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五虎將之覺裂
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演唱：章前歌
“冷山？！快攔住他！”就在眾人稍一疏忽間，本已被達利元的骨針牢牢封住的冷山突然脫離了雅利安人的控製，一頭衝向祭壇處的噬靈蝶蛹。
幸好，達利元的話音未落，一條迅疾無比的身影便已飛出，正是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全神戒備的海雅發動了。
海雅的速度已經是快到毫巔，無奈失去控製的冷山本就實力超群，這會兒又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刺激的狂性大發，一個閃身間已經來到了噬靈蝶蛹身前，右手手掌“啪”的一下就貼了上去。
海雅見此情景，心中大急，顧不得再想其他，暴喝聲中一記追風拳打出，直奔冷山而去。
“嘭”的一聲，毫無意外的，冷山被海雅這記追風拳打的斜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石壁之上，兩眼一翻便失去了意識。隻是，那顆被冷山摸過後的噬靈蝶蛹此時卻發生了不妙的變化。
像是感受到了某種潛藏的威脅，噬靈蝶蛹不斷地收縮、伸展，往複地蠕動間更是在表麵產生了一層灰蒙蒙的烏光，散發出一股惡臭之氣。
“完了，噬靈蝶已經生出汙濁的‘本源之氣’，不出十天它就會破蛹而出，成為真正的噬靈蝶！”達利元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冷山怎麽樣了？”林笑這時關心的卻是自己曾經的對手。
“放心，我已經控製力道了，他應該沒有大礙。”海雅拍了拍林笑的肩膀道。不遠處的雅利安人已經將冷山重新控製，看著他起伏有序的胸膛，二人這才放下心來。
“噬靈蝶與你們命魂相連，所以你們根本無法對它下手，這個詛咒真是太狠了。”看著海雅臉上的那種無奈，林笑不由感慨道。
“所以，有時候你們也要理解達利元的苦衷，雖然他的一些做法我並不認同，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出於一種無可奈何的心情吧。”海雅突然正色道。
“這麽說，你是支持他的咯？”林笑神情一肅，單刀直入地問道。
“不，我誰也不支持，隻支持道理。”海雅嘴巴一撇，異常瀟灑地回答道。
“很顯然，這次的道理不在他那邊。”又扔下一句話，海雅總算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林笑，你們考慮的怎麽樣了？”不遠處，回過神來的達利元又開始了對林笑等人的步步緊逼。
“族長，命是我欠你的，你就不要再牽扯到他們了，大不了讓我一個人試試看。”見林笑臉上再度露出不愉，程依依搶著說道。
“依依，我們怎麽可能會讓一個人冒險呢，放心，他們強迫不了我們的。”聽程依依這麽說，李傲行先不幹了。
“對，實在不行就再打一場，誰怕誰來？”方玉竹也不忿道。
“嗯，我們已經不是那麽好欺負的了！”石敢當的態度同樣堅定。
“哼，聽見了沒有啊神女，你的這些朋友已經今非昔比，早不是以前的那般孱弱實力了。所以，你如果還是擔心他們支撐不住的話，可以大膽地放下心來。”見眾人不好說話，達利元又轉向程依依道。
他這個人精早看出來了，程依依始終對於被救一事耿耿於懷，年輕人嘛，最懂知恩圖報，放不下這些感情，或許這是他目前唯一的突破口了。
“嘎烏，你怎麽說？”突然，林笑沒有理會達利元的勸誘，反向沉默已久的嘎烏問道。
“我？”被主動問及的嘎烏顯然有些不知所措。
“那還用說，嘎烏自然是我們的人。如果你們今日不答應，靠著人人帶傷的這點殘兵，也沒可能安然走出去。”達利元自信滿滿道。
