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變(二)
PART2.
第二天我一上班就趕忙打開了辦公室裏的電腦,用最快的速度登上了QQ,立即一陣“嘀嘀嘀”的信息聲傳了過來,在我的好友欄上“九命貓”的頭像不停地跳躍閃爍著。
我迅速地點開他的頭像,希望能看到他給我的進一步的消息,但遺憾的是傳送過來的僅僅是“還在嗎?”“掉線了?”這兩句毫無意義的訊息。
“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我的機子出了點故障,突然打不開QQ了。”我快速地打下了這句話給他發了過去,但是卻猶如石沉大海,對方沒有半點回音,沒過多久他的頭像也變成了灰色,看來是沒有在線。
我失望地關上電腦,開始尋思起昨天夜裏“九命貓”給我的那個提示,正在這時,莫輝拿著一張請柬推門進來。
“陳隊,催款單來了。”他揚了揚手中的那張大紅色的請柬開著玩笑說道。
“哦,是哪位兄弟的喜事?”
“吳建生。”莫輝說著把請柬遞到了我手中。
我翻開請柬看了看,時間寫的是八月一日。
“這家夥真是的,不自己給我送來。大家一起共事幾年,又不是什麽外人。”我埋怨道。
“我也這麽說他來著,可他就是非得讓我去幫他發,其他同事那裏都是我在幫著跑腿,我快成郵遞員了。”
“這小子,自從調動到檔案室後就忘了我們這些老朋友了,越來越不合群。”
“嗬嗬,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圈子,您也想開點。”
“那到是。對了,這家夥動作也真夠快的,你見過他未婚妻沒有?”
“沒有,都隻聽說他今年要結婚。總之我們當初幾個經常在一起的朋友沒人見過他的未婚妻。”
“沒想到他還玩起了金屋藏嬌。”我笑了笑。
“這小子自從調走一後就變得神神秘秘的,也不參加朋友間的集體活動,也不和什麽人來往。”
“人家得花時間陪老婆,哪像你我,快樂的單身漢,有的是時間。”
“切,你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你怎麽知道?”
“陳隊,我問你個問題。”
“說。”
“如果是你要結婚的話,你會是一種什麽心情?”
“我結婚?”莫輝的這句話就像一根鋼針一樣****我的心裏,鬱蘭和那個曾經背叛了我的女人的身影如同閃電般一樣在我的眼前飛快地掠過。
“沒有考慮過。愛情是什麽東西我壓根就搞不懂,所以你問我這個問題是白問。”說著我點燃一支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閉上眼睛,慢慢從口中吐出淡淡的煙霧,做出一副享受的姿態,以此來掩飾我內心深處所燃起的仇恨和自卑。
莫輝絲毫沒有察覺出我那被隱藏起來的內心深處世界的微妙變化,依舊繼續著他的話題:“那這樣比方吧,如果換成是我要結婚了,我的心情會怎樣?”
我睜開了眼睛,用手彈了彈積起的煙灰,然後表現出頗有興趣的樣子問道:“會怎麽樣,高興?”
“不僅僅是高興,甚至會興奮,我會像喜鵲一樣穿梭在各個辦公室之間散布我的這個喜訊,我要讓所有的朋友一起來分享我的這種快樂。”
“這很正常。”我淡淡地接了一句。
“對,很正常,但這恰恰是問題的關鍵。吳建生並沒有表現出那種應有的喜悅,而像是把發請柬當成了一項任務。”
“好了好了,你別把辦案用的觀察推理方法用到這些沒意義的事上,你又不是私家偵探,你管人家這些私事幹什麽。”
“我也隻是好奇而已,覺得這家夥好像是被包辦婚姻一樣。”
我笑了笑說道:“你什麽時候變得那麽‘三·八’?”
莫輝不覺也笑了起來:“嗬嗬,我不說就是了。”
“對了,我還正有事想向你請教呢。”
“請教我,得了陳隊,你又在埋汰我了不是。”
“誰埋汰你了。我的QQ昨天不知道怎麽回事,機子重新啟動後點了什麽反應都沒有,看進程吧,QQ程序處於被打開的狀態,可對話框就是怎麽都出不來,你幫我看下這是怎麽回事?”
“這我也不清楚了,可能是注冊表出了問題吧,你回去試試看把程序卸載了重新安裝下行不行,要是不管用的話我找個搞計算機的朋友去你家看下。”
“得了,我那狗窩你就別帶人去了,人家看了笑話,等我今天回去看下,你的方法不行的話我就把機子抱來。”
“那也好。對了,關於這案子你有沒有什麽新的進展?我這裏幾乎是一無所獲。”莫輝又把話題轉向了案件。
我用手摸著下巴,沉思了一會,然後對說道:“我也沒有什麽進展,不過卻有條線索可以去試試。”
“哦,什麽新線索?”
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莫輝的肩膀道:“感興趣的話現在就跟我走。”說完大踏步地朝著門外走去。
“等等我。”莫輝跟著追了上來。
我以最快的速度走進停車場,坐上那輛破舊的麵包車,發動了引擎。莫輝緊隨著我的身後,拉開副駕座位旁的車門坐了上來,一邊係著保險帶一邊問道:“到底是什麽新線索,搞得這麽神秘?”
“等到了那個地方你就知道。”
“什麽地方?”
“死人去的地方。”
“墳場?”莫輝瞪大了眼睛望著我。
“不,是火葬場。”
經過四十分鍾的顛簸,車子終於來到了城市郊外的這座火葬場。停好了車後,我便帶著莫輝朝這的領導辦公室直奔而去。
“頭兒,到底是什麽線索,得跑到這種地方來,我最討厭去的地方就是墳場和殯儀館。”
我回過頭望了他一眼,停下腳步,然後又轉過身子仰望著前麵那座高高聳立的焚化爐的大煙囪說:“每個人最終都要來這裏,這才是生命的最終歸宿,有什麽值得逃避的?”
莫輝走到我身邊,與我肩並肩地站在一排,也抬起頭來,仰望著那座高大的煙囪說:“我並不是逃避,但似乎每次我到這些地方的時候,都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失落?”
“是啊。”莫輝歎息道,“你看從那煙囪裏升起的滾滾濃煙,誰會想到這煙霧曾經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生命?人的生命是那樣脆弱,不管你生前如何,死後都一無所有。”
我無奈地笑了笑說:“你似乎太消極了。走吧,別在這裏感悟人生了,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很快,我們找到了火葬場的負責人,查詢了從姚夢雪死亡當天以及之後所有的死者名單,一共發現了五名名叫姚夢雪的死者的火化記錄,但是沒有一個是我們所要找的那個姚夢雪,僅年齡這一項就都不符合。
看來,她應該是土葬了。我的眼前瞬時浮現出那片鬆林裏的孤墳。
“莫輝,晚上沒什麽事的話,九點準時到我辦公室來。”
“行。”莫輝答應得很幹脆,“有什麽任務?”
“在這裏看來是發現不了什麽了,我們得去別的地方找線索。晚上來的時候,你順便去找把鏟子和鐵鍬來。”
“要這些東西幹什麽?”莫輝表示不解。
“挖墓。”我簡單得說了這兩個字,再也沒有過多地向他解釋什麽。