧合,去年有幸參悟這第七級地獄火的奧義。”

“哈哈哈,”曹遠剛才見他神功,想來他也不在說謊,隻能歎聲道:“看來是老天要亡我們曹家,揚兄,你我兩人認識這麽多年,今天讓能我在死前見識了傳說中的七級地獄火,也不算枉此一生,隻是,希望你看在我們多年交情的份上,放過我的女兒,——她隻是個凡人,什麽都不懂。”

李決聽曹遠臨死前還能想到徐倩,此番話語說自肺腑,想起他本是地獄三院之一堂堂的院長,今天落得家破人亡,不禁於心不忍。

卻聽文維揚哈哈一笑,“要是她從來沒有參與過你違禁的事,要饒她原是不難,但事實上,她並非你所說什麽都不懂,——起碼她也參與了綁架地獄督察官的案子吧。”

“哼,”曹遠森然道,“你真的要趕盡殺絕嗎?”雙掌一展,火光驟起,全身關節發出劈啪爆響之聲,周身的空氣變成燃燒著的火焰,在身邊盤旋飛舞。

“不是我要趕盡殺絕,實在是律法如山,迫不得已。”文維揚知道曹遠已經竭盡全力,準備殊死一搏,當下調整內息,全神貫注迎敵。

“曹某明知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也隻能拚死一搏了。”曹遠深深吸了口氣,掌中一團火焰越變越大。

“老曹,要打要殺也不爭一時,我有一句話你倒是聽聽。”文維揚隻覺得適才過於托大,現在靈力渙散難以集中,不愧是地獄雄獅,即便有七級地獄火護身,全中他一掌仍是經受不起。文維揚還是不敢馬上開戰,最起碼還得讓他在調整一會兒內息。

曹遠不知文維揚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奇道:“什麽?”

此時,李決已護著兩女走在遠處,並不見他二人的對話。隻聽文維揚道:“古語說得好‘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你們曹家和我文家均是百年貴族,無論資曆還是能力,都不亞於他們李家,為什麽到頭來總是他們在執政呢?”

曹遠聽他說話有異,擔心他是胡言亂語擾己分神,一邊道,“他們李家年年都能在選拔中獲勝,那又有什麽話說。”一邊提防文維揚的暗算,顯然是十分忌憚他的燃指。

“難道二十年前他與我一戰,也是靠實力獲勝的嗎?”文維揚道。

曹遠一愣,刹那間回想起當年轟動一時的“李文周”事件,隱隱覺得文維揚此刻提到這件事似乎又有他意,“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文維揚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內心的痛苦,道:“老曹,我知道你不服李斯,我又何嚐不是呢?不如趁現在督察官全體出動,地獄空虛的時候,一起反了,殺了李斯平分天地。”

此言一處,猶如在曹遠耳中打了一個晴天霹靂,他哪裏相信剛才二話不說動手偷襲,想要致自己與死地的督察院院長文維揚會說出這樣的話。再仔細看他時,發現他麵色蒼白,胸口起伏,暗想他必定受了重傷。想來自己剛才那一招“獸王之怒”的確是重創了他,現在他表麵上若無其事,一定是裝出來的。想到這一節,曹遠心下的驚恐盡散,心道:“什麽七級地獄火,不過如此啊。”

當下曹遠昂首挺胸,淵渟嶽峙,儼然一派宗師,“大丈夫敢作敢當,我曹遠反了就是反了,哪裏像你滿口律法,一臉正義,實際上包藏禍心,卑鄙虛偽。”

文維揚大怒,氣往上衝,沒想到全身靈力被他這麽一氣,衝開了周身阻礙,剛才被一掌打散的靈力又重聚起來,瞬間運行了三個周天,渾身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適。又聽曹遠繼續說道:“你殺我兒子,又不肯放我女兒,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文維揚道:“曹遠,我放你一條生路,你卻執迷不悟,我身為督察官,也是按律行事,不要怪我手下無情!”說完,雙手猛然向兩邊一抓,空氣在這一抓之下均變成了兩個紅彤彤的赤焰火球,他體內噴出一道火焰,直入雲霄,變成一條火龍在空中盤旋,將整個天空都燒得通紅。

李決從未見過真正的六級地獄火生死對決,眼下正是“獸王”和“天龍”的終極對決。隻覺得周圍似乎群山顫抖,烈焰燒人,一切生靈遇上他們這火焰都化為焦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