“族長，如果他們要走的話，我是不會阻攔的。”達利元的自信沒有維持多久，立刻便被嘎烏摧毀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達利元一臉陰沉道。
“我找不出阻攔他們的理由，神女是我救的，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為難他們。”開始時，嘎烏還帶著一點愧意，不過等把話全部說完時，他就像徹底解脫了一般，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輕鬆表情來。
麵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雅利安族人群中不由一陣騷亂，顯然不知如何應對這種局勢。
“好了。”看著一臉難堪，陰沉地都要滴出水來的達利元，林笑打破僵局道：“族長，讓我們再考慮一下吧，你不是說還有十天的時間嗎？不管怎樣，十天後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你……不再堅持拒絕了嗎？”達利元似乎有些難以接受林笑的轉變。
“嗯，不過我一個人不能代表整個團隊，我們還需要時間。”林笑說完，突然湊上前來，在達利元的耳邊繼續輕聲道：“我也知道你不會真的為難我們，裝出一副無恥狠毒的樣子應該很辛苦吧？”
“……”達利元倆眼一瞪，這回是真的無話可說了。
“族長，這樣把他們單獨安置在清雅小築，不會出事吧？”回村的路上，布拉達仍是不免擔憂道。
“我信得過林笑，更何況現在還需要耍什麽陰謀詭計嗎？嘎烏和海雅都已經站在他們那邊了，就算我們用強，也毫無勝算了吧。”達利元苦笑道。
“哼，我就不行他們有這麽強，扛得住咱們的車輪戰。”布拉達心有不甘道。
“傻小子，雅利安族這麽多戰士，一擁而上的話豈有失敗的道理？但正如林笑所說，自己哪兒會真正的用強啊……”達利元心裏的這番話自不會對布達拉說，隻是想到林笑，他的嘴角不由浮現出一抹笑意，這個年輕人永遠都這麽讓他意外。
“笑兒哥，你不會是真的要考慮這件事吧？”清雅小築的一處偏廳內，林笑等人正圍坐在堂前敘話，第一個開口的自然是沉不住氣的石敢當。
林笑提出那個建議後，達利元便將眾人領到了此處，讓他們在這兒一邊修養，一邊考慮出手的問題。別說，自從被林笑點破他的紙老虎麵具後，達利元就老實了，知道自己再說什麽威脅的話也起不到作用，幹脆就破罐子破摔，把嘎烏和海雅也留了下來照顧他們。
“嗯，這件事我們的確可以考慮一下，不為自己，就為那些提心吊膽，被活活折磨了五十餘年的雅利安人。”林笑開口說著，見眾人俱都沉默了下來，便繼續道：“當然，我的這番打算也是將實際情況考慮在內的，依依不是說五星攝魂陣的唯一可慮之處在於我們五人實力太弱嗎？”
“對，能量瞬間傾瀉下來時的壓力是非常可怕的，沒有堅固到極致的肉身，我們轉眼間便會灰飛煙滅。”程依依補充道。
“但是現在，我們不是恰恰擁有了這項關鍵的能力？”林笑一語點醒眾人道。
“你是說，雅利安族的體悟訣？”李傲行恍然大悟道。
“沒錯，不止是體悟訣，還有古神香芝。我知道你們體內肯定也有古神香芝殘留下的暖流，這種力量再加上體悟訣鍛煉出的超強肉身，我們絕對有可能撐過能量亂流的侵襲。”林笑充滿信心道。
“對啊，這麽說來好像危險性就不怎麽高了嘛！”石敢當一聽林笑這話，不由動心道。
“你高興的太早了，林笑說的隻是將成功率提升，並不是百分百的安全。”方玉竹仍舊一臉不爽道。
“的確如此，我雖然還沒有看到你們提升的程度，但麵對噬靈蝶這種異獸，任何人都不敢說信心十足。”程依依也給眾人潑冷水道。
“好吧，我同意你們的看法，隊輔你怎麽說？”李傲行也站在了方玉竹他們這邊。
“這個……我覺得還是應該慎重一點，再想想。”看著難得出現分歧的眾人，楊萬裏也感到了壓力。
