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老鼠的疑惑

強子平時見得最多的就是長森,說實話,這個真正的老大陳衛國他也隻是聽過,並沒有怎麽接觸過,如果說遠遠的看見過幾次算見過的話,那麽強子也算見過陳衛國。

和曹三兒同樣的毛病,強子一見了2個老大,有些膽怯,特別是龍哥,他前幾天還打過人家的小弟,不是?

陳衛國這人不矯情,對自己兄弟好,也不是做樣子,看見強子這個樣子,他走過去,拿了一支煙遞給強子,並親自給他點上,拍拍他的肩膀說到:“有啥都可以說,沒事的。”

強子拿煙的手在抖,是激動的,他沒想到有一天,衛國老大會親自給他點煙,盡管陳衛國沒說多餘的承諾,可那句沒事的,讓強子安心了不少。

吸了幾口煙,強子還算鎮靜,也一五一十的把那天發生的事說了,大概和曹三兒說的沒什麽很大不一樣,隻是是曹三兒他們先動的手,還有追著他們打的事,和曹三兒說的有些不同。

曹三兒在說這些的時候,為了顯得他可憐,沒說這些。

聽完後,陳衛國望著龍哥說到:“怕是這些小弟的事,我們當老大的不好出手吧,龍哥你也知道,這件事我從始到終沒插過手,當然你也沒有。所以”

陳衛國這話說的很明白了,那就是我沒插過手,那是小弟的私人行為,如果你的人要能叫來人,把我小弟打了,我也認了。

“那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就那麽算了?”龍哥的聲音忽然高了起來,明顯非常的不滿意,道上的人把麵子看得很重,這件事情龍哥以為丟了他的麵子,當然不可能就那麽算了。

“當然不能算!”陳衛國忽然插嘴到,他說到:“龍哥,你為你的小弟親自出馬了,這件事算你插手了,當然我也不能不給麵子,我借我小弟一千塊錢,算是陪曹三兒的醫藥費,龍哥,算是我小弟給你個交代了!”

陳衛國這話包含的意思就多了,第一,你龍哥既然插手在前了,那麽我陳衛國也可以插手,那意思就是,我的小弟再被動,就是你龍哥的不對了,那麽我陳衛國絕對會以幫派的身份管了。意思就是這小弟我要護著了。第二,我賠你錢,但是,你記得這一千塊錢,是我小弟賠給你小弟的,那是他們的私人行為,和我無關!

並不是隻有你龍哥要麵子,我陳衛國一樣要麵子!

陳衛國這話說得也算有理有節,龍哥一時間找不出反駁的話來,隻在鼻子裏哼了一聲,那意思算是他的不滿意。

陳衛國笑笑,並沒有讓步的意思。

這時,大鵬又開口了,他說到:“衛國哥,1000塊錢,是不是少了點兒啊?聽說,你們在壩上的幾個館子生意都不錯的。而且,擺酒也要不了多少錢嘛。”

這話是在裸的威脅!!

陳衛國冷哼了一聲,哪能不明白?龍哥在哪兒的勢力最大,壩上北!在這裏龍哥不能把陳衛國怎麽樣,在壩上,陳衛國肯定也悍不動龍哥。

畢竟軟皮幫在那個時候是市裏知名度最高的幫派,盛名之下,又豈能沒點兒實力?

這大鵬的確很有頭腦,他在告訴陳衛國,無非就是擺2桌酒,大家和氣的把事情解決了就好,何必鬧得你的地盤在壩上也保不住呢?

老鼠眨巴了幾下他的小眼睛,很顯然,他這個聰明的‘軍師’也覺得其實這個大鵬的話可以考慮了,畢竟

可陳衛國卻不為所動,隻是抿著茶,不答話。

龍哥站起身來說:“最近老六和趙偉那小子打得厲害,弄得我也不得安生,得好好看著自己地盤上的人別鬧事兒,算了,衛國兄弟,也耽誤你夠久了,我回去了,你考慮一下,我們再談,如何?”

嗬,龍哥敢情也玩了一次威脅?這人的確如傳聞中的那樣,看似粗獷,心機深沉,他在暗示陳衛國,也許這件事陳衛國處理不當,他很有可能就從中立,站到老六那邊去。

陳衛國在乎這個嗎?他根本不在乎,先不說早就聽聞龍哥和曾哥是穿一條褲子的人了,就說他站到老六那邊去又如何,連曾哥也不敢派人馬去明著支持老六,他龍哥敢嗎?退一步來說,道上的人,那個不自私?沒有絕對的好處,誰願意真的勞心勞力的去幫忙?嘴皮子功夫和麵子上的功夫而已,如果是和平時期,這個也許能管用,要真開打了,誰還怕誰?

陳衛國也笑嗬嗬的站起來,並不多話,而是從包裏掏出了錢包,數了15張票子出來遞給強子,他笑著說到:“龍哥,也沒啥好考慮的了,1000塊錢是少了點兒,那就1500吧,讓我小弟賠給你兄弟,這事就結了吧!”

果然,陳衛國是真的軟硬不吃!!

龍哥不說話了,隻是臉色陰沉的看著那曹三兒茫然而無助的接過那1500塊錢,哼了一聲,轉身就走,而陳衛國還是笑嗬嗬的不緊不慢的去送了客!

剛把龍哥三人送出門,老鼠就迎上來了,說到:“衛國,你這件事處得太差,我不滿意,不滿意!”

陳衛國並不答腔,隻是輕鬆的笑了笑,然後走到強子麵前去,問到:“你是哪個堂口的?”

