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笑傲江湖之風雲再起
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演唱：章前歌
“這雨怎麽說下就下起來了。”老天爺似乎也不想讓林笑他們趕夜路，就在剛才一陣電閃雷鳴後，灰蒙蒙的夜空便下起了瓢潑大雨，將眾人困在了臨時找到了這處山洞內。
“別抱怨啦，趕了一整天的路，我們也差不多該休息了。”林笑一臉輕鬆地對石敢當道。
“笑兒哥，這裏距離那處古跡是不是很近了？”李傲行一邊擦拭著頭發，一邊隨意地問道。
“是啊，估計再有兩三天就能到達地圖最後標示的地方了。”林笑計算了一番後開口道。
眾人自離開雅利安族後，便馬不停蹄，除了吃飯、睡覺外，其餘時間都花在了趕路上。終於，在經過十來天的急行軍後，總算要抵達目的地了。
“話說，這幾天路上似乎過於安靜了些。”方玉竹大嘴一張，便讓眾人跟著一陣心慌。
“安靜還不好？難道你還惦記著被獸群狂追一陣的‘快感’？”李傲行心有餘悸道。
“是啊，平平安安到達當然是最好的，不過玉竹說的也挺有道理，在絕域山脈裏，越是安靜的環境就越是危險四伏。”楊萬裏甚有經驗道。當然，他的經驗也都是道聽途說的。
“這兩天，我總是感覺……”
“別再提你那倒黴的預感了好不好！”
林笑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眾人齊聲打斷，看來以後這種不好的預感隻能爛在他自己肚子裏了。
“行了，別老是疑神疑鬼的，自己嚇自己，我們那麽多困難都闖過來了，現在又有什麽好怕的呢。”程依依瀟灑一笑，毫不在意道。
別說，有時候女孩子反而比男子漢更想得開些，巾幗不讓須眉，不外如是。
正在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敘著話時，李傲行突然眉頭一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外麵有動靜。”李傲行凝神聽了片刻，便向眾人說道。
“好，我出去看看。”林笑想了想，還是打算自己出馬。
“注意安全，有危險的話先回來。”楊萬裏趕忙提醒了一句，林笑點點頭後便迅速消失在洞外的雨幕中。
此時，大雨已經有了轉緩的趨勢，隻是想在這樣的雨聲中分辨出那點不尋常的動靜，一點都不容易。靜臥在一棵高大的紫杉樹上，林笑一邊凝神聽著四處的聲響，一邊打量著不遠處那片茂密的荊棘草。
就在他剛剛出來的時候，林笑感覺到有一道晦澀至極的探查目光從那裏傳來，隻是現在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沒出現過一樣。
“難道是錯覺？”林笑甚少有懷疑自己的時候，尤其是在最近實力大漲之後，這種懷疑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你覺得他實力怎麽樣？”就在林笑對麵那片荊棘草的背後，一個他視線難以到達的角度，神秘的黑袍人正出聲問著身旁的殷羽揚。
“很強，若不是剛才走得快，恐怕已經被他捕捉到了我們二人的所在。”殷羽揚的聲音似乎聽不出任何悲喜，也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的確如此，如果我要你現在出手殺了他，你會照辦嗎？”黑袍怪人突然問出了一個令殷羽揚意外的問題。
“你要記住，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而不是上下屬的關係，所以想動手的話就請你自己來。”殷羽揚毫不客氣道。