“嗯，還有時間，我們就再想想吧。”雖然沒有得到大家的認同，林笑卻並不灰心喪氣，在他看來，這種事本就強求不得的。
接下來的幾天，眾人就安心地在清雅小築修養，盡量將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在這期間，嘎烏和海雅也住進了另一處偏房，充當起了達利元與林笑他們之間的信使，傳遞著雙方的訊息。
這哥倆雖說彼此看不上眼，但意外的在林笑這件事上達成了一致，也總算是找到了些共同語言。所以，當林笑今晚看到二人在花園處品茗喝茶時，也便沒有太多驚訝了。
“林笑？過來坐吧。”海雅還是一臉的瀟灑隨意，大聲招呼著林笑道。
“怎麽樣，神女這幾天修煉還順利吧？”甫一坐定，嘎烏便迫不及待地問著林笑道。
“嗯，古神香芝妙用無窮，依依這幾天已經開始修煉體悟訣了，想必再過幾日就能有所小成。”林笑欣慰地回答道，心中也是充滿了感激。
就在住進清雅小築的第一天，嘎烏連夜就送來了從達利元那兒拿來的最後一片芝葉，交由程依依服下。對於此舉，眾人雖明知達利元的心思，卻也沒有拒絕，畢竟不管怎樣都是人家的一番心意。
“別有壓力，族長說了不會再逼你們，就一定不會食言的。況且，還有我們倆支持你們呢。”海雅見林笑有些愁眉不展，便出言寬慰道，在他看來，林笑肯定還在憂心怎樣拒絕的問題。
“我相信達利元，更相信你們。隻是，我不知道該怎樣說服那幾個夥伴，畢竟命都是大家的，我一個人不能替他們做決定。”林笑知道海雅會錯了意，便開口解釋道。
“行了，有你這句話就夠了，至少讓我知道沒有白交你這個朋友。”嘎烏聽了林笑的話，不由露出一絲難得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高興地說道。
“年輕人，怪不得達利元那個老頭會對你讚不絕口，光憑你這副胸襟，以後必定是前途無量的格局。照我說，你們還是置身事外的好，雅利安人就是太輕看自己，才會落得如此下場，族群裏的驕傲都舍棄掉了，剩下些軟弱無力的東西你又何苦跟著陪葬呢。”海雅搖搖頭，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誰說隻有些軟弱無力的東西了，至少還有你、嘎烏大哥，甚至是格蘭仕這些人在，雅利安族的根骨就不會出問題。”林笑一點都不認同海雅的看法，在他看來，就算是達利元身上也閃現著難以言喻的人性光彩，隻是被掩藏的很深罷了。
“總之，無論最後你們的選擇如何，我都會支持你們到底的。”嘎烏扔下一句擲地有聲的話來，旋即，便轉身離去。
“對，還有別忘了告訴李傲行那個小家夥，有機會的話我會找他繼續那場沒打痛快的比賽，讓他洗幹淨屁股等著挨踹吧！”海雅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肱二頭肌，耀武揚威一番後便跟著離開了。
“哼，讓他洗幹淨屁股等我踹還差不多。”待嘎烏和海雅走後不久，李傲行突然從花叢後轉了出來，看著林笑幸災樂禍的表情不屑道。
“說實話，對於海雅的實力我還是很好奇的，真不知道他百分百發揮的會是怎樣一番景況。對了傲行，你來這裏做什麽？”林笑感慨了一番，突然出聲問道。
“是隊輔讓我來找你的，說是商量噬靈蝶的事情。”李傲行如實回答道。
“好，我們走吧，順便去看看依依修煉的怎麽樣了。”林笑說完便要抬腿行去。
“笑兒哥，我以前一直都很聽你的話，唯獨這回沒站在你這邊，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麽想的嗎？”李傲行突然一把拉住林笑的身形，異常嚴肅地問道。
“怎麽想的？嗬嗬，其實我什麽也沒想。”林笑一把拉過李傲行，將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二人一邊走著一邊繼續道：“傲行，你是一個獨立的人，有獨立的思想，而且還擁有著超越你自己想象的實力。所以，你不必事事都聽從我的安排，沒有了我的影響，你或許能發揮出更大的能量呢。”