老鼠有話說不出,自然臉色好看不到哪兒去,可也不能當著一個小弟說這些啊,他氣哼哼的坐一邊去了。

強子立刻惶恐的答到:“我是三哥那個堂口的。”

陳衛國輕輕點點頭,說到:“我們太和幫的人就是不能被人看扁了,欺負了,你們做得不錯,記著,不止是你的事,以後幫裏的兄弟誰有事,都得幫著點兒,擰成一股繩,才有力量拉大船!”

強子忙點頭,陳衛國又吩咐了2句,就把強子送出了門。

老鼠一見人走了,立刻上來就想說點什麽,陳衛國卻擺擺手,表示自己想午睡了,就徑直上了樓,讓老鼠把話給爛在肚子裏,老鼠能說什麽呢?他知道衛國本來就午睡的習慣。

想了想,老鼠衝進了阿兵的藏寶室兼書房,阿兵一般沒啥情況,都在裏麵。

猴兒去忙生意的事了,大漢還在坐班房呢,吳胖子,得了,那家夥沒心沒肺的,和他談不到一塊去,其實能談事的,無非就隻有阿兵和猴兒,老三,別說在醫院,就算不在醫院,他也沒空聽這些,他這個人,一般有反對意見,但是陳衛國說了,他就會辦!鬥子,也是這性格,何況人還在老六那呢,長林就更不用說啥了,那小子貌似更喜歡負責他們幾個的飲食啥的,貌似越到現在越不關心道上的事了,聽說最近談了個女朋友

進了那間藏寶室,阿兵果然在。

他正坐在他那張據說是古董的書桌前,細細的看著一個瓷瓶子,麵前擺著一杯蓋碗茶,樣子還頗為悠閑和高興。

老鼠氣哼哼的拉一張書桌前的椅子坐了,端起阿兵那杯蓋碗茶就喝了一大半下去,仿佛這樣才能澆滅他心中的火似的。

阿兵看著老鼠,笑了笑,說到:“老鼠,這是上好的碧羅春,你這樣喝,不覺得可惜?”

“可惜,可惜個屁啊!陳衛國那個方腦殼(傻子的意思),把我氣慘了”老鼠的確是被氣到了,連帶著叫陳衛國的名字都開始連名帶姓的叫了。

阿兵不緊不慢的,拿旁邊的保溫壺給杯裏倒了些水,然後說到:“我在偏廳吃飯的時候,都看見了,都聽見了的。”

“那你”老鼠更氣了,難道陳衛國不明白,阿兵也不明白嗎?怎麽今天一個二個都耍起糊塗來了?

“是啊,正確的處理方式應該是擺上2桌酒,賠上幾千塊錢,大家相安無事,對吧?那龍哥的要求也不算過分,比起壩上的發展和現在的形勢,能不樹敵,當然是不樹敵,對吧?再說了,不就是一個虛名嗎?誰在乎誰拿去,而且現在當大哥的,誰還在乎幾千塊錢?老鼠,你的意思是不是這個?”阿兵那麽冷靜穩重的一個人,連如此簡單的形勢也判斷不出來,那才怪了。

老鼠點上一支煙,瞪著眼睛說到:“那你都知道了,你還笑啥?為啥不阻止衛國把龍哥給得罪了?現在我們樹立的敵人還少嗎?忍上一口氣,求發展才是真的,等老六那擋子事平了,再找龍哥麻煩不是更好?老子真就不能理解衛國咋想的,麵子真那麽重要嗎?”

阿兵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淡淡的說到:“我能理解,老鼠,你要相信,衛國絕對不是為了麵子,也肯定不是忍不了這口氣,而是壓抑的日子過久了,他想把脊梁站直了。”

老鼠吸了口煙,他還是不太能理解。

阿兵知道這麽一句話,顯然是不能平息老鼠的疑惑的,他繼續說到:“你和我們在一起,也2年了,聽我們說起過不少事吧?從那時的台球室到現在,老鼠,你是啥感覺?也許,你也會覺得憤怒,覺得壓抑吧?那種小心翼翼過日子,是個人都能來欺負你,來咬你一口的日子誰沒過夠?堵門被堵過2次,兄弟被別人搶貨,逼得跳山崖,還有最近發生的一些事,很多時候,那感覺就像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老鼠啊,你知道衛國除了我們,連他的親人都失去了嗎?他和他爸爸已經2年沒說上話了,這樣的日子過了那麽久,再加上付出了那麽沉重的代價,如果還要過那種小心翼翼龜縮的日子,你覺得衛國他甘心嗎?”

老鼠忽然有些明白了,陳衛國已經越來越不甘心任人擺布了,他要在這個道上,有話語權!!

“形勢能逼人做很多事,可人不能老被形勢逼著走,我們第一次和鬥子幹架的時候,還不會考慮那麽多,純粹的是拚了,可人擁有越多,卻越身不由己,越不敢拚,但人可以選擇再形勢麵前活得不窩囊!懂嗎?老鼠!衛國他是不想在窩囊了,他今天擺明這態度就是誰又怕了誰?他是在證明給兄弟們看,太和幫的兄弟可以風光的很,不用窩囊的躲著,老六也好,龍哥也好,衛國這態度就是不用怕了他們!”阿兵靜靜的說完,也給自己點了一支煙,這些何嚐不是他們一路走來的六兄弟的心聲?

“我們都是男人,要強,好勝,想頂天立地的男人!”最後,阿兵揉了揉眉頭,說了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