“嘿嘿，這裏距離東莫村並不算太遠，看這個小子的裝扮十有就是魔冬部的人。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但要是被我殺掉的話，你還是會心痛的吧。”黑袍人怪笑道。
“你不覺得自己的話太多了一點兒嗎？還是收斂些吧，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家主人另外派個人過來接替你。”殷羽揚一說完，便自顧自地飛身而去。
“哼，揚羽鷹……”黑袍人低聲嘀咕了一句，也不知在想些什麽，下一個瞬間就失去了蹤影，跟著離去了。
渾然不覺的林笑當然不知道自己又逃過了一劫，小心翼翼地把四處探查清楚後，便放心而回，在他看來，即使有什麽危險，自己這幫人也是有能力解決的。
就這樣，又連續趕了兩天路後，眾人終於抵達了地圖上表示的最後一個地點，一座占地極廣，高聳直入天際的巍峨大山。
站在大山前，林笑等人不由看傻了眼，紫玄天雷馬這地圖之簡陋，絕對堪稱是宇內第一，這麽大一片地界，竟然隻是隨便地畫了個叉叉了事。
“這也太誇張了吧，讓我們從何找起呢？”石敢當拍拍自己的腦袋，難以置信道。
“是啊，這不成大海撈針了麽，紫玄天雷馬會不會是糊弄人來的？”方玉竹同樣一臉難堪道。
“不會的，它這種層次的怪物又何必拿這種東西來誆騙我呢，應該就是在這兒了。”林笑搖搖頭，肯定地回道。
“既然如此，我們就好好找一找吧，總會有些線索留下才是。”楊萬裏沉吟片刻，開口說道。眾人一聽也是這麽回事，便四下尋找起來。
這一找，又足足花了好幾天的時間。終於，總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第四天的中午，石敢當發現了一處向山頂蜿蜒而上的小道，在小道旁有一塊布滿青苔的石碑，掩沒於雜草叢中。
“通天之路？”勉強辨認出石碑上的這幾個字，眾人不由麵麵相覷，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應該就是讓我們往上走吧，通天之路，想必山頂上肯定有些神秘之處。”林笑摸了摸下巴，緩聲說道。
“那還等啥？往上衝唄！”見眾人都沒啥反對意見，方玉竹便率先往山上奔去。按照他的估計，最最保守的估計，入夜之前也肯定能摸到山頂。
隻是，他的估計還是不夠保守，望山跑死馬是正確的，望山頭跑死人也絕對沒錯！眾人折騰到大半夜，才發現自己還在半山腰的位置徘徊，山頂那還是氤氳籠罩，雲深不知處的模樣呢。
“休息一下吧，勞逸結合才是正理。”停下了星盤，林笑有些疲憊地躺倒在了路旁的草叢中，心裏早就對紫玄天雷馬罵開了。
“奶奶的，您老人家是能飛啊，視野開闊，一目千裏，倒是把我們給累個半死，還不知道這條路是不是正途。唉，有點後悔啊，搞不好那古跡的入口就在山腳下埋著呢……”林笑還在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那邊的石敢當都已經打上呼嚕了。
“敢當，快起來做飯，宵夜還沒吃呐！”方玉竹的大叫像是在油鍋裏撒了一把鹽，頓時半山腰上又響起來一陣激烈的拌嘴聲。
“黑袍，你確定那潘神遺跡就在這山頂上嗎？”另一邊的山腳下，殷羽揚正和黑袍怪人並肩而行，不急不慢地向山上走去。
“當然，這是我們高價從‘秘聞閣’裏得來的消息，可信度超過八成。”黑袍怪人自信滿滿道。
“哼，要是這麽篤定的話，那個女人豈會隻派你一個人過來。”殷羽揚冷聲道。
“有時候人多並不見得就會成功，反而是最合適的人才會發揮出最大的用處。”黑袍怪人毫不在意道。
“那你為什麽不自己去取，偏偏把這件事告訴了我？”殷羽揚皺眉道。
