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巧遇故人(上)

此後百裏誌果然隔三差五來“敲詐”,李飛在阿奴的支使下百般“不情願”地暗送財物,並且請百裏誌吃飯喝酒。一來二去,兩人不打不相識,成了“臭氣相投”的好朋友。

百裏誌的昊天劍法上卷已經練成,準備要修煉道劍了,在同輩師兄弟中也算是難得的人才。並且他還練成了一件極為厲害的法寶“千絲鎖魔繩”,乃是用天蠶絲、千麵猿須、九尾狐腋毛等絞成,出手化為白光,近物自動捆綁,無論人、妖、魔被綁住,都無法攻擊和使用法術,李飛便是在這法寶上栽了跟頭。

這期間,天下瘋傳一箭射殺兩大重量級人物的刺客究竟是誰,由於使弓的高手並不多,能在如此遠的距離一箭二命、來去無蹤的更是絕無僅有,所以很多人懷疑是曾經曇花一現的“神箭小子”李飛幹的。但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證據,以李飛的立場也不大可能刺殺輔國公,鬧了一段時間也就不了了之。

烏飛兔走,潮起潮落,眨眼便過了五個月,已是初夏時節。

這段時間無影門門主都沒露麵過,也沒有再派李飛做任務,要出動血影級殺手的機會畢竟比較少,況且無影門內並不隻有李飛一個血影殺手。

日子過得雖然平靜,沒有明顯的強製與壓迫,但李飛卻覺得很壓抑,他隻是一隻籠中的鳥兒,生死抓在別人手裏;或者說他是無影門養的一條獵犬,平時好酒好肉養著,要用時才放出來,但若是不聽話,或是抓不到獵物,隨時都會被主人宰了。

一張無形的網始終罩在他身上,沒有真正自由的日子,就是金窩銀窩,花天酒地也不會快樂!

要想擺脫被別人操控的命運,唯有增強自己的實力,李飛臥薪嚐膽,簡直象自虐一樣練功,也就五個月左右時間,就貫通了二十七個穴道,總共已貫通九十四個穴道,隻差十四個沒有貫通。如果還這麽努力練下去,隻要兩個多月就可以全部貫通,邁入一個新的境界,成功已經在望。

現在隨著他貫通新的穴道,身體外形已經沒有明顯變化了,靈炁強化的隻是細微之處,以及整體的連通和協調。之前他就象是在身體內東挖一個池塘,西挖一個池塘,有的地方相互連通,有的地方單獨存在,現在則大部份被連接起來,如百川匯海向靈竅集中。

靈竅如同無邊的海洋,九十四個能量漩渦結成星空圖案在緩緩移動,而身體內則是近百個點連結成一個人體形狀的網絡。

為了盡快貫通所有穴道,他每一種**都隻練到貫通就沒有再多練了,所以現在每種星光的靈炁都不是太強。最初時,不同的星光能量融合,會有明顯的互補效果,從而增加了總體能量,現在如同在一池水中倒入一碗水,效用也不是很明顯了。

李飛很希望能夠將體內所有靈炁的戰鬥力都發揮出來,但一直到現在都沒辦法把不同穴位的能量集中到手掌上,強行搬運則反而會損傷自己的身體。

是自己練功的方法不對?還是天夢神功隻是一種強化肉身、修練長生的**,本來就不能用於戰鬥?這個問題李飛也曾想過很多次,這本**又不是叫什麽長生訣、引氣術之類,與天罡地煞有關,與一百零八個殺氣騰騰的好漢有關,不可能不能戰鬥;要說練錯,目前為止一直是循序漸進,應該也不會錯到哪裏去。單看那次與百裏誌的硬碰硬,就證明天夢神功是強悍的,天星靈炁要比道門真氣厲害!

那麽問題是出在?看來目前功力無法應用出來,最大的可能是因為穴道還沒有全部貫通。

入竅和貫穴隻是天夢神功的基礎**,就象是道門的築基一樣,主要是強化身體、積蓄能量,怎能強求基礎的**有太多的臨戰運用?他堅信這是一個積累過程,當完成了原始積累,進入第三層“凝魂”時,肯定會有質的飛躍。如果到了那時還不能應用起來,再來研究問題是出在哪兒也不遲。所以他靜下心來,天天都在打坐練功,以期在最短的時間內達成突破。

真書雖然拿回來快半年了,卻並沒有召出更多好漢。一方麵是專心練功沒有時間去測試,另一方麵是阿奴在身邊,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門主也隨時可能會出現在附近,李飛不敢大張旗鼓去弄。

所以到現在為止,他貫通的穴道雖然增加了很多,箭術、近戰肉搏都沒有實質性的進展,可用的好漢也僅四個,連四個好漢附體到武器上有什麽效果他還沒弄清楚。

這天他正想找個借口出去逛逛,尋個沒人的地方與四個好漢交流交流,阿奴卻來找他,要他陪她一起去漁莊收租。李飛也確實在家裏呆了很久,於是兩人出門,租了一輛馬車往城門而去。

出城門時,李飛從車中望出去,見到兩個準備要進城的人,戴著竹笠直壓到眉際,不由覺得好笑,這時沒下雨,太陽升起也不高,這麽戴著竹笠不是在告訴別人自己不能見人麽?