“笑兒哥，你說的東西我不太懂，我隻知道這回肯定是傷了你的心。”李傲行搖搖頭，自顧自地說道。
“你這麽想就不對了，有時候我是正確的，但有時候我也會犯錯，如果明知道是錯誤的，你們也跟著一起來，那不是很傻的一件事情麽。”林笑耐心地解釋道。
“就算明知是錯的，我也願意跟你一起做，如果不是因為依依的話，我這件事也會毫不猶豫地支持你！”李傲行猛地抬起頭來，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你就是愚不可及，無可救藥了！好了，走吧，看來得找時間再給你洗洗腦才行……”
就這樣，二人勾肩搭背，親熱無比地一起行去，夾雜著院落中的紅花綠草構成了一副和諧的完美圖畫。直到很多年後，林、李二人仍會時時地記起這晚的談話，即使他們已經成熟，依舊沒有覺得這些幼稚的言語可笑，認為昔日的熱血是一時的衝動。
“你們來啦，坐吧。”一指桌案旁的空椅，楊萬裏招呼著剛剛進來的兩人坐下。
“這是開的什麽會啊？大家的表情都這麽嚴肅。”林笑指著方玉竹等人正襟危坐的樣子不由調笑道。
“林笑，這個會是針對你的，批鬥大會。”楊萬裏清了清嗓子，出人意料地開口道。
“批鬥？不是吧，不知我哪裏惹到了各位兄弟姐們啊？”林笑老臉一垮，連忙準備著隨時承認錯誤。
“還敢問？當然是你不經組織批準就擅自決定出手一事了。”方玉竹把臉一板，煞有其事地說道。
“呃……不是還在考慮當中嘛。”林笑忙一臉堆笑道。
“關鍵是你沒提前跟我們打招呼，搞得我們很被動啊！”石敢當也加入了討伐的大隊。
“是啊，這讓我們的積極性大為受挫，但是考慮到你衝動的個性，還是打算原諒你了，大家一起幹吧！”方玉竹接過了話茬，說出的話卻讓林笑喜出望外。
“哈哈，我說他會上當的吧，你們還不信。”楊萬裏拍了拍還有些發愣的林笑，得意地大笑道。
“嗬嗬，笑兒哥，他們幾個剛才是嚇唬你的，其實我們這幾天私底下商量過了，你的決定是對的，不止是我虧欠著雅利安族許多，大家夥肩上也都擔著不能推脫的責任呢。”程依依捂著小嘴，一臉笑意地解釋道。
“你……也同意了？”看著身旁一直憋著笑意的李傲行，林笑驚喜地問道。
“是啊，我可不想以後再也踢不到海雅那個家夥的屁股，讓他把大話都收回去了！”李傲行一挺胸膛，傲氣地回答道。
“奶奶個熊的，什麽時候學得這麽奸詐，竟敢合起火來騙我，你們都給我納命來！”聽了李傲行的話，林笑怪叫一聲，便衝過去與眾人“戰”成一團，大家這幾天略顯壓抑的心情終於在這一刻烏雲散盡，又恢複了往昔的快樂。
“做出這個決定，我覺得是很自然的。”當天，眾人用過晚飯後，楊萬裏和林笑二人又相約在清雅小築外的山道上散著步。
“怎麽說？”林笑不解地看向方才出言的楊萬裏道。
“無論是玉竹還是敢當，心裏第一個想的都不是自己，你若是把他們單獨置於險地，他們根本眉頭都不會多皺一下，他們心裏在乎的是這個團隊，是除了自己之外的每一個人。”楊萬裏侃侃而談道。
“嗯，這的確是我沒有想到的。”林笑大方承認道。
“至於傲行與依依，他們一個人心裏還對雅利安族有愧，另一個又對你有愧，四個人一合計還不全票通過？”楊萬裏仔細分析道。
“唉，沒想到啊，搞來搞去最後想多了的那個人還是我。”林笑搖搖頭自嘲道。
“不過我倒是擔心他們對你如此信任，反而會增添你的壓力啊。”楊萬裏非常善解人意地關懷道。
“不，他們越是如此相信我，我就越會充滿力量，放心吧，對著腦袋頂上的這根枯枝發誓，我一定會把他們安全帶回東莫村的！”林笑一臉豪氣幹雲道。
“啪”的一聲，似乎是不堪這種重負，那根枯枝被風一吹便斷成了兩截，頓時讓林、楊二人目瞪口呆，尷尬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