“主上說了，裏麵有你最需要的東西。我們現在既然已經是合作的關係，那幫你豈不是也在幫我們自己。”黑袍怪人解釋道。
“笑話，她又怎會知道我現在最需要什麽？”殷羽揚眉間一跳，立刻反駁道。
“嘿嘿，一錘定音，‘翻天錘’，你在這絕域山脈裏找了這麽多年，恐怕還沒有到手吧。”黑袍人一陣怪笑道。
“……她是怎麽知道的？”殷羽揚沉默片刻，突然開口問道，顯然黑袍怪人已經說中了他的心事。
“七年前便已成功借勢，成為真正的獵師，你現在盼的不就是那最後一步嗎？但是憑你一星力修的資質，雖說在獵師一階實力非凡，可那最後一步卻是難於登天，除非……”黑袍怪人欲言又止道。
“除非我能集合九種充滿陽剛之氣的地級寶器，利用九龍遁天陣施展回天之術，否則今生都是無望再進一步了。”殷羽揚將黑袍怪人言而未盡的話說完，旋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九種地級寶器，地級寶器是什麽概念呢？一般來說，沒有命紋的法寶，例如李傲行的逍遙劍，方玉竹的榆節鞭等，都稱之為“念器”，而有了命紋的法寶就稱為“寶器”。
因此，地級寶器首先是要求這等法寶必須是以地級的材料製作而成，其次，製作這種法寶的材料必須已經喚醒命紋。
眾所周知，命紋法寶一向都是各門各派壓箱底、鎮祖宅的寶貝，一般人就是想搞到一兩件都是困難異常的事情，更別說一口氣弄個九件了。更誇張的是這九件命紋法寶還必須是陽剛之氣型的，換句話說，這種類型的法寶功能單一，所具備的命紋數也隻能是一個。
這樣的話，就又將大部分命紋法寶剔除掉了，能供殷羽揚選擇的範圍可謂相當有限。而這翻天錘，就是其中比較有名的一件法寶，它不僅威力巨大，而且身負單一的陽剛命紋，用來布置九龍遁天陣可謂是上乘之選。
殷羽揚好不容易才得到翻天錘在絕域山脈中的消息，故而五年前就深入此間，早早地為自己衝擊獵王之境做準備。誰知，五年來卻是一無所獲，別說翻天錘了，就連一件符合最低要求的命紋法寶都沒有找到。
“此番就算成功得到翻天錘，加上你手中的這件，也不過才兩件而已。要想盡快地集齊九種寶器，和我們合作絕對是最有效的方法。”見殷羽揚還在沉默不語，黑袍怪人便適時地說道。
“哼，最有效的方法當然就是從南大陸的其他門派中搶了，看來你們主上的野心倒是不小。”殷羽揚目光一凝，語氣愈發冷冽道。
“非常人自能做非常人之事，以主上這樣的胸襟氣度，一身成就，即便是稱霸大陸，又有何不可？”黑袍怪人說起口中的“主上”，聲音也不由高亢了幾分。
“希望她能成功吧。隻是，有時候野心會像把烈火，點燃的時候很是燦爛猛烈，可燒得太開就難免會傷到自己。把我這句話捎給她，算是我對她此番告之翻天錘一事的回禮吧。”殷羽揚說完就頭也不回地一直向著山頂走去，沒有再給黑袍怪人開口的機會。
第二天，眾人休息一晚後又開始繼續向上攀登，朝著未知的山頂不斷前進。此時，距離地麵已相當遙遠，而隨著高度的不斷上升，大氣漸漸稀薄，溫度也開始急劇降低，就連呼嘯的山風刮在臉上都變得生疼。
“笑兒哥啊，要是再這麽繼續往上，估計會越來越冷吧！”李傲行縮了縮脖子，忍不住問道。
“那是當然，所以你有說話的功夫還是多灌注些念力在青甲套裝裏吧。”林笑拍了拍的肩膀，笑著回答道。
“唉，現在還看不到山頭在哪兒呢，照我們這種走法，估計明天就能夠得著雲彩了。”方玉竹抬眼望了望天邊那隱藏在霧海中的大山輪廓，情不自禁地感慨道。
“嗯，要不怎麽叫通天之路呢，果真是有點名堂的。”楊萬裏點點頭道。
“隊輔，我身上的食物可沒準備多少，別回頭到了山頂再給咱餓死咯。”石敢當一張烏鴉嘴嘎嘎叫道。
“閉上你的臭嘴吧，山頂又怎會連都吃食都找不到呢？”方玉竹立刻反駁道。
“我倒覺得很有可能，一路行來我都發現有涓水細流自山頂而下，想必那處定有長年積雪融冰的存在，因此必定是片寸草不生的嚴苛環境。”程依依突然開口道，點出了關鍵所在。