他多看了兩眼,卻引起了那兩人的注意,都抬起頭來望向他,李飛與他們一對視,不由心中一震。

前麵那人雖然穿了寬大的土布衣,卻還是顯得消瘦,黝黑的臉明顯是染出來的,粗劣得稍有經驗的人都能看穿。令李飛覺得眼熟的是她的一雙杏仁大眼,以及圓臉上的酒窩——這個人是女扮男裝的,並且是他熟悉的人!

後麵的人高大強壯,粗麻衣幾乎被肌肉撐破,自有一股沉穩凝重的凜冽之氣,這是血戰沙場的軍人才特有的氣質。

李飛幾乎要脫口而出:薛壯!玉蘭!

兩人見到李飛也呆了一下,感覺有些眼熟,卻又不敢相認。因為一年半以前,李飛與他們分手時還隻有一米七多,除了雙肩肌肉大一點,體形跟個書生一樣消瘦單薄;而眼前的人坐著也顯得極其高大,雄健壯碩,氣宇軒昂,臉上雖然有**成象李飛,但眼神、氣質都不一樣了。

俗話說:山蘊玉而輝,水懷珠而媚。內在的氣質一般是與生俱來,或者是從呀呀學語就開始熏陶,由才華、心性、修養等方麵形成,一生都難以變化,更絕不可能在一兩年內改變。以前就是在國公府內,李飛也是衣著隨便,懶懶散散,象個落魄的書生或流Lang的俠客;而眼前的人卻是衣著華貴,連頭發都一絲不亂(這是阿奴的功勞),英氣內斂,含而不張,隻有那種名門世家的子弟有能有這份氣質。

天星靈炁已經將李飛改造得幾近完美,這是從內而外的改造,所以連氣質也發生了重大的改變。毫不誇張地說,他穿上華服可扮王孫公子,戴上甲胄能威鎮三軍,著上道袍不輸名門正統。如此驚人的變化,薛壯和玉蘭又怎能想得到!

李飛跳下車向兩人走去,兩人這才認出了他,卻像是木雕一樣呆在那兒動不了。

李飛走近,微笑道:“兩位兄弟怎麽在這兒?這兒人多,可別擋了別人的道,我們到一邊說話吧。”

兩人這才回過神來,急忙後退一些,避開進出城的人流,他們是不可見光的“叛國賊”,要是引起太多人注意,很有可能被人認出來。玉蘭心急,立刻迫不及待地問:“真的是你麽?這怎麽可能!”

這時阿奴探頭出來,問道:“相公,他們是誰啊?”

“相公?”玉蘭和薛壯象是中了九天神雷一樣,驚訝得連眼珠子都差點掉了出來。

李飛回頭喝道:“你先走,我與兩個朋友說幾句話就來。”他雖然沒有罵人,但眼中已飽含怒火,威風四射,嚇得阿奴全身一顫,急忙縮回車廂內。她從來沒見他這麽生氣過,既使是她在酒裏下蒙汗藥被他發覺的時候。

李飛一手扯住一人,飛快向城外野地裏走去,兩人雖想掙紮,卻哪裏能動半分?像兩個紙人一樣被他拉著,離開大道有一兩百米才停下來。

玉蘭甩開了他的手,眼淚已經流了下來,帶著哭腔說:“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姐天天惦記著你,茶不思飯不想,我們上百人冒著生命危險,滿世界找你,你卻躲在這兒快活,娶了別的女人!大騙子,大壞蛋!”

薛壯也是怒目而視,握緊了雙拳:“呸,我真是瞎了眼啊,你簡直狗熊都不如!”

李飛苦笑道:“你們能不能聽我解釋一下?哪有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劈頭亂罵的,就不怕罵錯了人?”

“罵錯了人?”玉蘭在八個侍女中雖然算是溫婉的,但平時接觸的都是精兵猛將,隻有一股剛性,這時火氣上來了,簡直象隻被奪了崽的母老虎,“我親耳聽到她叫你‘相公’,一看就是個騷狐狸的樣子,你說,你說!你這麽久不回去,是不是貪戀她的美色變心了……”

“住口!”李飛低喝一聲,震住了兩人,“我是你們的元帥,你敢這樣指責我?沒上沒下!”

兩人愣了一下,垂下了頭。就算李飛真的娶了別的女子,他所立下的功勞還在,薛元龍臨死的授命還是有效的,說得更嚴重點,薛家所有人都是他李飛救的,誰敢對他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