“依依說的沒錯，接下來我們要省一點了，勒緊褲腰帶吧哥幾個！”林笑怪叫一聲，宣告了困難時期的正式到來。
果然，眾人的擔憂沒有白費，接下來的幾天，他們走得一天比一天艱難。除了低溫與大風外，稀薄的空氣也在時刻考驗著他們的肺活量，更誇張的是即使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竟然還有各色野獸時不時地來騷擾一番，令林笑等人苦不堪言。
但這種騷擾也並非沒有好處，以眾人現在的實力，這些野獸不過是來送肉的，及時給林笑他們加加餐，暖和一下腸胃，總算是做出了自己的貢獻啊。
就在林笑他們這邊一步一捱地辛苦往上爬時，大山另一麵的殷羽揚和黑袍怪人卻走得異常輕鬆。
黑袍怪人手中也有一張不知哪裏搞來的地圖，不過這張地圖可比林笑手裏的好多了，不僅清楚地標示出了山頂的位置，還將通往山頂最輕鬆的那條捷徑也畫的清清楚楚，讓他們二人省卻了許多力氣。
“這張破東西也值五萬紫炔？”殷羽揚突然出聲問道，語氣裏滿是懷疑的意味。
“哼，還是內部價呢，如果把它拿到拍賣場去，沒有十萬紫炔根本連想都不用想。”黑袍怪人顯然在暗指殷羽揚不識貨。
“看來潘神遺跡還是很搶手的嘛。”殷羽揚一挑眉頭道。
“那不是廢話，作為三百年前就已經縱橫南大陸無敵手的潘神來說，他留下的遺跡簡直是堪稱無價之寶。”黑袍怪人毫不猶豫道。
“打遍南大陸無敵手？你未免也太高看他了吧。南大陸即使不比咱們北大陸百族之地這麽強者橫行，但聽說也是藏龍臥虎，不乏高手的地方，這個潘神就有這麽厲害？”殷羽揚一臉懷疑道。
“我也是聽主上說的，主上說的話自然錯不了！”黑袍怪人肯定地回答道，壓根就不屑於殷羽揚的懷疑。
“可惜你我都不是這邊的人，否則定然知曉其中的詳情。對了，如果真是這麽出名的人物，或許我們應該先隨便拉一個本地人問清底細後再行動作，那樣把握也會更大一些。”殷羽揚皺眉感歎道。
“怪不得主上說你這個人思慮周密，謀定而後動。隻是，這個遺跡本就廢棄多年，潘神本人又早已不知所蹤，恐怕根本就沒什麽危險可言吧。”黑袍怪人搖頭道。
“即便如此，也能從他的心性、習慣或是日常喜好中了解到有用的信息。不過現在多說無益，事已至此，還是盡快趕到那裏才是。”殷羽揚說完，二人便自覺地加快了腳步，無意中也拉近了與林笑他們間的距離。
“快啦快啦，穿過那片雲海，應該就能看到山頂啦！”上山後的第五天，林笑等人終於無限接近了自己的目標，眼看著要熬出頭了。
“別窮咋呼了，能說話就盡量少說話。”林笑製止了大呼小叫的石敢當，坐在一塊大石旁暫時休息一會兒。
這種高度已經完全望不到地麵在哪裏了，抬眼望去，四處都是霧蒙蒙的一片，雲煙氤氳，像極了仙家福地。可惜，這麽好的景致卻讓人提不起絲毫興趣。
摸了摸附在石頭表麵的那層薄冰，林笑皺眉道：“已經有冰了，上麵估計還要更冷。”
即使眾人對此已有了心理準備，聽了林笑的話也不免一陣鬱悶，這可是春末夏至的時節啊，怎麽感覺要下大雪了似的？
但是很快，他們便嚐到了“美夢成真”的滋味，穿過那片霧海之後，天上竟真的開始稀稀落落地飄起雪花來。初始還隻有區區幾片應個景，可隨著眾人不斷上行，那雪花也翻著倍的變大，一轉眼的功夫，已經成了鵝毛般的大雪，一眼望去四周盡是白皚皚的一片。
“笑、笑兒哥，我、我們是不是穿的少了點！”石敢當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跐溜一下把無力阻止的鼻涕給硬生生吸了回去。
“何止是少了一點啊……”林笑感慨一聲，心裏在想的卻是當年怎麽就沒凍死紫玄天雷馬這個混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